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没黑下来,路灯早已提前上岗,灯影绰绰下两个影子挨得很近,长长的被拉伸着。 徐彧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重复苏安希的话:“爸爸?” “叫着玩玩,你应该不懂吧?” “有特别的意思?”徐彧是真不懂。 “没有啊!就是尊称。”苏安希暗自吁了口气。 徐彧偏偏头,“走吧。” “哦。” 苏安希也料到徐彧肯定是不太懂这些网络语言背后的意义,这随口一句的话也就这么翻篇了。 可是,她做梦都没想到会自食恶果,被眼前这个男人按在上,让她叫爸爸。 …… 徐彧家在一楼,他开了门率先进去摁开玄关的灯,把口袋放在柜子上,弯拉开鞋柜找了一双新的男士拖鞋扔地上,“穿这个。” 苏安希点点头,把薯片袋子和包都一股脑的放在柜子上,换上拖鞋,反手关门。 徐彧拎着东西进厨房,苏安希拎着薯片一边吃一边转了一圈,房子还大,两室两厅,她走到客厅,拉开门,眼前一亮。 居然还有个小花园,花花草草都还新鲜着。 苏安希见徐彧走到客厅,转身故意一副质问的语气:“你不是很少回来吗?家里这么干净?花花草草也像是有人照顾?老实代,藏人了?” “藏了个保洁阿姨。”徐彧白她一眼,继续去玄关拿剩下的袋子,空闲的手朝着苏安希勾了勾,“过来打下手。” 苏安希一边走进来,一边埋怨:“哪有让客人打下手的道理。” 徐彧剑眉星目一沉,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拎着苏安希的领子就往厨房走,客厅里留下了男人低沉的回答:“女主人也算是客人,嗯?” 说是打下手,其实就是苏安希看着徐彧忙碌,她会的菜式是女人应该都会,无非就是番茄炒蛋和炒土豆丝,其他的她只会吃。 不过徐彧的一番游刃有余的架势,倒是让她大开了眼界,真不是说说就好,是真的有真材实料。 不端变掌勺,依然帅气凛然。 “徐叔和来来来过吗?”苏安希靠着琉璃台,望着徐彧拔的背脊问道。 “第一年倒一起来的,那会儿没这房子,后来你也知道来来因为妈的事心里一直埋怨爸当年没努力挽救他们的婚姻,我不在家了她也呆不住,出了国,我跟那丫头这些年见面的次数五手指都数的过来,后来买了这房子,徐来倒是没来过,你徐叔一年能过来两次。” 苏安希一听沉了几秒,笑脸倒是敛了起来,看向徐彧,有些明知故问:“那你为什么不回渝江?” “回过。”徐彧切菜的手一顿,又继续哒哒切起来,云淡风轻的说:“只不过你不在。” “明显躲我了?”苏安希哼哼一声。 徐彧的笑声传来,语焉不详,“我以为你躲我。” “谁知道你回来了?”苏安希嗤之以鼻,“你的好兄弟也从来不在我面前说你的事。” “这些年大家都忙,怪不得谁。”徐彧把切好的菜有条不紊的放进盘子里摆好,那摆盘的样式特别能治愈完美主义者。 苏安希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徐彧的背影,角紧抿,嘴角一松,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口而出:“你不欠谁的。” 徐彧听着苏安希这一句话里有话,貌似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他搁下菜刀,转身看向她,还是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苏安希放下手里的薯片,抬眸看向徐彧,她澄澈的双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对他说:“我知道,其实,你不姓徐。” 第四十九章 暖白的灯光下姑娘的皮肤像是镶嵌在瓷器里的白玉石,白皙透亮到泛着莹莹光辉, 夺目而靓丽。 而她那双浸了水光的双眼有些忐忑的垂了下来, 突然就不敢跟眼前之人对视了。 鬼打墙,一定是鬼打墙, 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知道?”男人那明明低沉而富有磁的声音此刻却浅淡的像是随意用指尖勾起了一琴弦,本听不出情绪。 苏安希耷拉着脑袋点点头,像是在家里捣被主人教训的抬不起头的小狗狗。 徐彧往苏安希跟前走去, 他的拖鞋落在了她的眼眸里, 头顶是男人漫不经心的询问声, “怎么知道的?” “几年前,我爸跟徐叔在书房聊天,我听了墙角。”苏安希老实代, 此刻倒是敛去一身锋芒, 乖巧的不像样。 具体是几年前她不太记得了,那天有份病例报告落在大院的家里,她空回去拿,经过书房的时候刚好听见了徐承运说起徐彧的事, 说别看以前吊儿郎当的,骨子里那股热血还是继承了他的亲生父亲。 那一刻,犹如晴天霹雳,手里的文件被惊的掉了一地, 而她却立在门边一双腿像是灌了铅, 迈不动一步路。 直到苏执良听到动静拉开门看到蹲在门边一页一页拾起文件的苏安希,这才明白刚才的对话女儿听见了。 而当时父亲和徐叔也没跟她具体解释有关徐彧的身世之谜, 徐承运只是蹲下身来帮着苏安希捡起最后一页纸,递给她时对她说:“孩子,这件事你就当没听见过,能答应我吗?” 苏安希是真的想当做没听见过,她点点头接过来,可还是没忍住问了徐承运一个问题:“徐叔,徐彧他……知道吗?” 得到的是徐承运很是肯定的答案:“知道。” 回去的路上她车开得很快,耳朵里反反复复都是听到的那句话,最后她把车停在马路牙子边,仰着头自嘲的笑起来,笑自己跟徐彧都老死不相往来了,干嘛还因为他的身世而了自己的心律。 调整好心态,她重新开车汇入车。 至此,这件事就像是在她心底某处上了一把锁,正如徐承运希望的那样当做什么都没听过,什么都不知道。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