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米往家走,经过小区附近的时候看到一男一女在马路边抱着亲嘴儿,眼一扫,那男人小脏辫儿支棱着,不是张擎吗?她爸住院呢,她男朋友在清晨抱着另一个姑娘啃。 她站在那看了会儿,心想张擎这孙子可真令人恶心、还他妈陶醉呢!卢米的火冲到头顶,叫了一声:“张擎!你丫干什么呢!” 张擎醉醺醺推开姑娘,看到卢米吓的酒醒了一半,还没反应过来,卢米已经找到一子冲到他面前他,一边他一边骂他:“你恶心谁呢?你要不要脸!畜生都比你要脸!” 那姑娘吓坏了,跳到一边喊:“打人了!打人了!” 卢米的子突然指向她:“闭嘴,不然连你一起打!”姑娘没见过这么狠的茬儿,猛的收了声。 卢米转身又去打张擎,张擎捂着脑袋窜逃,他喝多了,脚底软,跑了几步就跌在地上:“你有完没完!又没上!你干嘛呢!” “还他妈想上?我死你!” 卢米又打了他几子才觉得这口恶气出了,将子丢到一边对张擎说:“我告诉你啊,咱俩完了!你以后离我远点!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卢米直到这时都没觉得难过,是进了家门看到张擎送她那些礼物,突然就崩不住了。在一起好几年,心再冷也该热了。张擎自打认识卢米那天起就惯着她,卢米看不惯公车耍氓的人跟人干架,那人眼睛刚立起来,张擎就冲过去了;同事被黑中介欺负,卢米气不过,张擎抄家伙就跟她去了;张擎除了纨绔,没别的大病,有时多看几眼姑娘,卢米并不太介意,自己还天天看小伙子呢! 可是好多事只要开始就算没头了,卢米虽然平里混不吝似的,但她心里十分清楚:她看到的是张擎醉酒抱着姑娘亲,她看不到的呢?或许更甚。 两个人恋很多事可以不计较,但有违原则的事不行。 她抹了把眼泪,在心里安自己:张擎还行,她揍他那么狠他都没还一下手,那就这样吧!算是好聚好散了。 卢米换了衣服开车去公司,看到张擎坐在路边醒酒,脸上还有血。心里疼了一下,轰了一脚油门,走了。 小时候家境普通,但也没吃过什么苦。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人间疾苦,父亲生病、男友出轨,就这么赶到了一天。到了公司快速写好接文档就靠在办公椅上,整个人少了从前的气神。尚之桃见她这样吓了一跳,忙问她:“你怎么了?” “我爸病了。我待会儿跟will请假。不知道这孙子会不会给我假。” “叔叔怎么了?” “不厉害,你别担心。”卢米安尚之桃,看到涂明进了办公室,就起身去了。 涂明很诧异她到的这么早,眼底有黑眼圈,绷着一张脸。从前气神多足的姑娘,今天打蔫了,就问她:“怎么了?” “我想请几天假。我爸生病了。” “严重吗?”难得的,涂明的语调比从前柔和了一点。 卢米的眼泪盈眼眶,又生生憋回去了:“离危险了,就是需要人照顾。我想多请几天假。” “好。工作接给同事,或者我。需要什么帮助,也可以找我。” “谢谢。” “家人在哪里住院?” “积水潭。” 涂明点点头:“我亲人在积水潭医院,如果遇到难事就打给我。” 卢米有那么一点诧异,可涂明看起来很真诚,于是又点点头:“好的,谢谢。” 尚之桃陪她下楼,见她一反常态不讲话,就搀着她胳膊:“叔叔在哪儿住院啊?” “忙你的,不用你去。”尚之桃工作太多了,卢米心疼她没没夜,一个人打拼。这些人情世故她也不需要,她对朋友没这么多要求。 “我不去。”尚之桃说她不去,拉着卢米聊了别的,冷子又问她:“叔叔在哪儿来着?” “积水潭。” 卢米说完才反应过来,捏住尚之桃脸:“你别去啊!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去!” 尚之桃说不去,还是在中午去了一趟。卢米正陪着卢国庆,看到尚之桃急着赶来脸上尽是汗滴,心里热了一下:“你干嘛呀?” 尚之桃拿出一个红包给卢米:“给叔叔的,我们那里讲究这个,你别跟我撕扯。” 两个人下楼吃口东西,医院里人来人往的,电梯间里都是苦着脸的人,卢米心里突然特别难受,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尚之桃抱着她安:“掐指一算,往后都是好子。” 卢米靠在她肩膀点头:“借您吉言。” 送走尚之桃,来卢晴。 “我叔儿蔫了?”卢晴小声问卢米。 “你有病你不蔫儿?” “嘿嘿。”卢晴笑了笑:“我问医生了,好好康复,往后没事儿。” “快走吧!” 卢家人心齐,一旦有什么事儿一股脑儿来了,一个接一个,过了探视时间还想进,被护士拦在病区外,死活不许再进。 卢国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女儿靠得住。从前家里平平安安,没经过这样的事,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能扛事到什么程度,他病了这一次,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儿其实特别坚强。 卢米照顾卧的父亲,一整夜一整夜不合眼,还变着法儿哄他高兴。有时卢国庆觉得过意不去,卢米就会说:“我就这一个爹,我不伺候您伺候谁啊?您就好好养身体,别想那些没用的!” “您还记得老孙头吧?这么走路那个?”卢米站起身学孙爷爷挎筐:“您以后再不注意,就跟老孙头一样了。” “行,我戒酒。” “光戒酒就行了?还得戒烟,好好吃药,锻炼身体!” “行行行,听我闺女的,我闺女说什么是什么!” “那成。以后每天跟我汇报,我让杨柳芳女士监督你,不听话我就跟你没完。”卢米坐下帮卢国庆擦手,手指都不放过,却紧着一张脸,不见了笑模样。 “我听你妈说张擎的事儿了。” “我妈怎么说?” “你妈说:我女儿拿得起放得下,难受就是三五天的事儿。你猜爸怎么想?” “您现在说话利索,肯定不像老孙头。”卢米逗了句贫。卢国庆敲她脑袋:“你爹是这么想的,分就分,再接着谈。恋么,多谈,好玩儿,有意思。” 卢米被卢国庆逗笑了:“比我还想的开呢!” 她接连照顾卢国庆几天,在卢国庆做完最后一个检查没有问题医生让他办出院这一天,她一颗心终于放下,决定去蹦迪。 卢米只是喜夜店的热闹,她去夜店,也真的只是去蹦迪,从来不胡来。认识她时间久的人都知道,她的外壳狂野,但心里清明着呢!可是很多人等不到看到她内心清明就对她敬而远之了。 卢米无所谓,她乐得自在。真心的朋友就那几个她很知足。 也是这一天,充巧合的一天。luke晚上约了客户,临时有事去不了,就拜托涂明替他去。涂明那天没什么事,就顺口应了。 应酬的地点是在一家夜店,里面的音乐震天响。涂明眉头皱了,找到客户,几个人坐在卡座里喝酒。 涂明与周围晃动身子的人格格不入,眼看着舞池,偶尔与跳舞回来的客户讲几句话,尽管他看起来不太排斥,可偶尔眉头一皱,却也是对这样吵闹环境的抵触。又担心客户不自在,干脆叫了酒后去外面站一会儿,让客户自己玩。 他坐在酒吧门口的长凳上,衣扣扣到脖子,像老僧入定。工体的夜晚喧闹要命,他的沉静与周围格格不入,惹人多看那么几眼。也包括卢米。 她踩着高跟鞋过来,远远看到涂明,像门神一样坐在长凳上,心里我一声,气势顿时矮了一截,闪到朋友另一侧。 “怎么了?” “见鬼了。”卢米白天刚在电话里被涂明训过,那训也说不上是训,像上学时老师批评学生品行不端。她身上那反骨支棱出来,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这祖宗来这干什么?钓姑娘呢? 第7章 卢米加快脚步向里走,生怕被涂明看到。倒也不是真的怕他,只是难免要被他训一顿,又或者寒暄客套一番,总之都没劲。 果真是冤家路窄。 她躲在朋友身后进了夜店,心里嘲笑自己:怎么跟丧家犬一样!而狈相早落进了涂明眼里。涂明教那两年书骨子里对学生负责的态度还在,总觉得无论是下属还是学生,自己都应该对其负责任。 加之卢米看起来实在心虚,于是站起身走了进去。 舞池里灯光幽暗,年轻的女孩扭动身体,放肆自在;男人或贴将上去或围住跳舞,总之距离很近。涂明的眼在人群里一个个过,终于找到刚刚跳到桌子上准备撒儿的卢米。 有些女人野就刻在骨子里,白天卢米哪怕随便穿一件t恤,涂明都能想象得到她就是这样不受拘束的人。 他站到桌前,也不跳舞,一双眼闪着严厉的光。卢米弯身拿酒,连衣裙衣领敞开,大片光出来,有人吹了一个口哨。她似乎早已习惯,对那口哨声充耳不闻。 反而坐在桌子上喝酒,酒瓶子刚仰起来,就看到森森的涂明。卢米陷入读书时在游戏厅被老师抓住的恐惧之中,没由来的。 “下来。”涂明声音不大,看嘴型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卢米的朋友都停下来,歪着头看他们,跟卢米有一样的蠢态。 卢米读书时害怕老师,工作后还是第一次怕一个老板。她的头脑想对他说我下班了,你滚远点啊,身体却乖乖跳下桌子。涂明看到卢米敞着的衣领眉头皱了皱,指了指外面:“出来说。” “哈?”卢米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她请假了,现在是她的私人时间。 涂明不愿意跟她废话,右手捏着她连衣裙后领,迫着卢米跟他出了夜店。 卢米的朋友们都跟在身后,神情都雀跃。就卢米这暴脾气,马上就要将这个男人暴揍一顿了。 一行人跟到夜店门外,也没等到卢米暴揍那个男人。 都觉得新鲜,于是都不讲话,跟在后面琢磨着再看看怎么回事。 涂明把卢米带出夜店,松开手,看到她的衣领歪了,食指拇指捏起帮她正好,生怕碰到她肌肤。然后对她说:“你骗假?” “?我骗什么假了?”卢米不懂骗假这个说法从哪来,反问他。 “你说你家人生病请了假,结果你来蹦迪?你跟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骗假。”涂明讨厌别人骗人,更讨厌别人借用家人名义骗取同情。 “我爸明天就出院了,我来庆祝一下。我没有骗假。”卢米认真解释,回头看到朋友们都在看着,就觉得没有面子,语气突然不好:“而是年假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休就怎么休!” 说完转身向里走,进了舞池。她就是想跳舞,管你今天是老板还是王八蛋呢,拦她她跟他没完!卢米心里这样想,在舞池里扭动身体,将不开心甩掉。却察觉有一只手抓着她衣领子,她回头喊了声:“谁他妈跟我动手!”一只手伸出去准备抓花那孙子的脸,却被人握住手腕。抬起头看到涂明,他正板着一张脸,嘴紧抿,手上却拿着劲,怕把卢米疼。声音还是那么冷静:“出去说,别闹的难看。” 捏着她衣领将她带出夜店。 卢米的朋友们又一起跟了出去。大家都觉得发生这事比跳舞好玩,好奇事态会怎么发展,一个个眼里冒着“快打啊”的光。 卢米的手挣扎两下,发现是徒劳,这孙子看着文质彬彬的,却好像是个练家子,她打不过。顿时像要下锅的公,气势消失的比来的还快。 “你现在回家。明天来我办公室,跟我解释为什么要骗假。”涂明说完转身走,走了几步又回头:“你的理由最好令人信服。” “这您就管的太宽了啊!您管我的年假怎么休呢!” 涂明跟没听到一样,走进夜店,继续他无聊的应酬。 卢米被涂明气够呛,朋友们问她:“跳不跳?走啊?下次丫再来劲揍他啊!” “跳个!”兴致都没了,转身回家。都到家了还觉得心里窝着火。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