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墨淮不回答,只垂眼看她。 双眸间似晕着酒,光芒薄淡清冽。 回答时温声带笑。 “这不是迟早的事?” 温辰玦后背有些发凉。 被这位阎罗这么当众一叫,觉又骄傲又折寿。 他轻咳了一声,才拿出这几天紧急从法国找来的一套首饰。各方面虽比那顶冠冕略差一些,却也称得上是十分难得了。 “谢谢哥。” 温雪瑰开心地接过盒子,可转念想起一事,又有点遗憾地叹了声。 “可惜小璟没能过来。” 半个月前,时璟结束了电影的拍摄,可公司又为他安排了其他特训,说是今天赶不过来。 她正有点难过,忽然听见房间门轻轻一响。 众人扭头看去,正撞见身形劲瘦的少年推门而入。 少年一身黑衣,凛冽又干练,仿佛夏夜的闪电,一瞬间便将室内的常氛围破了个干干净净。 “小璟?” 温雪瑰惊讶地睁大了眼。 时璟一身风尘仆仆,摘下口罩和墨镜,出一双又又冷的桃花眼。 他这张脸长得极好,不带笑时孤清似月,轮廓锋利如暗刀刃。 可对上温雪瑰的视线,少年眉心微动,出一线温情。 一直靠着椅背的黎珂,此刻坐直身体,轻轻“啧”了声。 她不追星,没想到温家弟弟已经长这么大了。 “姐,生快乐。” 时璟将背上的东西摘下来拿在手里,朝她走近。 众人这才看清,他还带了把吉他。 不多时,服务员搬来一张高脚吧台凳,又将房间内灯光调暗。 时璟坐上去,抱起琴。 一瞬间,全房间内的焦点集于他一身。 其他一切全部显得黯淡无光,唯有少年眸间星光熠熠。 他是天生的偶像。 时璟拨了两下弦,低声开口。 “这是我写的第一首歌。” 为了这首曲子,他连轴转地上了半个月的编曲课,总算赶上了。 他抬眸,看向温雪瑰,冷沉的角挑起一丝薄淡的笑意。 “姐,送给你。” “生快乐。” - 一曲终了,众人仍觉余音绕梁,眼前仿佛闪动着耀眼的幻光。 长得好看、歌喉好听的人有很多,可都比不上时璟。 他仿佛天生就属于舞台。 可惜时璟程太赶,唱完歌后便离开了。 温岩百集地抚着短须,半晌还是对姜宁小声道:“我有点后悔了。” “当初真不该阻止他进娱乐圈。” 温辰玦坐在一旁,分明猜到了他的口型,眸间掠过一丝笑意,却刻意要出声发问: “爸,你刚说后悔什么?” 温岩立刻板起脸:“什么后悔,别听风就是雨的。” 温雪瑰没想到弟弟竟真的已经开始上编曲课,顺利地走上了实现音乐理想的旅程。 并且,第一首歌就献给了自己。 时璟素来寡言少语,写歌倒是温柔得要死。 她本来就,此刻更是一阵阵鼻酸,眼前模糊一片。 “开心也哭,伤心也哭。” 趁众人不注意,郁墨淮扯了两张纸斤,为她擦眼泪。 他温声似叹息:“玫玫怎么这么可。” 温雪瑰哑声抗议:“我才没哭呢。眼泪都没落下来。” 她可是拼命忍在眼眶里了。 郁墨淮小心地将那些降落未落的泪珠擦净,低声道:“真要落下来,妆不就花了。” 温雪瑰一想也是,便像只小猫似的不动了。 等被他耐心擦完,才忽然想起一事,后知后觉地扬声发问:“对了,刚刚有人录像吗?” “什么?”温岩问。 “就时璟唱歌的时候呀。”温雪瑰急急解释,“这是他的第一支作品,应该录下来留个纪念的。” 结果这话一出,众人连拍大腿。温岩看看姜宁,温辰玦看看,都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听得太出神,就忘记了。” 田梨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谁也没想到,就在此时,桌子对面的黎珂朝左看了看,又朝右看了看,这才扬起手里的手机,轻轻摇了摇。 “我录了。” 她朝温雪瑰笑:“回头发你。” 接下来的送礼环节,田梨赠送了自己据温雪瑰照片心雕刻的大理石像,虽然尺寸不大,但栩栩如生,很有意义。 黎珂则讳莫如深地拍拍手,服务员立刻小心翼翼地呈上一副古典油画。 “尤恩·菲格的《睡美人》!” 温雪瑰识货,立刻离开椅子去看,动地叫出声:“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最喜的小众油画家!” 在一个文艺领域内耕细作的人,大都对诸位专家十分博。 但也往往有那么一两个不为人知的心头好。 尤恩·菲格一生坎坷,英年早逝。留下来的作品不多,能得一幅已是十分难寻。 黎珂美滋滋地抱着手臂:“那当然啦,不然,你当我这么多年白认识你了?” 她坚信这个礼物从投其所好的角度来讲,没人能超过自己。 这么想着,还悄悄看了一眼郁墨淮。 却见后者连眼尾也没挑一下,只是专心地看着温雪瑰的侧颜。 - 郁墨淮最后才拿出蓝宝石浮雕冠冕。礼物一亮相,立刻杀死了比赛。 温雪瑰今天穿的恰好是一条深海主题的鱼尾裙,与这顶冠冕十分相配。 郁墨淮便亲手为她戴上。 这种繁复致的廷首饰,普通人很容易撑不起来。可温雪瑰的气质是天生的人间富贵花,五官秾丽姣好,这冠冕戴在她头上,简直量身定做一般。 温雪瑰笑地戴着冠冕,下楼去大厅内切蛋糕。 十九层的巨型蛋糕坐落于大厅正中央,用油和水果做成了森林花园的款式,美似工艺品。 温雪瑰自阶梯上走下来,将众人目光集于一身。 温喜不自胜地看着孙女娉婷的背影,还有那飞扬的裙摆,高兴得挪不开眼。 结果下楼时,一个不稳当,脚下一空。 温原本也有人看着,只是身旁的服务员太年轻,一时没反应过来,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 可说时迟,那时快。 蓦然间,斜侧里伸出一只有力的手臂,将老人家稳稳扶住了。 温惊魂未定地了一口凉气,再也不敢左顾右盼。 等一级一级稳稳当当地下了台阶,温这才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人。 竟然不是长孙。 郁墨淮冷冷看着年轻的服务员:“如果看不住,就别在这占地方。” 他轮廓冷冽,身威势铺天盖地。服务员比刚刚那阵儿更想哭了,鞠了几个躬便掩面而逃。 郁墨淮转过身,温声道:“,您想去哪儿,我扶着您。” “那就去窗边坐坐吧。” 温看着角落处的座位,窗外是郁郁葱葱的花树。 郁墨淮望着那花树,也有片刻的失神。 童年时,他的格比现在活泼不少,也曾偶尔闯入爷爷和友人会面的庭院。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