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她忘不掉! “美人请在此稍后片刻。”侍人躬身后,脚步匆匆先去了内殿。 柳安安心下抵触,背过身不敢看那头破血的朝臣和拔刀的侍卫。 太可怕了。 柳安安出了一身的汗,在烈下不过须臾,就蒸热的她难受。 她直接掀开了食盒,抱起白玉瓷碗咕嘟咕嘟。 “美人不可!”女惊慌失措,拦她没拦住,眼睁睁看她将一碗绿豆汤喝了个干净。 冰镇过的绿豆汤入肚,立马下了暑热。 柳安安抱着空碗一脸悲愤。 “无妨,陛下反正也看不见这碗绿豆汤。” 马上都要杀人了,他只会眼血腥,怎么可能允许她呈上绿豆汤?这份绿豆汤,还不如她喝了呢。免得她黄泉路上,空着肚子惨兮兮。 “柳美人久等了!”从内殿台阶上,疾步而来一个侍人,弓行礼,“美人请,陛下正候着美人!” 柳安安咬紧牙关,只能跟着侍人的脚步。 最后一道内殿门,由两个侍人轻轻拉开。 “陛下,柳美人至。” 柳安安抬步跨过门槛。 女丫鬟全部都被留在了殿外,除了年长的大女外,都不得跟着她入内。 这里是勤政殿的内殿,一分三处,正殿中心,就是暴君所坐着的位置了。 男人手扶着额头,侧靠着扶手,默默注视她。 他脸很不好。 沉沉地,山雨来的可怖。 柳安安扫了眼就低下头,吓得够呛。她抱着食盒,颤颤巍巍跪在殿前地垫上。 “陛下。” 她鹌鹑似的头也不敢抬。 “起。” 殿中只有陛下的宝座,之外都是席垫,柳安安小心翼翼跪坐在左侧的席垫上,埋着脑袋装死。 褚余静静看着她。 今朝中事令他心中烦躁,杀意难忍。马上准备下令问斩推出去的朝臣时,侍人来报,她来了。 烈当头,她也会在这么炎热的时候,从元晨殿跑来找他。 黏人。 只这会儿,怎么缩成一团,如此胆小着不来黏? 小鹌鹑似的小姑娘,就坐在他不远处。 “来找我何事?” 柳安安听到这话,抖了抖。 她这会儿若是敢说,她是来为镇南王府求情的,说不定下一刻,她就跟着外头那个朝臣一起命丧黄泉了。 说谎她不擅长,只能赶紧高高举起一直抱在怀中的食盒。 “回禀陛下,我是来给陛下……送绿豆汤的。” 话刚出口,柳安安就后悔了。 怎么能让暴君注意到这个绿豆汤呢! 可是现下无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嘴里絮叨:“天气炎热,我怕陛下嫌暑热难耐,正好中送来冰过的绿豆汤,想着陛下可能喜,就盛了送来。” 暴君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接她一份绿豆汤! 肯定不会收下的,别自己吓自己! 柳安安在心中安自己。 下一刻,她高举着的手一空。 食盒被侍人接了过去。 柳安安心里一咯噔。 完了。 如果说呈上绿豆汤之前她还有一线生机,那么这一刻,她亲手把生机的路挖断了。 褚余让侍人将食盒拿来。 不过是一份绿豆汤,她都想着他。小姑娘撒娇黏人起来,还真让人难以招架。 还没喝到嘴,她就像是一份夏里冰镇的绿豆汤,让人解渴又解热。 心情意外的好多了。 侍人打开食盒,将其中的白玉瓷碗端了出来,放在长案上,又取出配套的汤匙。 褚余自己掀开了碗盖。 等待清凉解暑的绿豆汤。 片刻。 柳安安埋着头,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褚余饮汤的动静。 她悄悄掀了掀眼皮。 男人手持汤匙,另一手还捏着碗盖,一脸高深莫测盯着那白玉瓷碗内。 柳安安心跳加速。 暴君本就心情不好,这下,她死得更快了! 她一直得不到暴君的反应,埋着头装死。 “你说,给我带了什么?” 男人的声音慢地,却像是别有深意。 柳安安心中一跳。 “……绿豆汤。” “冰镇过的,凉凉的,可好喝了。”小姑娘苦涩地说。 “是吗?那绿豆汤呢?” 褚余放下汤匙,单手持碗,将碗底展开给柳安安看。 空空的白玉瓷碗,碗底干净的像是新做的。 柳安安一脸空白,跟着重复了句:“是啊,绿豆汤呢?” 褚余忍了忍。 “你问我?” 柳安安麻利地低下头。 她心虚地闭了闭眼,然后咬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对不起,陛下……”她老老实实承认,“是我……我喝了。” 完了。 殿内服侍的侍人们无声无息跪倒在地,战战兢兢。 “陛下息怒!” “陛下,柳美人罪不至死,还请陛下……”大女跪地用力磕头,声音惶恐难安。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进不过两的柳美人,即将命丧于此了。 褚余放下空的白玉瓷碗,轻轻一碰,侍人们鸦雀无声,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不用喝什么冰镇过的绿豆汤,他这会儿就已经够了。 小姑娘说她专程来给他送一份绿豆汤,辛辛苦苦顶着烈来,然后她自己喝了,给他看一个空碗? 这个作,让褚余也为之震惊。 “你来送汤给我,然后自己喝了?” 柳安安破罐子破摔,跪直了身子。 “回禀陛下,暑热难耐,晒得着实厉害,我热得受不了,所以就……” 热…… 褚余抬眸。 跪在殿前的小姑娘脸通红。 不是那种羞赧,而是实打实让光过分亲昵过的残留。 “在殿外等了多久?” 柳安安掰了掰手指,心中估摸一算:“许是一刻钟有余。” 褚余的脸很不好,他忽地起身,大步过来,弯手落在小姑娘的脸颊上。 她吓得闭上了眼,微微往后缩。 缩也没用。 掌心立刻就吻上了她脸颊热气腾腾的温度。 通州府相处近两个月,如何不知道小姑娘平时里最是娇气不过。她居然被拦在烈之下,晒了足足一刻钟。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