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当即开口:“你可莫要胡说八道。” “你是不是个男人啊?”贾赦话语中透着浓浓的鄙夷:“男人,除了身上那二两外,就是传宗接代最重要。他是独苗苗,他儿子现在也是独苗啊,都成鳏夫了,还没个后!懂这个什么概念吗?一脉单传!我跟他说有办法让他儿子娶媳妇后,能够一举得男。否则我下药让他不、举,让他爹,让他儿子都不、举!” “真的?”汪震北闻言,面冷了愣,死死盯着被黑布绑着眼睛的贾赦,抬手写字,示意手下继续问话【这不亚于空手套白,他会信】。 “信不信?”贾赦不耐烦了:“你让我说,我已经说了,你他娘的又不信,你先人板板的,你是不是男人啊?!扭扭捏捏,婆婆妈妈的。你跟一个能爬、灰的纨绔难不成还要讲国家大义不成?脑子被门夹了?” “不过说得也是,你们这帮狗的可不就是脑子被门给夹了,被风雪冻瘫痪了。”贾赦鄙夷:“除非你们是罗刹人,绑架老子还有点道理。可偏偏你们又说雅言。自家人绑自家人,简直是笑话!我们这么没道德没底线的两纨绔,都被教育的懂家国天下这个道理,可是你们呢,傻,引入室很荣耀。完全都不配说大周雅言!” “有本事杀死我得了!”贾赦说着说着倒是真生气了,傲然道:“我死在我爹曾经奋斗过守卫过的哈城,也算子承父业了。” “把他嘴巴堵上!”听着贾赦一获得自由就噼里啪啦的一大串,嘴皮子利索的,汪震北眼眸沉了沉,手紧紧捏拳,气得直接开口吩咐道。 “等等,大叔,听你声音有些耳啊!” 此话一出,暗狭小的密室瞬间恍若冰窟一般。汪震北眼眸蹙着火,还没来得及比划“杀”的手势,这边贾赦又一张嘴,像是倒豆子一般,不停歇的说个尽兴。 “其实听声音,叫你叔也不对。可谁叫一半哈城老百姓说起了都是我跟你爹咋样,那个想当年,想当年啊!以至于我这么个老头子还得叫人叔叔伯伯。”贾赦深深叹口气:“你说说我爹啊,明明那个时候是国公子弟,四王八公在他年轻的时候,那是说一句“一手遮天”也不为过。他顺顺利利直接继承个爵位也成,可偏偏哪里有战争哪里最危险就有他的身影。我年幼的时候还不懂,现在一到边关,才懂什么叫军人,什么叫做保家卫国。用比较矫情的话,那话怎么来说的,我之所以活得那么轻松,只不过是有人替我负重前行。” “其实吧,我真觉得你们绑架我怪没意思的。”贾赦开口:“我觉得我自己个揣着明白装糊涂,跟你飚演技,也是怪没意思的,汪震北,是吧?” 此话一出,密室里落针可闻。 “你绑了我的眼睛,却没有绑我的鼻子。”贾赦嘴角挂着一抹笑:“我鼻子其实灵的。你要知道,金石古玩,经常有刚出土的货。这种东西,我不能碰,所以打眼打多了,被我爹揍多了,没办法鼻子也只好灵验了些。” 不能怂啊!坚持住! 心理有个小人给自己加油鼓劲,贾赦着铺天盖地的杀气,继续道:“你身上带着张姨亲手逢的荷包。张姨也送了我一个,里面装的是抹脸防皲裂的蛇油冻疮膏。你来之前恐怕还摸过了,今天算算子时休沐,对吧?你回家之后再来的,或者说这地没准就是你私宅吧?一股阉白菜味。” 第80章 和平共处上 密室内已经一片死寂,但气氛尴尬不尴尬, 与贾赦无关。毕竟, 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 氛围再僵, 也比不过穿着“战袍”跟罗刹约翰将军对峙。 所以, 真不能怂! 贾赦鼓气勇气,想着自己收到的任务, 继续叫嚷着:“喂, 是不是你,给个面子啊!大男人,别怂!藏着掖着跟缩头乌一样, 回应一声总成吧?还什么老鹰呢, 简直是小老鼠!还是臭水沟里的那种!” 一听到“老鹰”一词,原本还在忍耐的汪震北面一青,直接一抬手挥鞭在了贾赦身上。当即,贾赦疼得哇哇大叫起来:“疼!我艹,艹你祖宗十八代的, 疼……” 眼瞧着贾赦完全怂包的模样,还直接嚎啕哭出了声来,汪震北冷笑一声:“你先前的骨气呢?不过一鞭而已!” “我……”贾赦狠狠了一口气,将嘴里的唾沫吐了出去, 声音还带着丝梗咽的哭腔:“疼了为什么不哭啊?我为什么要隐忍, 装不成?” 边说, 贾赦噎噎着:“从小到大, 就我爹打过我!但他哪怕拿军,也就轻轻打我,还是打最厚实的,打完了还得给我请太医。就这待遇,我都哭哭唧唧,现在都被这么用力到皮开绽,我不哭个天昏地暗,对得起我爹吗?那说明我小时候是假哭诓他啊!!” 小蒋,你要是拿不下军权,我真是作鬼也不会放过你,还有贾珍,你也等着!姓宋的……姓宋的……算了……一文人,不咒你…… 贾赦心理把所有人都怨念了一遍,来给自己减轻疼痛,继续噼里啪啦沟通老拖延时间,“我说,你都我了,也别白我一顿啊!说说呗,为啥会通、敌、叛、国啊?你现在可是镇北大将军,整个东北军区,你是老大!再说东北这地,天高皇帝远的,你说句咱都知晓的,不亚于土皇帝。” “土皇帝?我不过一区区三等威化将军罢了。”汪震北闻言,话语透着股浓浓的嗤笑:“我若是真大权在握,那怎么我儿子还会被你们这一群纨绔子打?” 贾赦听了这话,瞬间噎了一下:“你你……你听不懂恭维的?说你是土皇帝还真上了?你莫不是说十几年前,你家老三那事?我屮艸芔茻的,是你儿子自己螃蟹横行,到京城了也不收敛收敛。到最后还得我爹出面去朝承恩公一家赔礼道歉。” “那龙尉呢?”王震北佞笑一声:“听闻宁府一千五就买了个龙尉?现在的宁府都还能买?可是我当年想替儿子活动一二却毫无门路。是你们先负了我的!我汪震北辛辛苦苦守边四十几年,身刀疤,可结果呢!” 贾赦:“你你你你你……你……你这逻辑,我……” 贾赦缓缓吁口气,告诫自己拖延时间拖住人的任务在身,使劲的找话题,顺着人的话,挑衅道:“按着你辛辛苦苦四十年的说法,我爹,我祖父就不说了,我大伯我大祖父两人辛辛苦苦八十年呢!再算上我们荣府,我贾家都三四代了,四舍五入,合起来都任劳任怨一百年了,就拿一个龙尉的名额,怎么就过分了?” “还有刚才听你这口气,似乎对自己的爵位不?”贾赦道:“老汪啊,你这心态就不对了吧。要说真爵位不,大周朝最该不的是我啊!我爹贾代善,你说他要不是国公子弟,凭借他一生南征北战的,怎么招,也能靠自己,不说封国公,起码一个侯爷是有的。可谁叫他还是国公继承人。一生奋斗到头来跟出生投胎所获成就差不多。亏不亏?” “他亏就算了,到我这里更亏啊,你说说我叫什么?”贾赦咆哮,字字泣血:“我贾赦,字恩侯!恩侯啊!可到头来呢?我爹救驾而亡,可我只得了一等神威将军。见过削爵的,见过像我这样子直接雪崩泥石式的嘛?但又有什么办法?□□爷规定了,继爵的要考核的。老子文不成武不就,又被某些宵小了一把,朝上皇上了个眼药,说我贾家结、、营、私。” “哼,”汪震北听了这话,倒是心理疼出一股畅意,道:“那你不是更能体会到我这种心情?” 此话一出,贾赦当即抬腿踩了踩地,重重惊叫一声:“听你这话说得好像没错啊!看来你就是这样子走了弯路的?当然这也不算弯路,正所谓人各有志是吧,正所谓胜者为王是吧,正所谓……好吧,我也编不出什么所谓不所谓了。” 贾赦长长吁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我口渴了,看在我现在还算有利用价值的份上,给我口水喝呗。没准你接下来再说说,我还能够被你策反呢。说起来也的确太生气了,我平生未负皇家,可皇家负我胜多啊!你有没有收到消息啊?我跟约翰那些罗刹人说苏海王是我舅公。这事真没诓他们。你说说我苏海王唯一的继承人啊!” “我祖宗他们为国为皇,真是那个国忠心,那老话怎么说来的,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贾赦竟然沦落为一平民!” “苏海王真是你舅公?”汪震北闻言死死的看了眼贾赦。 贾赦哪怕是被绑了眼,却也是高傲抬高了下巴:“那还有假?算了,不说了,真是越说越觉得生气。十年热血,一夕骤冷啊。老汪啊,你带人走,我要一个人静静。” 汪震北:“…………” “喂,你还没走的话,去给我找一块木牌来,我要抱着,就像假装抱着我爹我祖父他们的牌位一样。”贾赦声音是哭腔:“一想,也真是有些不对啊!这个叫做狡兔死走狗烹啊!不成了,我眼泪要出来了,伤心……” 汪震北听着密室里瞬间萦绕的哭泣声,拧了拧眉头,直接一甩袖出了密室。若非罗刹那边有所要求,他定然先直接宰了贾赦。 这……这完全让人形容不出的奇葩! 不过贾赦竟然认出他来了? 汪震北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侧眸看了眼自己的心腹,“去告知鹰先生此事,再问他是否要将蒋舟一行先除之后快。” “是。” 眼见心腹悄然离开,汪震北回眸看了一眼关押贾赦的密室。这贾赦有一点没说错,这的确是地窖,但恐怕所有人都想象不到,会是帅府衙门里的地窖。他汪震北在大功告成之前,是绝对不会牵连到自己的家眷的。 眸光闪过镇定之,汪震北负手离开。 就在人离开不久之后,地窖伪造的密室内,先前被贾赦踩过地下缓缓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没多久,一个密探从一个小钻了出来。 贾赦看看打而来的矮小侏儒缓缓长胖一个身形,张嘴咽下自己被一鞭子的委屈。这传说中的缩骨功啊! “这狗汪的话语你等会传输给小蒋。让小蒋注意一点,查查十几年前谁跟他那个儿子接触过。”贾赦低声:“我怀疑当初我们都发被那幕后王爷利用了。这汪震北看起来还重视家眷的。还有,再跟小蒋说一声,我要被策反了。”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