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的,如若是配不上,国公夫人不喜她,她也不会强嫁的,她娘没必要为此到伤心失落。 这厢齐君昀朝小弟道,“林大人剑术也了得,趁他在,你可跟林大人约个时比比剑术……” 谢晋庆笑意,朝林立渊揖手,“还望林大人不吝赐教。” “谢大人赐教过老夫很多回了。”林立渊板着脸道。 齐璞这时候也是笑了起来,朝父母噗噗地笑道,“二舅舅早找过林大人不少麻烦了,也就您和阿娘当二舅舅天真无,跟人说句放都会害羞红脸……” “怎么说话的?”被揭短的谢二郎忍俊不,又想板着脸,整张脸都扭曲成了一团。 “找过你了?”齐君昀朝林立渊挑眉。 林立渊木着脸道,“无数回,还蒙脸。” 可蒙着脸能骗谁?这大忻朝有几个独臂武艺还那么高超的? 齐君昀朝弟看去,谢慧齐也是无奈地看向弟弟。 “林大人心宽阔……”姐夫姐姐都眼带责怪,谢晋庆也不以为忤,朝林立渊又拱了拱手。 “承赞。”林立渊回了一礼。 老国师的关门弟子从不拘一格,他自也不会用世俗之礼去估量他。 “林大人,失礼了。”毕竟是弟找了麻烦,尚还不知道这事的齐君昀朝林大人抬起了手,两手相揖,淡道。 他这一赔礼,齐家人都觉得正常,对谢家两兄弟来说长姐如母,他们的姐夫更是如同他们父亲一样的人,做错了事,家长代而出面赔个礼实乃正常,但林家人,即使是林立渊都因齐国公这一举手相揖,久久未放下手的赔礼怔了怔。 ☆、第239章 齐国公并不是礼贤下士,对人亲切之人,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就是有着无人能比的清贵,也不过是高不可攀,架在高高在上的神坛上让人仰望,所以他的举止正常,别人反倒觉得奇怪。 谢慧齐看林元帅错愣,那错愣好像是她家国公爷做了多怪的动作似的,她微微一笑,眼睛别过,看向林夫人,道,“家弟给林大人,林夫人麻烦了。” “没有的事,您言重了。”国公夫人越是亲和,刘氏莫名越不敢坐,她站起来规规矩矩地回着话,看起来还有几许战战兢兢。 谢慧齐看着失笑,不过,这么多年了,国公府下面的属臣夫人各种各样,跟她说话自如的有,怕她怕得腿发软的也有,各各样的人见得多了,就没什么稀奇的了,点点头便罢,自在地别过脸,跟二郎温和道,“等会给林大人敬几杯酒,道个歉。” 也就他胡作非为,还不受罪了,林元帅这也是明显让着他了。 “知道了。”谢晋庆乖乖点头,家教使然,这一点他在长姐面前是不敢反嘴的。 “以后别了。”谢慧齐又叮嘱了一句,她现在也是有点过于宠小弟弟了,比起儿子还要溺她这个可怜的老弟弟,快把他宠得又要由着小子来了,二郎天固然随意妄为,但这若是伤害到别人,就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事了,说着她回过头对国公爷道,“你好好教训教训他,若是犯了错,该罚就得罚。” 齐君昀颔首。 林家人皆在她出声时低头不语,等她说完,这几个人更是不会说话了。 他们先前本不知道,原来齐国公府里的齐国公夫妇是这么相处的。 尤其在刘氏心里,国公夫人就跟是纸片一样冰清玉结的人,可没想到,她说话是慢慢悠悠,是让人觉得云淡风轻,但说起事,训起人来,处理的都是俗物,而且,看似还通情达理。 “林大人,如若您一家人不急,就在家里用顿便饭罢……”她家国公府觉得相媳妇的事是她的事,不开口,谢慧齐便一直说着话,没让场面冷下来。 “谢夫人。”林立渊也没推拒,低着首举手揖礼道。 “林夫人,请坐。”谢慧齐这时见刘氏还一直站着,嘴边的淡笑加深了一些,对这位夫人的好又深了些。 刘氏是真恭敬,她是看得出来的。 “是。”国公夫人温温和和,刘氏反倒不知道怎么办,但看她一直说着话,连个音调都未变过,淡定得很,她也没那么慌张了。 细究起来,国公夫人不是个亲切的人,但说话还是亲和的。 林玲这时候一直在站父母身后低头未语,等到国公夫妇起身,带他们去看国公府的花房后,齐璞走在了后面,她的兄弟也走在她之前有意无意地挡着了他们,林玲看到他脸上需没什么变化,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如何?”齐璞低首,轻笑问。 “不如何,”林玲诚实摇头,抓紧时间道,“跟你与我说的不一样……” 说罢,觉得不对,又道,“与我想的不一样。” 他说他阿父严厉,阿娘宽和,是,也不是,那种觉很难用言语言喻。 而且,她是真没想到,他的父母是这般的人物,跟她的阿父阿母完全不像,他们就像是活在跟他们不一样的世界的人,林玲以为当了父母的人都是年纪大的,严厉宽和,都是与威言跟慈祥有关的,但她看到的这两个人跟她以为的那种父母完全不一样。 “没事,记得我说过的,做你自己就好……”齐璞低下头看着他喜的小姑娘沉着的侧脸,隐下的就没说了。 她是个聪慧的姑娘,他喜她,不仅仅是她的勇敢和肆意,还有她的敢作敢担,她的有勇有谋,她不是个没头脑的小姑娘,她只要进了国公府,看清楚了国公府的模样,依她的主动,她会知道怎么融进国公府的。 他阿娘担心她担不担得起国公府长公子夫人这个重责,他确实也考虑过的,只是,就算她不能,他也会帮着她立起来——就如他阿父当然帮阿娘一样。 “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办的,你赶紧上前去吧。”林玲点头,随即嫣然一笑,他在后头的时间太长了。 “嗯。”齐璞点头,在与林家兄弟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朝这几位林家兄弟举起手拱了拱。 林家长子带头也举起手,回了他一礼。 “妹妹,”林家二哥在齐璞大步走向前后,退了一步退到了妹妹身边,嘴微动了动,“上心些,有什么事,跟大哥二哥说。” 林玲抬头看向他,微笑点头。 林江也是目不斜视,又走在了其大哥身边,林涛见到他过来,朝弟弟轻颔了下首,眼睛又状似随意地带了国公府周边的景象一肯。 他们现在走在长廊上,现在虽是冬天,但国公府的长长弯弯的长廊里似飘着暖气,一阵阵风吹来带着着香味,跟外边清冷的寒冬完全截然不同,长廊外,许多的树林依旧郁郁青青,有些草地之间还可见几朵零碎的小花…… 京城早在十月树木就开始凋零,一般很难有这等景致。 再往里去,就是国公府位于北边的花房了,花房靠近属于齐国公府小姐管的女客院,这本来是谢慧齐打理出来给女儿张扬的,她自己来的少,一行人一到,花房的门就开了,热了屋的暖阁里下人们已备齐了瓜果点心,四处皆摆了鲜花,花团锦簇,明鲜亮,今天气甚好,窗棱全都被支了起来,近午的光洒进来,更是明亮鲜活得就如光洒进了心底…… 这是冬最好的光景。 国公夫妇进去后,一目看清楚了暖阁景象的的刘氏脚步顿了顿,等到她家老爷回头看她,她的手有些慌慌然地递了过去,林立渊反手一握,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带了进来。 这时候国公府的丫鬟们已经围了上来给他们解披风,她们施礼轻柔道安,再伸手过来,连手都带着香味——这时候光打在她们身着的白素衣上,泛着浅浅的光,整个人就跟渡了层光似的。 刘氏也就明了她家老爷跟她所说的就是国公府的下人也是天天穿新衣的说法了。 国公府的两个主子喜宁静,但做事又喜利落,下人们也都是做事的时候风风火火,侍候人的时候那是安安静静,所以等她们带着披风退下去后,暖阁里就剩主子们的时候,林家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屋里的东西都备齐了,谢慧齐扫了一眼看差不多就挥了手让下人们都下去了,就留了国公爷身边的齐恫和她身边的小绿留下,她是相媳妇,但也是真心相的,所以自家人平时是怎么相处的,她也打算跟林家人一样地处处——齐璞若是娶林家女,问题肯定多多,两个辅臣,其中一个还是孤臣,一个是百官之首,两姓结好,私下闹腾的肯定多,但她也没打算要真是跟林家结了亲家就跟林家保持着距离,人家把女儿嫁过来,她也是愿意跟林家亲近的。 人跟人相处,还是有情的好。 “过来坐,林夫人,你过来,陪我坐一块,让他们男人坐炕上下棋喝酒,你过来与我喝喝茶……”一到了情的时候,谢慧齐就比之前主动多了,刘氏也毕竟不是他们国公府的下属夫人,她也不必端架子,维持主母的威严与深不可测,她说着就伸出了手,等刘氏有点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她就握了她的手带她去光正盛的窗边桌旁走,笑道,“这里的摆放都是我家小姑娘的,你看看,还是好瞧的罢?” “好瞧,好瞧……”刘氏赶紧道,都有点不太会说话了,她实乃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她跟着其夫一路升迁上来,当了这么多年的家拿了这么多年的主意,哪会是见着了人就怕的人,只是对这位实在看不清情,一举一动都看出真正的喜怒的夫人太慌张了。 谢慧齐笑意看向她,刘氏被在光下更是美得致生动的人看得脸都有些发臊了。 “是真好瞧,夫人。”刘氏镇定了一下心神,格外诚心诚意地道。 “坐。”那厢齐君昀已经让林立渊坐下了。 “我看看棋子,嗯,是墨玉和脂玉,姐夫,你执黑棋?”谢二郎已经动了起来,还示意他们府里的大公子,“你们也自个儿坐一桌去,离你阿娘远点,别扰着她了。” 谢慧齐笑望过去,齐璞也是笑看过来,一见她看他,顽皮地挤了挤眼,还道,“我今不扰你,你要对我好点,可好?” 谢慧齐笑出声来,眼睛转向站在暖阁中间,隔着她们几步远的林玲,笑着伸手招她,“林家姑娘,你过来。” 林玲莫名脸红,施了一礼道了是,脚下加快了步子过来了。 谢慧齐见她快步过来,嘴边笑意更深,等握住了小姑娘温暖干燥的小手,心里又有点明白为何大儿会喜这个不扭捏,又干脆的小姑娘了…… 很难得见到这般真大气的姑娘家。 “好了罢?”国公夫人握上小姑娘的小手,笑望向小国公爷。 齐璞笑了起来,神情飞扬,在鲜花光中俊美得闪闪发光,林玲抬头见到他,一眼望着都有些痴了。 ☆、第240章 林玲有些痴傻,刘氏第一反应是朝国公夫人看去,见到她翘着嘴角,不由轻舒了口气。 “刘夫人,请……”谢慧齐笑望向她。 “谢夫人。” 男桌那边已经坐下说道了起来,谢慧齐也跟刘氏坐下闲话家常了起来,等刘氏问起齐奚和齐望他们,谢慧齐便道女儿今去祠堂那边抄道德经去了,而齐望带着弟弟去了中念书。 刘氏问了一句,就没再问下去了。 林家一家人在国公府用了午膳,膳后不久就走了。 齐璞送了人回,来了鹤心院,这时候他父亲正在暖阁看书,他母亲靠在他怀里已经睡了,齐璞进去后没有行礼,无声地走到了父母的椅前,搬了个凳子坐到了他面前。 “娘睡了?” “嗯。” “如何?” “嗯?” “娘觉着林家姑娘如何?”齐璞的声音放得很轻。 “她喜,”齐君昀转过头看向长子,又淡道,“姑娘家是好的,只是你要想好了,这是你自己的事。” “孩儿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提前知会,双方心里都有数,再磨几年,进来了就不难了。 林立渊一家进了齐国公府的事不用隔天就在朝廷中传得沸沸扬扬,因这事一开始就是在平哀帝那里过了目的,且平哀帝也对这事乐观其成,之前就找了齐国公进说了他对此事的赞成,因此外面再大风浪也吹不进国公府里,反倒是林家承受的要更多。 齐奚这天突然想起,便问她母亲对林家姑娘的观,谢慧齐想也没想道,“喜的。” “嗯。”齐奚点点头,那天的暖阁是她亲手打点的,但她没有想见林家姑娘的想法,她对以后嫂子的兴趣是有,但也得嫁进来再说。 说来,几兄妹到底是齐国公一手教导出来的,对很多事都是秉承着且看以后的态度,不会见猎心喜,也不会真的天真烂漫,带着勋贵家族固有的对人的残酷。 谢慧齐知道这点,但也未多加以干涉,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子,接纳什么样的人,都是跟着世事和人变化的,什么人都得靠自己,儿女们走到哪步,最终靠的是他们自己,而林玲如果嫁进来,能不能融入国公府,也得靠她自己。 她至多也是跟她的婆婆她们一样不给她设障碍,能帮的时候就帮点。 十一月下旬,外国官员陆续进京述职,今年张家的三个妞妞们一个也未回,但给国公府送了不少当地的物什过来,加上各地国公府的门臣,国公府自十一月就开始收东西,一直收到腊月中旬。 宝丰三年又快过了。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