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之窈的烧退了。 骆嘉给她裹得厚厚的,带她来到后街的仓库。这一片连路灯都没有,全靠四周开拓,月光照着。 仓库的门口一地的烟头,都是骆嘉常的那一款。 “这是哪啊?”,窈窈下意识的握紧骆嘉的手,不太敢往里进。 “自己的地盘,别怕。”,骆嘉推开仓库的门。 一盏高挂在仓库上方的灯照亮了每个角落,四周的货箱整齐摆放着,中心是一个八角笼,纯黑沙包悬在里面晃晃悠悠的。 阿洋,邢耀,周子晨三个人都在,面都不算太好,但看到周之窈进来,还是扯了个笑给她。 “打两拳发一下,憋在心里不好。”,骆嘉褪去她身上披着的大衣,捡了两个红拳套给她。 周之窈抗拒着把拳套回他手里,“我不想打。” 骆嘉还是耐着子给她戴上,然后晃了晃他自己的拳头,“我和你一起。” 他将窈窈抱进笼内,扶稳沙包。双拳紧握抬起,与肩膀同高。指关节紧紧扣在一起,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位于下颌处。他的眼神看向窈窈,意在说:像我这样。 而后他的目光坚定锐利的盯住沙包,迅速出拳,动作快而准的将沙包打出去,脚步灵活的移动着,一拳一拳的带着全身的力击打出去。 窈窈也学着他的样子,趁着沙包回摆,将拳头打出去,发出一声闷响。 骆嘉逐渐退到一边,仔细盯着周之窈的动作,防止她受伤,嘴上还在不断的励她,“用力,打它。”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猛。每一块肌都在颤抖,心跳与击打沙包的声音同步,额角也甩出汗水来。 “重心别晃,继续!” “啊!”,窈窈大喊了一声,心底的抑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接连出了几十拳后,红的拳套和黑的沙包上竟出体来。颜相近,窈窈只当是汗水溅到了上面,直到一拳拳重击将它溅到自己的身上,才看清,是血。 她下意识的停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骆嘉过来撑住她的身体。 着气的人似是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骆嘉,他的眼神是肯定的,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再看了一眼沙包,找到拉链的位置,向下划开。 一个被打的身疮痍的男人,从里面栽了出来。血和汗水掺杂着砂石将他包裹,头发哒哒的胡贴合着皮肤,颧骨和下颌都被打歪了,已然看不出脸完整的样子了。 周之窈的双闭,脸上没有一丝血,双手在拳套中攥紧,强行抑着内心的慌。 “他死了?” 骆嘉点点头。 “我打的?”,几个字几乎都是气声发出的。 “解气了吗?”,骆嘉替她拆开拳套,拨着她额前被汗水浸的碎发。 周之窈就站在那里,看着沙包里出的人,身体颤抖着。双眸空而深邃,眼眶润,眼泪在眼角打转,最终滑落下来,落在地上,砸出一片破碎的心声。身影在灯光下纤薄又落寞,骆嘉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抓不住她了。 突然,她的身体开始摇晃,脚底一软身体开始倾斜,骆嘉蹲下身子接住她,人儿倒在他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哭声破嗓而出。 骆嘉的心都要碎了。 台下站着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无不被悲痛染着。 两个时辰前,骆嘉再次来到仓库。身上的衣服已经两天没有换过了,胳膊肘处的衣衫出现明显的折痕,缎面的光泽也不似从前。 他俯身蹲在周元武面前,那人嘴里着棉布,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按道理应该叫你声舅舅。” “我知道不是你,可窈窈认定是你。” “那便只能是你了。” 他拍了拍周元武的肩膀,不顾他的挣扎和抗拒声,转头对上阿洋,“不要让他再发出声音。” 阿洋俯首。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