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明是他说谎了……吧? 等等,会不会是陈公子说谎呢? 柳安安不认为一个不悉的人会说谎,更何况陈公子是在给闻姑娘立长生牌,而且陈公子与闻君和关系很好。 陛下说谎。 他为什么说谎? 他想娶闻家的姑娘吗? 柳安安怎么也想不通其中问题。 “那依你看,你觉着是不是我更适合做闻姑娘的未婚夫?” 这话…… 柳安安缩缩脖子,想不通陛下为什么非要做闻姑娘的未婚夫。是因为闻元帅,闻夫人,姚太傅当年的心善? “我觉着……”柳安安心中摇摇晃晃了半天,最终还是陛下的分量更重,“陛下更适合。” 她故意遗忘自己就是闻家亲女儿的身份,站在一个旁人的立场上来分析。 暴君再如何,就连对她这个小细作都这么好,若是真的娶,对子肯定是更好的。那么就真的能做到当初对闻夫人的许诺,对闻姑娘好一生。 毕竟她又不知道陈公子是什么人,在她眼中,陛下还是更好一些的。 听了这话,褚余的嘴角微微上翘。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过去闻家眼瞎定的未婚夫,还是需要换一换了。 柳安安这会儿,才好奇问:“当初闻夫人……闻夫人给你的礼物,是什么呀?” 然后立即说道:“我不是想要!这是闻夫人给陛下的,就是陛下的,我只是……只是有点点的好奇。” 好奇她未曾谋面的母亲,在她还未出生前,和陛下之间的集。 褚余静静看着她。 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十六年前的他年纪也不大,还是个孩子。 当初那个温柔的女子容貌不曾看清过,只知道她因为她父亲,和闻家的种种原因,对他很温和。 曾经在离京前给他了半块玉佩。 “九殿下后必然是人中龙凤,腾飞之际,还请九殿下能庇护我儿……不,我儿自有庇护,若是九殿下能庇护我家小女一二,我夫妇对九殿下不尽。”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为何闻夫人说出这种话来。 “我不会庇护他人。” 他率而为,本不曾因为闻夫人的善意打算施舍她的孩子。 “我只庇护想庇护之人。夫人的孩子,请夫人自己庇护。” 闻夫人似乎笑了,很无奈。 “既然如此,那就随缘吧……” 没想到缘分还真的就这么巧。 那个从来不曾放在心上,连名字都没有记住的孩子,在十几年后,还是到了他的身边来。 他没有答应闻夫人,却顺从自己的心意。 牢牢将人庇护在自己的怀中。 “玉佩。” 褚余缓缓说道:“半块玉佩。” 那个玉佩他只记得,因为是闻夫人所赠,算是他人的东西,不曾扔掉。但是也不曾上心,始终在这个库房搬到那个库房,十多年来未曾见过天。 “哦!” 柳安安的好奇很容易看清。 想看。 但是不能麻烦陛下了。 她也没有这个资格和身份去提出这个要求。 “陛下,我哭好了。” 这么一打岔,柳安安已经找不到哭泣的力气了。 她现在更想的是如何寻找母亲过去的痕迹。 这些是她的动力。 她有些不好意思遮住眼。 “我的眼睛……有没有肿?” 褚余捏着她的下巴看了看。 小姑娘的眼睛很漂亮,但是哭过之后的红肿,很明显。 “嗯。” 柳安安赶紧从褚余怀中爬下来。 今要举行宴会,她若是肿着眼睛,可不能去见人的。 “陛下,我去洗洗脸,给眼睛消肿,你不用等我。” 说是不等,但是在柳安安用冰水捂着眼睛时,褚余始终在殿内陪同。 一个时辰后,柳安安勉强将眼睛的红肿了,然后重新梳洗上妆更衣。 今,她是陛下身边唯一的后妃,要代表妃的身份,可不能失了仪态。 柳安安换妆出来,与平那个娇气的小姑娘就有点不一样了。 到底是在宴会上见朝臣和宗室,她可不能太软了些。 人们提早准备的,是黑与红相见的袄裙,还加了一条披风,堆云髻上簪着金步摇,浓妆下,多少也带了点威严。 褚余撑着额头看小姑娘变得稍微有了点气势,嘴角微微带上了一丝笑意。 好像还不够。 若是小姑娘再养几年,再换上一身与他相匹配的朝服,或许就更好了。 褚余漫不经心想着。 今的是千秋节,前朝的筵席早早就准备好。 中间所有的一些小纰漏全部都被淑太妃重新梳理过,几乎是有条不紊,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差错。 柳安安是妃,她的位置不好安排,因为后中周才人抱病不出,只有她出席筵席,单独来按置是个问题。 柳安安起初把自己的位置安排在一个小后方,被淑太妃直接调整到了上方宝座的左侧。 与陛下的位置最近。 等人们传唱‘陛下驾到’时,大殿内的朝臣宗室侍人们跪地相。 “恭陛下——” 柳安安就跟在褚余的身后两步,眼前那么多的朝臣跪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往褚余的身后藏了藏。 这是被陛下拜礼,她平白受了不好。 却不想褚余直接伸手牵住了她,大大方方穿堂而过。 柳安安一愣,赶紧跟上陛下的步伐,刚低下头,又发现这样不好,立即抬起头来,做到目不斜视,拿出了曾经学过的最好的规矩出来。 与陛下几乎并肩,这种觉太近了。 近得让她有些心中发颤。 朝臣宗室们不敢抬头,但是柳安安总觉着,会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几乎是双腿微微发颤着在左侧落了座。 “起——” 大殿内,朝臣宗室们起身归位后,都发现陛下的身侧,那位备受宠的柳美人也落了座。 柳安安居高临下,几乎垂着眸就能看清殿内的布局。 淑太妃占了一个太妃的身份,和另一个王府的太妃同席。 姚家太傅与老夫人在左侧首席,闻老夫人和闻君和在右侧的首席。 其后还有什么宗室,柳安安只记得那个宸王和宸王妃,身侧坐得似乎是宸王世子,但世子背过身,她并未看清。 她扫过后,目光还是忍不住在闻君和那儿停留。 臣子不可轻易抬头直视主君。柳安安所在的位置,让闻君和不能多看。只能是趁着扭头的转瞬,飞快抬眸看去。 兄妹四目相对,柳安安出了一个笑脸。 闻君和在收回视线后,却狠狠捏紧了酒杯。 妹妹的眼睛……是哭过的红肿。 哪怕带着笑容也能一眼看出,她之前很不开心,甚至哭了许久。 妹妹在陛下身侧,当真是一种折磨。 他必须,必须早点把妹妹接出来才好。 柳安安又看向姚太傅。 入了冬,姚太傅因病告假。这休息了一两个月的时间,瞧着姚太傅身子骨还算可以,神也尚可。就是姚老夫人瞧着不太好,坐在那儿看不清什么,全靠身侧的小孙儿提醒。 柳安安忍不住看痴了。 原来,这就是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