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在那么不合时宜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 就是这无数句为什么,让他变得城府深沉,郁偏执,不择手段。 即使被千夫所指。 他也不想再那么无能为力。 温雪瑰拼命忍住眼泪。 如果她也哭,面前的男人便会再次封闭内心,优先照顾她的受。 所以,她努力遏制着哭泣的冲动,连眼眶都忍得酸痛了,也没有掉下泪水。 只是安静地环抱着他的肩膀,一遍遍地、清晰地重复着,那些早就应该有人说给他听的话。 “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所有事。”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她紧紧地拥抱着郁墨淮,由于太过用力,蝴蝶骨愈发清晰地浮现在背上。 仿佛下一秒就能化为翅膀,穿过漫长的时光,去拥抱那个十四岁的少年。 不知过去多久,室内才响起一声幽黯的叹息。 “你记不记得,她的书桌前,有一只锁着的屉?” 郁墨淮轻声问她。 温雪瑰点点头。 “记得。” “你说那里面,放着她生前经常翻看的东西。” 郁墨淮站起身,拿出那枚沾灰尘的钥匙,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而后,递到她手中。 “你可以帮我打开这只锁吗?”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更新咩? 有的!=w= [1]化用自:“暴风雨结束后,你不会记得自己是怎样活下来的,你甚至不确定暴风雨真的结束了。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当你穿过了暴风雨,你早已不再是原来那个人。”——村上树 [2]无论什么报复或宽恕,都比不上遗忘更有效。——博尔赫斯 第72章 得见天光 锁头已经太久没有使用过了。钥匙一开始进去, 怎么也转不动。 温雪瑰蹲下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观察了一下锁头的内部结构。 花了一小会功夫, 才顺利地拉开屉。 屉里十分整洁, 叠放着一本带锁的记, 几张照片,以及一些纸张。 底层铺着白的柔软绒布, 零散地躺着几片干枯的花瓣。 她小心地将纸制品拿出来。 递给郁墨淮时, 记正好在最上面。 看到褪的记封皮,他眸光稍动。 温雪瑰轻声问:“要打开吗?” 记的翻页处, 挂着一把金的小锁。与此同时,钥匙也正在里面。 轻轻一转,就能打开。 可郁墨淮却摇了摇头。 他接过记, 平整地放在身边。 “下次去扫墓的时候, 我会把它烧掉。” 两人坐在一起,翻看泛黄的照片。 季汀竹长得很美, 身段清丽,气质幽婉。 只是, 眉宇间总有一缕淡淡的愁绪。 “这顶帽子好好看。” 温雪瑰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道。 郁墨淮回忆了一阵, 道:“这是我姑姑出去逛街时,给她买的。” “她那时已经开始吃药了,药的副作用很大,一直掉头发。” “也还是很好看呀。”温雪瑰道。 再往后翻,又看见了剪成一半的婚纱照。季汀竹穿着圣洁的鱼尾婚纱,手里拿着一束花。 还有她和家人、朋友的合影, 她抱着孩童的模样, 她阔别已久的故乡。 一直翻到最后一张。 揭开它的真容, 两人都怔了一下。 这不是照片。 是一幅画。 准确地说,无论从风格还是技巧来看,这都是一副儿童画。 可是,它的完成度很高,一种明媚的气息扑面而来。 画面彩明丽,用油画涂抹出大片块。 黑的部分是一双狭长的眼睛。 浅褐画出高鼻梁的影。 偏灰的淡粉则是平直的。 笔锋极为畅,和画中人的骨骼线条一样畅、明晰。 在画中人的身后,摇曳着一片绚丽的花田。 “这是……” 郁墨淮看着画上的少年。 “我吗?” 他的五官轮廓,与自己极为相似。 可是,他从来都不记得,自己留下过这样一幅画。 况且,在那个年纪,他也从未出过,如此无忧无虑的笑容。 郁墨淮长眉轻蹙,看向身边的女孩。 却见温雪瑰瞳眸轻颤,扫视了画作一圈后,视线定定地停在了右下角。 似是极为难以置信。 又似大梦初醒。 少顷,她莹白指尖轻动,指向右下角处极淡的痕迹。 这里以白的高光笔勾勒,极为不明显。如果不特别留意,很容易错过。 女孩丹微启,语调轻轻发颤。 “这好像是——” “我画的?” 在右下角的落款处,躺着一枚玉雪可、笔触稚的小玫瑰。 刹那间,岁月尘封的记忆被再度唤醒,冲撞着她的脑海。 “竹子阿姨。” 她低低叫出这个称呼。 声音回在空气里,与十一年前的童稚嗓音相重合。 “我见过你妈妈。” 少顷,她才确定了这个事实。 “虽然只有一面。” 十一年前,她去公园写生,在泉旁遇见了一个,正默默垂泪的女人。 她那么美,却那么单薄,脸苍白如纸。好像风一吹,就会落入水中。 温雪瑰只看了一眼,便极为放心不下。 双脚也像黏在了地,怎么也走不动。 少顷,季汀竹注意到她,极快地抹了抹泪,将手里的单子放进印着医院logo的白塑料袋里。 她看着面前的陌生女孩,水墨般清雅的眉眼略微舒展,晕开一个安静的笑意。 而后,向女孩招了招手,递出一颗印着小动物图案的糖。 “阿姨,你不开心吗?” 温雪瑰问。 为了报答那颗糖,她从包里拿出画具,自告奋勇。 “我给你画一幅画吧,我画的人可好看了。”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