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吒儿,你在同他说什么?莫要教些七八糟的东西,我孙子聪明着呢,万一学坏了我就唯你是问。”殷素知轻喝。 哪吒动了动鼻子,算是回应。 心道,以前一口一个吒儿乖,娘疼你,现在有了儿媳妇和孙子,就一副要把儿子赶出门的样子。 做人真难,做儿子更难,做娶了比自己好看和乖巧的媳妇的儿子更是难上加难。 “娘,这一针是这样的么?”敖丙把手中的布递过去。 “我瞅瞅。有点紧,再松点。还是丙儿乖,你说都是神,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敖丙道:“活泼点好的。” 殷素知叹气,“现在三界太平,我却开始怀念当初收妖的子。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做吃了撑得慌?” “居安思危,这是好事。莫说您,我父王也每训练手下的虾兵蟹将,以防来再起波澜。” “说起来,我有些子没见龙王,他可还好?” 敖丙回忆起自己那个总说自己被偷了白菜的父王,不有些好笑,“劳娘挂念,父王一切都好。先前还密音传声让我转告您,若哪得空,可往龙走动,他备了最好的花酿等您。” “我呢我呢?”哪吒的眼睛亮堂堂的,“他之前说要请我喝桃花的。” 敖丙微笑,低头继续手中的肚兜。 殷素知挑眉看自己的儿子,“你?龙王没变出扫把打你算不错了。还桃花,连龙水都不给你喝。” 哪吒讪讪闭嘴,冲着龙蛋又是一下轻戳。 这回龙蛋晃了两下才归于原位,看着像个不倒翁。 “诶!他会动了!” “吒儿!你不要再戳它了!留神跟你急!” 哪吒收回手指,对着晃悠悠的龙蛋嘿嘿地笑。 随着眼前小桌成品衣物的增加,百宴的钟声终于敲响。 第一响,在清晨,祭天地。 殷素知亲自烧了一桶水嘱哪吒与敖丙洗了,等二人换好新衣,再共同去烧一桶新的水为小龙蛋洗身子。 午饭前的时光大多是用来接待来访的小神仙,四方土地、守南天门的千里眼顺风耳兄弟以及辈分较低的水族等齐聚外厅,乌泱泱的,看不到终点。 府内的家丁、丫头们挨个接过贺礼,管家逐一谢过,招待他们饮了殷素知酿的酒,与之攀谈些时候,送客离开。 客离不久,第二响如期而至。 第二响,于正午,此为三界气最盛之时。 敖丙双手抱蛋,放在太乙真人设好的莲花台上,一寸不偏,一尺不移,而后退到一边,同哪吒和李靖夫妇一齐屏声等待。 太乙真人闭眼,甩动手中拂尘,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一枚泛着金光的咒印打进蛋身,龙蛋顺势抖了抖。 大通如意咒。 金光散出,伴着洒下的光裹住龙蛋,绽放出璀璨而温暖的光芒。 哪吒见状,新变出一只手,绕过自己的爹戳了戳媳妇的窝。敖丙骤然一颤,愣愣地朝旁边偷瞄一眼,嘴角缓缓扬起浅笑,轻轻摇了摇头。 “哪吒,法阵之前不许胡闹!” 李靖的低斥紧随而来。 “师父都坐在地上吃饼喝酒了,我怎么就不能活动一下身子?” “你活动就活动,动敖丙做什么?” “嫁吒随吒。”哪吒收起手臂,开始哼小调。 李靖脸上肌动几下,一时寻不出可以反驳的话,只得作罢。 金光逐渐被龙蛋收,直至消失殆尽。太乙真人这才道出一句阵成,咽下最后一口饼,摇晃手中空无一的葫芦,慢地起身。 待他离开些时候,殷素知抱着龙蛋去前厅莲花台,接受陈塘关百姓的祝福。李靖站在原地发呆小半晌,也转身往书房去了。 哪吒伸了个大大的懒,舒展手脚,三步并两步蹦跶到敖丙面前,嘻嘻笑道:“你说这是个男蛋还是女蛋?” “父王说,敖氏一脉鲜有雌龙。”敖丙认真回答,“你见过我的姑姑,她是龙族千百年来为数不多的女子。” “龙不都长得一个样子?怎么看是雄还是雌?你姑姑的龙形比你还要胖,每每见她跟你父王一起在天上降雨,我总觉得像你的祖父。” 敖丙:“……大抵是被养育得太好罢。” 哪吒哈哈大笑,笑得兴起时,整个人缩成个球在地上滚来滚去。敖丙忍俊不,蹲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戳他的脸和身子。 直至晚霞遍布,天际红晕一片,两人才相携走出这里。 晚饭前夕,第三声钟响。 霎时,安静了一个多时辰的李府再度热闹起来。 这回接待客人的由管家与家丁变为李靖夫妇,来人相较白少了许多,但各个都在发光,将这正厅照得比晌午还要亮。 “朱雀、玄武、青龙、白虎携诸神拜见天王、素知夫人。” 李靖夫妇笑容面,忙拱手回礼,又着家中神兵仙将招待诸神落座。 酒过三巡,莲花台自大厅中央升起,释放比白里还要夺目的灵光,竟是盖过多名神仙的光辉。 “此子后定当大有作为。”孔雀大明王孔宣红着一张俊脸,有些大舌头地说。身旁的朱雀忍不住用酒杯敲了下他的头,“龙神和灵珠子的孩子,今后要是碌碌无为,我朱雀就把全身的都拔了给玄武当领子。“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