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沁和没好气道:“医嘱,10毫升□□,口服开成静推。他是想进局子呢,还是想让我们跟他一起吃席啊?” 刘智楠拍马:“大家都知道,他偶尔做事草率,好在有你们这群负责又专业的好搭档。”医生和护士之间是合作关系,不存在医生管理护士的一说。 接下来又是照例介绍新同事环节,寒暄几句,孙沁和离开,林也也被隔壁三组的副主任叫去。唐非晚整理完手头的病历本,穿上白大褂,独自去病房查房。 除开中午吃饭,大伙儿连续工作了八个小时,临近班,都以为能够准时下班,孙沁和心急火燎地推门而入:“林主任,人民医院转过来一个病人,你给瞧瞧。” 刘智楠查房还没回来,林也示意唐非晚跟着,两人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 她们了解到患者今年79岁,姓钟,蜀江大学物理学院退休的老教授,儿女都在国外工作,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伉俪情深数十载的子。 孙沁和将病历本递给林也:“林主任,这是钟教授的病历。” 下肢动脉闭,肌坏死,前段时间在人民医院做了血管开通手术。 孙沁和帮她总结:“血管开通手术没起到多大作用,肌还是大量坏死,现在是肾衰竭,凝血功能衰竭,呼衰竭的休克状态。” “医生,还能治吗?人民医院的白主任建议把老钟送来你们医院,说是最后的希望。”女家属姓郑,和钟教授相识54年,结婚52年,也是蜀江大学的退休教授。 林也蹙着眉头思索,唐非晚同样面凝重,移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钟教授身上的被子,先查体。 “我们先试着做crrt吧。”林也迅速做决定,其实唐非晚心里也是这么想,只是还未说出口。 通过crrt血浆置换,清除钟教授坏死的物质炎症因子,林也希望抓住一线生机。 给钟教授用上连续的肾脏替代治疗(crrt),接完工作,已过晚上八点。唐非晚按下电脑关机键,抬头,林也如沐风般的笑容正巧撞进她的眼睛。 这还是十几个小时里,唐非晚第一次见林也开怀地笑,一如数年前,她对着自己笑时,会让人宛若化成一叶小小的扁舟,在清澈见底的碧绿湖水中被一圈又一圈波纹温柔地推着划行。 唐非晚回忆着过往,眼角眉梢情不自地染上了笑,直到听见林也的下一句话,笑容瞬间凝固。 “妈妈马上就回来,你先乖乖地洗漱。” 妈妈?她是在和自己孩子打电话?她结婚了?什么时候?丈夫是谁?怎么没有听谁说起?难以置信,疑惑和不解充斥脑中,打得她措手不及。以致于林也离开前,打了声招呼,她也没有回应。 此时的唐非晚呆坐在原地,脑子嗡嗡响,心如麻。半晌,她无声地笑了笑,嘲笑自己高估了两人的关系,嘲笑自己为什么觉得对方不会结婚,不会组建新的家庭,嘲笑自己当时失去的时候没有及时挽回,反倒这会儿佯装难受,假装深情。 可是确实很难受,唐非晚捂着口,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唐医生,还没回家啊?”值班医生路过办公室,瞧着她扒在桌上,好心问。 唐非晚深了一口气,应道:“正准备回。” 职业原因,值班医生多嘴问一句:“身体没有不适吧?” “没有,谢谢。”唐非晚直起了身,她待值班医生走远,才弯打开右下方的柜子,取出头盔和背包。 回家。 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夜蔓延,医院停车场负二楼,林也坐上车,刚点火,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拉开,一个瘦高的人影闪了进来,坐在她身侧。 那人说:“载我一程,今天没开车。” “路医生,昨天的约会怎么样?”医生白班都忙,此时此刻,她才想起关心自己最好的朋友。林也边说着边挂挡松手刹,轻踩油门起步。 路雨晴和林也同龄,34岁,都是84年生,都是夏天八月的生,区别是一个狮子座,一个处女座。她们大学本科临医学同班同寝,研究生虽然一个选择麻醉专业,一个选择急诊专业,但是依旧同寝,所以两人无话不谈,也最为了解对方。 路雨晴摆手:“别提了,不是冤家不碰头。”她齐肩的锁骨发尾端外翘,穿红白条纹衬衣,浅长,十足lt;a href= target=_blankgt;港风复古搭配。 林也洗耳恭听:“冤家?” “昨天我白天不是去便利店买水,因为刚好遇上饭点,排队耽搁了几分钟,被贴了罚单吗?” 林也嗯声:“你向我抱怨了几句,怎么?这和晚上的约会有关?” 路雨晴面红耳赤:“约会对象就是那个贴我罚单的女警!” “有缘分?”林也惊讶。她知道路雨晴因为见过太多渣男,甚至渣女,不想投入一段情,所以整天嚷嚷着只谈,不谈。但是嚷嚷了两年,直到上个月她才注册某同网站,挤眼认识了一位网友。幸好两人聊得来,三观一致,前天互发了照片,也合眼缘,约定昨晚见面。 路雨晴叹气:“什么缘啊,孽缘吧?睡过才发现她是害我损失200元的罪魁祸首。” “睡过了?”林也以为她们至少应该多见几次,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果然是只谈,不谈。 路雨晴口而出:“嗯,她技术还好。”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