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往里林盈袖不说,一则是那时头还浅,林盈袖瞧不出她是个什么子,所以没说,再则,也是陆娆为了小命,表现实在衷心,那是一派掏心掏肝都不带犹豫的模样。 直到今晚陆娆硬着杆子怼了其他人,才让林盈袖瞧出了点旁的意思来。 如此,大费周章的含蓄的提点她,让她护着点自己,在这府上,说这种话,若是陆娆不怀好意的向外人透些许,府上可从不缺聪明人。 看着面上没什么变化,手上也还是扇着扇子,只悄悄直起了,看向她的林盈袖。 陆娆停顿半晌,忽的咧着嘴笑了,笑得她一双大大的眼都成了月牙形,:“嬷嬷说的,我都省的,那时细娘病的糊里糊涂的,心里头惴惴的想左了法子,好容易寻了个由头,才让嬷嬷收下了细娘,这几年嬷嬷待细娘好,细娘越发不敢告诉嬷嬷实情,还望嬷嬷莫怪罪。” “哎呀,这可真是,”呼都下意思轻了的林盈袖,这会儿笑着拿扇子隔空虚点了点陆娆。 林盈袖软了身的靠着椅被,声音带着几分哭笑不得,:“你呀,真是小滑头,连嬷嬷我都看走了眼,难怪连李嬷嬷都说你规矩最好,不错,不错,不是个傻蛋,嬷嬷总怕你出了府就被人刮的一干二净。” “嬷嬷不怪我就好。” 林盈袖看向歪着头看自己的陆娆,因着不好意思,她脸染着薄红,香腮染赤,云鬓浸墨,着的身纤细柔软,眸子漉漉亮晶晶的。 这幅害羞又不好意思的小模样实在是太有杀伤力,惹得林盈袖摇着头失笑,:“娇憨憨的,罢了罢了,在这府里我还护得住你几分。” 想着,林盈袖不就说的远了些,:“出去了,你可要把眼睛擦亮些,争取寻个命硬的靠山,你在长几年,命不硬的可护不住你,罢了,你只管记住,旁的什么都没你自己要紧,好好的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陆娆看着脸上头回没了笑意,有些伤的林盈袖,心里头有些酸酸的,她发自内心的真挚诚恳,:“细娘记住了,嬷嬷也要好好的,细娘还想往后能有机会和嬷嬷,和嬷嬷一起去外头看看这四处的风景。” “嗳,嬷嬷省的,”看着陆娆一脸的郑重其事,林盈袖摇着扇子又笑了,:“瞧我,人老了,说的话也没了轻重,别怕,别怕,嬷嬷说的话重了些,往后啊,咱们细娘定能平平安安,一帆风顺。” 看看时间,不早了,明早陆娆还得早早起来,心里头轻松许多的林盈袖站起身,最后嘱咐了陆娆几句: “三后,花宴上就是检验你们的时候,旁的,我也放心你,只一点,规矩,规矩是最重要的,要比你往表现的还要好,明白吗?” 陆娆听懂了,不就是为了主子上刀山下火海的狗腿子吗,她明白的。 陆娆使劲点了点了头,应道,:“嬷嬷放心,细娘省的。” “恩,等香燃尽了,你了火,取了帕子放在桌上就行,明早我来收拾,今晚你就在这早些休息。” 看着陆娆乖乖的应是,林盈袖才掀了帘子走了出去。 做完柔功,重新收拾妥当的陆娆躺在上,伴着这屋内若有若无的香气沉沉的睡了过去。 * 三后。 “快点,快点。”一大早,园子的姑娘们都早早的就起身了。 陆娆昨晚也睡得早,心里装着事,早上醒的比平时快,一旁的兰,安娘和丹心也早起了,正在屋里相互帮着梳洗打扮。 像是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似的,她们与陆娆保持了之前的冷漠,井水不犯河水。 今陆娆她们穿的衣裳都是昨送来的新衣,粉白的月褶云纹裙,另外一并送来的还有两个浅蓝的碎花钿,镶了小银环的耳坠,蓝白的采菱履。 没有发生什么耳坠丢了,衣裳破了,鞋子藏针的狗血事件,陆娆很顺利的梳洗穿衣。 收拾罢,听着院外仆妇们的催促,众人三三两两的往饭堂去,这早膳吃得许多人食不知味。 陆娆倒是好胃口,比平都多喝了小半碗粥,因是*文,一切为了吃,所以作者也没有详细的写今“选花”的整个过程,只匆匆一句,从一早就忙活到了晚上,第二天,就出了结果。 写的简单,可不用想,今天绝对是费力费神的一天,每逢这种时候,有意训练了自己好几次的陆娆就特别沉得住气,用罢早饭,陆娆她们就被带去了后院。 后院里有一片很大的花园,赶巧今天气好,花园里各花开的鲜灿烂,老远就看见一簇一簇的月季盛开在外围,里面还开着结香花,黄灿灿的占着一角,另外的花圃里还种着玉兰,相辉映,瞅着就人心生喜。 陆娆和崔蓁蓁也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景,崔蓁蓁是佩服陆娆能忍,而陆娆自己嗅着空气里淡淡的花香,在心中哀嚎,两年,整整两年,她都没敢来过这种地方。 虽然说府里规矩严,但真没准备把她们憋成疯子,因此休息的子里,假山花园,池塘回廊,她们都能去的。 可陆娆不敢啊,说她怂也好,说她苟也罢,她实在是被这该死的文章吓怕了,文里打野战的地方十有八九就在这! ▍作者有话说: 陆娆:怕了怕了,花园,池塘,假山,水榭,休想我踏过去半步! 第21章 心狠手辣的嬷嬷 自己吓自己真是能活活吓死自己,陆娆慨不已。 她是真能苟,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娱乐,没有零食,没有自由,她硬是住了两年。 不由得,陆娆暗暗唾弃了自己一声,怂的一批,一点都没有穿越者的风范。 看文的时候,一年两年的不觉得有什么,可到自己亲身经历这时光,一边吓自己,一边煎熬,真真是度如年。 快点,快点走完这前期剧情吧,一边面无表情往前走的陆娆难得的暗自祈祷。 * 莺莺燕燕如花骨朵般的姑娘们散在这花园里,脸上都带了几分笑意,直到几个嬷嬷从院子里进来,园中才安静了下来。 看起来不光陆娆她们,今的嬷嬷也穿的隆重了些。 站在最前面的李嬷嬷上身是深灰的对襟小袖,下着褐的百褶裙,梳着高鬓,两边各着一对银簪子。 林嬷嬷和花嬷嬷站在靠后一些,服饰没什么大的差别,只簪子的样式不同,进来之后的嬷嬷们都没说话,就站在陆娆她们的前面,默不作声的看着仆妇给她们安排位置。 很快,姑娘们就站好了位置,与以往分配的位置不同,这次她们是按照同屋为一组的方式分的位置,一组一列,陆娆这一批人进府时屋里是住的,这四年挑挑拣拣的,如今站在这的,还剩下六列。 因着嬷嬷们没说话,此时站好后的众人大气也不敢出,惴惴不安的定定站着,花园里静悄悄的,微风拂过,紧张不安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 环境的影响真是可怕,就这么站着,陆娆觉得自己的心跳声也渐渐快了些。 没人敢抬头,怂惯了的陆娆乖乖站在第二排,她就这么盯着眼前一人的身,默默数起了那人衣服上的褶皱。 园子里安静的只能听见鸟叫声,陆娆默默数着数,约莫数了一刻钟的功夫,只听见几声惊呼,有人晕倒了,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陆娆也随大的偏了偏头。 半躺着被被健仆拖起来的人脸惨白,额上还有细汗,因着陆娆一贯的独来独往,她想了想了,才记起这姑娘的名字,云兰。 嬷嬷没出声,众人只是看,没人敢动,眼见的才拖起云兰,另一边就又倒了两个,是连心和冬娘,这两人是与陆娆同一个院子里的,三个人被健仆从人群中拖了出去。 李嬷嬷冷眼看着,厉锐的眼神上下扫了这三个人一遍,没像以往那样训斥,只是语气平淡的说道,:“不中用了,拖下去吧。” 语气冷淡,这意思却凉的吓人。 “嬷嬷,嬷嬷,”最先清醒过来的连心挣扎着哀求了起来,:“我只是昨晚没睡好,才有些泛晕的,我好了,我现在已经好了,嬷嬷。” 另外两人也惊慌失措的哭求了起来,着三人期盼哀求的目光和不住声的求饶,李嬷嬷动都没得,只表情不变的说道,:“拖下去。” 听到吩咐的健仆们直接捂了嘴,拖着三人就往外走。 哭泣和呜咽声响起,挣扎最剧烈的云兰连衣裳都开了,健仆们丝毫没有理会,只毫不怜惜的撕着头发捂着嘴就拖走了三人。 往里嬷嬷们的训斥都不会下重手,便是没了的都是悄无声息的没了,众人面前,对她们多是训诫为主。如今却如此的不留情面,这三个人是绝对不会再有开口的机会了。 捂着嘴发出的闷哼惨嚎和哭泣声仿佛还在园中环绕,这风景秀丽的光在没能在给众人带来一丝愉和欣喜。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没有人出声,没有人敢动,也没有人再晕倒了,所有人动都不动的稳稳钉在了位置上。 陆娆的心里砰砰砰的跳的很快,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在现代,她是吊着威亚摔下来的,就算活着,能是个什么样子,陆娆心里有数。 穿越过来,陆娆心里头刚开始是悲苦,但有了系统任务之后,若说没有自得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一刻,她微微有些抬起的小尾巴使劲往下耷拉,命都攥在旁人手心里,她还得意个。 活不活的了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的觉绝对不好受,但在不好受也得忍着。 “楚王好细”从来不是一个笑话,在这种皇权至上的时代里,上头的人一点小小的指示,下头的人都敢当成天大的事情来办,别说是同样身份的人,下的手只会更重。 陆娆下一切负面情绪,安自己从这府里出去了就好。 原著里陆玉爬遍了墙头最后都没死,只是因为三皇子倒台之后疯了,被关在了冷,她不去爬墙头,也不会为了三皇子发疯,恩,到时候得注意着别让自己高兴疯了,她还是能继续苟着的。 如此这般,陆娆紧张的情绪淡了些,怂的不安的她又开始疯狂的给自己洗脑,将三皇子的人头映在各种金币钞票上。 说起来,陆娆还没见过三皇子,但没关系,把三皇子这几个字当成人就好了。 陆娆在心里头默念,:“我三皇子,我三皇子,我三皇子,他是金山,银山,他是我的一切,他是光,他是电,他是唯一的神话.” “能伺候主子们是你们天大的福气,连站都站不好,还有什么用?”正当陆娆给自己洗脑洗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李嬷嬷开口了。 “是,谨遵嬷嬷教诲。”一排排的姑娘们齐刷刷的行了福礼。 李嬷嬷看着众人意的点了点头,她微微一侧头,旁边跟着的健仆捧着个名册递了过去,这上面是站着的姑娘的名册,刚刚被拖下去的三人名字已经被划掉了。 李嬷嬷翻了翻,随后接过了笔,抬眼,看向了还乖乖站着的众人。 绷着心神站了这么久,姿势也没有刻意的要求,刚刚行了福礼的姑娘们都微微松了一口气,模样也放松了些。 李嬷嬷又不说话了,只是挨个往名单上写着什么。 这份花名册是特制的,每一页上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只见李嬷嬷提笔在名字后的第一行写着什么,采兰-中上、月儿-中下.丹心-上上,兰-上中,细娘-上上. 写完之后,李嬷嬷将手里的花名册递给了身后的林嬷嬷,林嬷嬷翻着看了看,点了点头后转手递给了花嬷嬷。 花嬷嬷翻着看了看,和林嬷嬷对视一眼,递回给了李嬷嬷,:“李嬷嬷写的,我没什么意见。” “嗯”,李嬷嬷接了过来,总是紧紧皱着的法令纹似乎松开了些,她回过头,接着吩咐道,:“接下来念到名字的人,走出来行叩首礼和福礼,明白吗?” “是,嬷嬷。” “双梅” ,见李嬷嬷一点头,身后跟着随侍的常妈妈就开始点起了名。 陆娆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两个礼都不难,因着陆娆觉着往后用得上,也不想仅仅只是因为行礼出了差错被拖出去,所以仔仔细细的练过。 叩首礼是陆娆她们进“洗脑堂”时最常做的,举手齐眉,跪地,头触地,手放于两边,至于叩几次看情况而定。 而嬷嬷口中说的福礼指的是万福礼中的常礼,行礼的女子正直上身,上身微前倾,右手左手,左手按在左骨上,双膝并拢屈膝,稍作鞠躬虚坐之势,低头,口称某某万福。 练了这么久,还站在这的人就没有连个礼也行不好的,可能最大的差别就是礼行的好不好看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走,陆娆抬头扫了一眼正写着什么的李嬷嬷,她还是一贯的板着脸,也看不出什么。 很快就到陆娆了,下跪,行礼,起身,屈膝。 陆娆微蹲的姿势连晃都没晃一下,直到被叫起后,她才又行了一礼,退了回去。 这一关没有发生什么被拖下去的惨剧。 挨次行完礼,二十一个人被领到了后花园之后的厢房之外,三个人三个人的被带了进去。 陆娆还在想这一关检查什么呢,就见之前被叫进去的梅英被两个健妇架着从里面拖了出来,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是慌忙中重新穿好的,领口处还开着一点。 有过之前被拖出去的前例,大家伙都知道被在此时被拖出去是个什么下场。 人在惊慌失措的时候很难会冷静下来,往往最先做的就是讨饶,被拖出来的梅英就是如此。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