陆宜宁疑惑,“那你怎么回来?” “十点钟地铁才停运。”他起身往卧室走,“等我换下衣服。” 超市赠送的巧克力被她随手放到车内的置物架上。 陆宜宁中途闲来无事,拆开包装拿出一颗,拨开锡纸一口将巧克力下去。口腔中瞬间酒香四溢,甜腻的香腻在舌尖上,酒炸开每一个味蕾。 她弯起眉眼,小声道:“你肯定没体会过这种,一口掉酒心巧克力的足。” 车缓缓驶入小区,绕行至公寓楼下。 周徐礼熄火,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动,随着女孩说话,气息中夹杂着一股悉,但又稍显陌生的气味。他隐在暗处的喉结小幅度滚动一下,侧目看向她。 陆宜宁恰好抬眼,和他的目光在空中撞上。 片刻,周徐礼解开安全带,温声问:“很甜吗?” 陆宜宁回味了一下,“也不能说是很甜,因为上酒就有种——” 她形容不太出来。 周徐礼眉梢扬起,俯身慢慢靠近她,声线得很低: “宜宁,能不能……让男朋友也尝一尝?” 作者有话要说: 阿烛:……女鹅你忍得住吗?老娘我忍不住了qaq。 第25章 与你牵手(7) 陆宜宁捏紧手中的巧克力盒子, 不自觉屏住呼,目光落到男人微翘起的嘴角, 上移至温和清隽的眉眼, 他不像在开玩笑, 黑眼中明晃晃地全是认真。 她动了动手指,不着痕迹藏住剩下的巧克力, “你酒过,这里面含酒, 你不能吃。” 周徐礼面遗憾,撤回去身子, “行, 那我不尝,你快上去吧。” 陆宜宁解开安全带,下车前犹豫几秒, 转头直勾勾盯着他看了会儿, 然后倾身过去, “但是你可以尝一尝我。” 她说完,没等他作出反应, 凑过去揽住他的脖颈,嘴顺势下移。 周徐礼只觉有处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他的嘴角, 带着清冽的酒香还有丝丝的甜腻。最后,比嘴更柔软的舌尖,轻擦过他的皮肤。 带起一阵强烈的电。 陆宜宁有点食髓知味, 退开身子,嘴角微微勾起,话中没有半分羞赧,“吻安,男朋友。” 等她离开,身影消失在楼层大厅。 周徐礼抬手,用手指关节分外眷恋地蹭了下刚才被她吻过,像是要燃起火苗的地方,而后心情极好地调转车头将车停入她家的车位。 晚风轻柔,她也温柔。 - 转眼间,时间到九月份,每年一度的摄影大赏如期开展。 陆宜宁飞新西兰前,特意出两天和男朋友腻在一起,不过两人各忙各的事儿,平常她占用他的书桌修片,周徐礼便一身清闲躺在台的沙发上看书。 s大的暑假天数位居全国前列,别人九月一号扛着箱子回学校,周老师还能安然地躺着看书,甚至早已备好课。 陆宜宁支着下巴幽幽问:“你和我说实话,当初选择到s大任职,是不是因为它休假多?” “不是。”周徐礼侧目,漆黑的眸子浸着细碎的光,语气带了几分不正经,“s大与京大比起来,工资高出一千多。” 陆宜宁默不作声看着他,过了半分钟,认真道:“没事,我有钱啊,你现在回京大还来得及。” 没想到她会当真。 周徐礼直身,嘴角弯出一个微小的弧度,“s大比较侧重文科,文学院又是大院,我来这是最好的选择。” “再说,现在赚得钱,应该足够养你了。”他眉梢抬起,伸手把她拉到沿边坐下,“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会有各种各样的负担,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 陆宜宁深一口气,“我这个人花钱大手大脚的,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周徐礼懒洋洋嗯声,“我现在开始做心理准备,下次买蘑菇要买小份的,剩下的钱攒起来。” “……也不用这么卑微吧。”她被窗外的光晒得犯困,“我想睡一会儿,你一个小时后叫醒我。” 周徐礼看了眼时间,“只睡一个小时?” 陆宜宁躺在他身侧,拉过被子盖住,“要查些这次主题的资料,时间不太够了。” “好。”周徐礼帮她住被角,坐到她刚才的位置上,“快睡吧。” 陆宜宁最近屏蔽掉外界的消息,一心扑进这次的大赏选材,大学刚毕业受邀参加过一次,获得最佳新人摄影师的奖项, 过了两年,她发现自己的目标不仅于此。她想得到那个最佳摄影师的金相机,然后放进百宝箱里珍藏。 百宝箱中,曾经藏了一个男人。 后来,那个男人自己跳出了箱子,现在正坐在她的身旁。 - 次,临上飞机。 陆宜宁打开工作的手机,想通知林晋安一声,把她所有的工作往后排,摄影大赏结束前,不要拿商业质的片子来打扰她。 通过安检,陆宜宁站在透明的玻璃墙里冲外面的人挥手,不忘抛个飞吻。 周徐礼无奈弯笑,看她的身影消失后,才放心离开。 林晋安的电话打了三次,都无人接通。陆宜宁正要联系工作室的公话时,对方好像良心发现了,主动回了电话。 不等她开口奚落,林晋安急促说:“姐,疗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祁蕙……跳楼了。”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声,尾音细不可闻。但并不妨碍陆宜宁清楚地听到,周围休息区的人安静等待航班到来,她听得见林晋安每个措辞后的微微一顿。 最后是,祁蕙跳楼。 陆宜宁嘴角僵住,表情意味不明,“死了吗?” 林晋安:“是从二楼跳下来的,摔断一只腿,刚出急救室。医生说暂时不能回去,得住院观察。” 陆宜宁笑出声,合着是给自己找罪受,不想呆在疗养院,宁愿跳楼进医院也要逃走。或者说,她想趁这个机会,用苦计重新挽回陆伯源的心。 林晋安顿了顿,“姐,现在怎么办?” “你帮我找个护工去照顾她,”陆宜宁慢悠悠道,“找个机灵点的,看住祁蕙让她不能联系我爸。” “剩下的,等我回去处理。”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看到滚动屏上的消息,飞往新西兰的航班已准备就绪,挂断收线,再次检查了遍证件,登机。 - 周徊八月下旬做了台大手术,在icu住到九月初,周老爷子来看过三四次,每次回去都脸愁容。 周徐礼尽量挑不会与他碰面的时间,但不能次次避过。 走出停车场前留意了每辆车,确定没有周家的车辆,轻车路上到住院部,可不曾想刚走出电梯,就被周老爷子的秘书逮个正着。 “二少爷,先生在里面。”秘书恭敬地微弯下,“最近周先生身体不好,请您说话注意分寸,不要故意惹怒他。” 周徐礼眼底情绪深浓,他抄在口袋里的手拿出,轻放到秘书的肩膀上,动作极慢地将他衣服肩部的褶皱捋平,语气有些无可奈何,“刘叔,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话不注意分寸了?” 秘书叹口气,面前这人是他看着长大的,脾气温和,对待谁都礼貌有加。只是,对周先生,就太过于有分寸了,甚至是疏远冷漠。 他觉得,周徐礼瞧不上周家的一切,最源,是瞧不起周先生。 “怎么不说话了?”周徐礼收回手,漫不经心笑了下,“我进去的时候注意点,您别担心。” 前天周徊转到普通病房,负责观察情况的医生护士不敢懈怠,查房的次数也比其他人多,三个小时视察一次,有时会到一小时一次。 周徐礼看着病房进进出出的人,眸光渐沉,轻靠住墙等医生做完常规检查,然后一队人走出病房,医生摇摇头,无声的暗示情况不容乐观。 他忽然想起老爷子不久前说: 你大哥快不行了。 你马上回家。 你不许再做无用的事儿。 …… 周徐礼,这是你的义务,你必须要为周家服务。 每一句话用得命令语气,让人听起来非常不舒服。落到他的耳朵里尚且如此,如果周徊听到—— 会不会将他亲生爷爷的话理解为:你这个病秧子,已经对周家无用。 周徐礼按住疲惫的眉心,烟瘾来得猝不及防,他到安全通道慢掏出一支烟,要点燃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一下。 陆宜宁抵达工作组订的酒店,收拾完行李立刻给他报平安。微信界面发来一张正对大海的照片,还有小姑娘吝啬地只出来的两手指。 比了个剪刀手。 隔着屏幕就能觉到,那股子生机。 陆宜宁:【男朋友,有空一定要来这看海,然后再看我喝酒。】 陆宜宁:【当然,下次我会喝度数低一点的酒!】 …… 周徐礼嘴角拉直,看向手中的烟头,随后手指捏住中央轻轻折断,扔进垃圾箱。 这世界上有没有一个人。 当你想到她时,浑身的无力便会顷刻消失。你马上要向现实妥协示弱,但一想起她,又多了几分想要继续坚持的勇气。 也许她活得也不是那么的好,可是能与她相遇。 其他的一切就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来到病房,里面的老人还未离开。 周徐礼走到病前,放低音量问:“大哥,你现在觉怎么样?” 病上躺着的人脸苍白,大概是经过一次大型手术,元气受损,看起来不如手术前健康。 周徊闭了闭眼,慢慢吐出两个字:“好。”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