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岩笑得极为朗:“整天关在小小的办公室里, 都忘了天地之大、万物有灵, 其实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哈哈哈哈哈哈。” 温辰玦轻轻勾起角,温声开口。 “是啊爸。所以说, 您上次赛马输给我的事儿, 就别老放在心上了。” 温岩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个臭小子,我那是让你的。” 郁墨淮不知道今天的目的地是马场, 从车上走下来,眸间掠过一丝微愕。 “是要骑马?” 他看着不远处矫健高大的马群,眸光微动。 片刻后, 却有些遗憾地开口。 “不知道是要来这儿, 我什么准备也没做。” 何止是没做准备,他本以为今天是要和温家的长辈吃饭, 连衣服都穿得偏正式。 一身修身括的白衣黑,斯文又矜贵, 整个人愈发似芝兰玉树。 养眼是养眼, 却实在不适合骑马。 “你没做,有人做呀。” 温雪瑰朝他一笑,跑出几步,将温岩拉回来,父女俩一起打开后备箱。 郁墨淮不知她要做什么,手上下意识地把她的活儿接过来, 单手抬起后备箱盖。 盖子打开, 里面当当, 全是崭新的衣物袋。 最顶上放着两套马术服。 一套是黑的男款,尺码偏大。另一套则是红的女款。两件衣服都在相同的地方印着知名品牌的logo。 马术服底下,则是全皮马,材质独特,十分贴身。 此外,还有头盔、手套、防护背心、马靴、护腿……一应俱全。 东西全是簇新的,样式也设计得十分好看,每种都有一大一小的两件。 郁墨淮怔忡了片刻。 这其中的女款,自然是为温雪瑰准备的。那全新的男款,难道是…… “来,墨淮,穿上试试。” 温岩拿起马术服,进他怀里。 “我按辰玦的尺码给你买的,你俩身材差不多,应该正好合身。” 少顷,郁墨淮垂下眼眸,看着怀里的袋子。 透明的塑封,在光下折出明亮的光线。 许久不曾被长辈如此稔地对待过了。 他略带困惑地停在原地,久违地到了一种,类似亲情的东西。 温雪瑰却跟他的反应截然不同,她拎起自己那件看了看,有点不地道:“爸,你干嘛给我买这个颜,太扎眼了,我不喜。” 温岩很费解:“你不是说要红的吗?” “我说的是枣红呀。” 温雪瑰调出手机图片给他看。 “爸你看,应该是这个号,00875,但你买的这个是00945,是绛红。” “……”温岩叹息,“玫玫,你也体谅一下爸爸。你学画画的是能分辨出几百种不同的红,但你爸我,一个从来不敢给你妈买口红的男人,只能分清红与黑。” “《红与黑》?” 温辰玦听了个尾巴,便兴致地凑过来:“你们终于看了《红与黑》?我就说司汤达真的是个很伟大的作家,现在才看是你们的损失。” 温岩和温雪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便继续查看起其他的马术道具。 “会骑马吗?” 温岩将剩下的装备也到郁墨淮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 “……会。” 郁墨淮话音清沉,温声回答道:“爷爷在的时候,教过我一点。” “是啊。” 温岩微微眯起眼,陷入回忆里。 “那时郁叔叔跟我爸,两位老人家都还在世,经常出去骑马。” 他收回思绪,看向三个年轻人,笑道:“一转眼,也到了我教你们这些小辈骑马的年纪喽。” 温辰玦无心去附和父亲上了年纪的慨,视线在几人中扫过一圈,落在郁墨淮身上。 他朝这位未来的妹夫走近一步,十分有礼貌地问道:“你呢?看过《红与黑》么?” 说实话,郁墨淮之前一直对他印象不好。 如果不是他半路杀出来,连夜把温雪瑰从佛罗伦萨接走,两人间的矛盾肯定不会闹得那么大。 但此时对方话音和煦,眉宇清朗,有种书之人的书卷气。 “看过。” 郁墨淮点了点头。 温辰玦响亮地鼓了两下掌,睨了一眼父亲跟妹妹,叹息道:“没想到在这儿最和我有共同语言的,竟然是这位准妹夫。” 两人又聊了几句其他的法国名著,居然还投机。 一来二去,对对方的不便都消散了几分。 另一边,温岩将女儿叫到角落处,低声道:“我可是把墨淮叫来了。你下次也帮爸爸个忙,把你妈叫来,让你妈看看你老爸骑马的英姿。” “妈妈怕晒啊。”温雪瑰道,“晒得狠了就浑身起小红点,你忍心吗?” “……也是。” 温岩心疼地蹙起眉,立刻不提这茬了,连声道:“还是身体更重要。” - 更衣室内,温雪瑰换完马术服,又对着镜子整理了好一阵,确保系带和纽扣都没什么问题了,才走出房间。 郁墨淮站在门口等她。 室内凉,光被滤得薄淡,轻轻落在他身上,愈发显得轮廓深邃、清润。 为了方便运动,马术服的款式最为修身。 此刻,黑底白纹的衣料,勾勒出他清劲畅的肌轮廓,以及比例完美的宽肩窄。 温雪瑰一阵心动,和他一起走出去时,特地放慢步伐,偷偷多看了好几眼。 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可没过多久,却听他话音带笑,温沉地开了口。 “大方点儿看。” “?” 温雪瑰立刻收回目光,正气凛然地与他对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说——” 郁墨淮停下脚步,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口处。 “想看就大方点儿看。” “合情、合理、合法。” 温雪瑰:? 她还没回过神,紧实的质立刻从掌心传来。 这个位置贴近心口,触摸起来,有种微微跳动的温热。 她竭力克制着捏的冲动,保持着手部平展的姿势,生怕做出什么令自己蒙上污名的事情。 结果下一秒,郁墨淮见她如此镇定,便带着她的手,又左右滑动了两下。 温雪瑰:??? 这男人不当牛郎真是屈才! 两人磨蹭了好一阵,才肩并着肩出去。 马场的老板是温岩的旧相识,正在给他偷偷展示自己箱底的宝马。 “这位先生是生面孔啊。” 老板一看到郁墨淮,立刻从这人的气质推断出不好得罪,语气也恭敬得不能再恭敬,温声询问道: “您是喜子烈、爆发力强的,还是喜有耐力、持久度好的?” 温雪瑰正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马吃草。 却见郁墨淮听完这个问题,有些玩味地看了她一眼。 少顷,才答:“子烈的。” 温雪瑰忽然觉得他话里有话。 被这么一,一下子很不服气。 下一秒,老板丝毫不敢怠慢地转过身,问道:“那这位小姐呢?您喜哪一种?” 温雪瑰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持久。我认为持久度好,非常重要。” 老板点点头,立刻前去找马。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