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乐乐轻轻勾:“好了,黄副经理出去吧,回去再好好想想。不送。” 那个被称作是黄副经理的男人看起来很生气,脯上下起伏,脸都涨得通红,面对耿乐乐的咄咄人阮苏都快以为他要打人了,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然而下一秒,就见男人摔门离开。 门摔得一声巨响,吓了阮苏一跳,耿乐乐却勾了勾,坐回办公桌前,“茶几的柜子里有小零食,你饿了就自己拿着吃,再等我一会,还有一点点文件没处理完。” 虽然阮苏很饿,但是她更想把肚子留给待会吃火锅,想到昨晚跟贺朝说上班的事情还没说完,就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是阮阮啊】:昨天谢谢你送我们回来,明天早上我就去公司报道,还要麻烦你帮我跟贺叔叔说声谢谢了。 消息刚发出,贺朝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阮苏犹豫几下,接了。 “贺朝。” “苏苏,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吧,我带你一起去。” 阮苏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我觉得我自己可以,正好悉一下路线。”她停顿一下,又道:“我还是比较喜你叫我学姐。” 叫叠字,是只有亲近的家人朋友才能叫的。 贺朝很挫败地叹了口气,阮苏也沉默。 “如果你觉得叫苏苏会让你不自在的话,那我就叫你学姐吧。”贺朝的声音不似池景辰的那种低沉清朗,是一种很光的少年,带着小雀跃,让人忍不住心情愉快。他缓缓说着:“我喜你这件事情是我单方向的,你对我平常心就好了。更何况,这次是我爸让我送你一起的,他到时候还会和公司里的人核实。学姐,你也不会希望我这么打了还被他一顿胖揍吧?” 都把贺铭搬出来了,阮苏没法再拒绝,只得和他约定好时间。贺朝高高兴兴挂了电话,留下阮苏愁眉苦脸地发呆。 耿乐乐收拾着面前的文件,见她这副表情,没忍住调侃:“怎么,又是贺小学弟?” 阮苏浅啜了一口咖啡,苦涩漫上舌尖,她皱了皱眉放下:“不说他了。” * 出门的时候阮苏发现耿乐乐没往停车场去,好奇道:“你的车呢?” 说起车,耿乐乐就来气。 昨天晚上她帮阮苏把妆卸干净了后就一直等着小柯把车钥匙送来,结果千等万等,等来的却是—— “老板,盛经理来的时候刚好跟我撞上了,他知道我要给你送车,就说他顺路可以带给你。你等一下,盛经理肯定马上就到。” 艹!盛临这个王八蛋! 耿乐乐气得都要冒烟了,盛临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他就是等着她上钩! 耿乐乐冷哼了一声:“被那个职业经理人扣着了!王八蛋!没事,我们打车去。” 两人刚到火锅店,就看见一个悉的身影。 “晏医生?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耿乐乐冲晏阑招了招手,晏阑朝着她们走过来,礼貌地对着耿乐乐微笑,然后视线停留在阮苏身上停留:“你们来吃火锅啊。” 阮苏也笑,指了指面前的火锅店:“对啊,你呢?” 晏阑推了推眼镜,神情有些无奈:“家里的菜没了,我没发现,准备去超市买。” 阮苏和耿乐乐对视一眼,阮苏真诚邀请:“别去买菜了,跟我们一起吃火锅吧,现在去买菜要好晚才能吃上了。” 耿乐乐也附和,连连点头:“对啊对啊,人多热闹嘛!” 晏阑黑眸微亮,内心波涛汹涌,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可以吗?” 阮苏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亮,“当然可以啊,之前说请你吃饭,一直没对上时间,下次一定补上~” 口好像被什么甜滋滋的棉花糖填了,晏阑足地盯着前面俏丽的背影,悄悄抚了抚心脏。 嘘,小点声。 别吓到她了。 吃完饭,晏阑提出送她们回家。耿乐乐常用的车还在她那个什么酒吧职业经理人那,回去只能打车。阮苏看向她,耿乐乐忙不迭点头:“好啊,正好我没开车来。” 她同意了,阮苏也没什么意见,弯了弯眼眸:“那就麻烦你啦。” 她一笑起来,眼眸弯成了月牙,黑白分明,水波盈盈的,多看一眼都令晏阑移不开视线,难以自拔。 见晏阑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发呆,阮苏茫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晏阑这才猝然回神,迅速偏头看向地面,又低又快地说:“我先去把车开过来,你们在这等我一下。” 耿乐乐一直盯着他,又瞧了瞧阮苏,瞬间了然。抬手拱了拱阮苏的手臂,低声道:“哎软软,你觉不觉得刚才晏阑的眼神很不一样?” 阮苏近视,哪里看得清楚,别说眼神,她能看得清楚晏阑长什么样就算好的了。 “而且,你刚才为什么要一直盯着他看?我差点你是喜他了。”耿乐乐意味深长地冲阮苏眨了眨眼睛,阮苏一脸懵:“我咋了,他一动不动的,我就好奇他在干什么,但是我近视,看什么都像加了那个虚化滤镜,我就只能瞪大了眼睛看啊。” 她一脸坦,还有茫然。耿乐乐心累地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我喝水喝多了,去下洗手间。” 阮苏一个人站在火锅店旁,眼神茫,就像一个走丢了方向的小猫。 正当她盘算着等明天下班后要买些什么菜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腿,刚好挡着她的光了。阮苏皱着眉,刚要请那人挪一挪,一抬眼就看见小陈疑惑的脸:“苏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阮苏愣了一下,“是你啊,我和朋友吃饭。”她站起身,不料眼前发黑,一个踉跄向旁边歪去,却被一双坚实的手扶住了。 “小心!” 阮苏的眩晕持续了十几秒,晏阑怕她摔着,一直扶着她,看她皱眉难受的样子,自己的专业知识明明知道没什么事,但心还是会随着她的蹙眉揪了起来。 阮苏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撑着他的手臂站直身体,晏阑还是不放心,手虚扶在她身后,眼都是阮苏:“经常不吃早餐会导致人体内的血糖偏低,你尤其是像你这种挑食的,就要注意了。” 高中时她就挑食,现在还是这么令人担心。 阮苏被他这样揪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知道了。” 而后她看向一旁眼睛快要瞪出来的小陈,礼貌地笑了笑:“你也来这吃饭的吗?” 小陈强忍着浓厚的好奇不去看一旁的晏阑,神复杂地摇头:“不是,辰哥想吃,我给他打包。” 池景辰也想吃火锅? 可阮苏记得,他是不能吃辣的,一吃就会胃疼。 不过,阮苏并没有打算细问,点点头:“那你快去吧,我也要走了。” 反正现在分手了,池景辰的事情跟她没关系。 正巧这时耿乐乐也出来了,见到小陈也愣了一下,看向阮苏。阮苏最后对着小陈微笑一下,就跟着晏阑一起离开了。 小陈也不知道阮苏和池景辰到底怎么了,只记得当他问起来阮苏的时候,池景辰脸难看得厉害。 车门被拉开,池景辰看向他:“东西买齐了吗?” 小陈点点头,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心情很是复杂,一边观察着池景辰的脸,一边小心翼翼道:“辰哥,刚才我碰到了苏苏姐。她好像是和一个男人一起去吃火锅......” 后面的声音随着池景辰面沉越来越小。 小陈吓得心一颤,池景辰冷冷地盯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以后别再我面前提起她,我们没有关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带球跑是不可能的啦,孩子就更别说了!不可能的,我不喜那种。18章和19章当然有区别啦,后者要过渡前者嘛。乐乐是骨折了,但是不严重,而且都从辰哥杀青前一个月到分手,已经有差不多两个月了,不干重活都ok~ 第21章 小陈被他的表情吓到了, 从他开始跟在池景辰身边,就没有看见过他如此生气的一面。沉默几秒,低声说了句:“是。” 池景辰很快就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前面司机小声问小陈要去哪,小陈看了看池景辰紧抿的, 小心翼翼问道:“辰哥,咱们这火锅是要去哪吃?” 阮苏提出分手离开后, 池景辰没想到她真的说走就走, 在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人回来后,心情愈发的烦躁。连夜去了公司练习室, 那是他还没出道时每天练习的地方。心情不好的时候,运动可以放空大脑。只是小陈早晨要接他去公司却被告知他就在公司,并且还练习了一晚上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去公司。”一想到回去后就要面对空的客厅和卧室,池景辰就觉得格外抑, 他了眉头:“去周成办公室里吃。” “不是,景辰, 你怎么能吃火锅?!”周成看着池景辰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吃火锅, 还是麻辣牛油火锅的时候都惊呆了,差点没蹦起来:“大哥哎!你不要嗓子了?你还要不要录新歌了?!” 周成缩在沙发上瞪着池景辰:“你要是吃清汤的也就算了, 你竟然还吃辣锅!” 小陈蹲在地板上小声补充:“周哥,不是辣锅,是麻辣锅,还是特辣那种...” 周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说不动池景辰就指着小陈教训:“你怎么不看着他,还由着他胡来啊?!你是想断送我们三个人的饭碗吗?” 小陈看了正盯着火锅煮开的池景辰一眼,小声嘀咕:“也不算断送,辰哥不是还可以靠脸和演技吃饭吗?再说了,我怎么管的住辰哥,你自己都管不住。” 他说的很小声,但周成还是听到了,气得都要弹起来了,刚要和小陈好好掰扯掰扯,就听池景辰“啧”了声,嫌弃道:“周成你怎么越来越罗嗦了,烦。” “......!”周成一转头,又对上小陈无辜的眼神,气得心梗。这一个个的,是想气死他然后继承他的遗产吗? “不是,景辰,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陪阮苏?”麻辣牛油火锅的香气混合着香萦绕在鼻尖,周成馋得口水都要留下来了,盯着热气腾腾的锅眼睛眨也不眨地催促道:“你要不赶紧回去陪小姑娘吧,我和小陈替你吃了这火锅,这么晚了也别练歌了,明天再来。” 听到阮苏的名字,小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刚想提醒周成不要在池景辰面前提起阮苏,就见池景辰面无表情地放下了筷子,嘴红红的:“你们吃吧,我去练习室。” 说完就站起身出去了,留下一脸懵的周成。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小陈:“池景辰这是生气了吗?因为我觊觎他的火锅??” 小陈被周成被拉着坐到办公桌前涮起了肥牛,大口吃后发出足的叹息声,摇头道:“辰哥才不会这么小气,我觉得可能是他和苏苏姐吵架了。” 周成一听就振奋了,池景辰这种冷冰冰的天然空调还会跟人吵架,把一整块虾滑都进嘴里:“怎么回事?” 小陈就把车上的事情还有火锅店碰见阮苏的事情都给周成讲了一遍,毕了,周成总结道:“我觉得不太像吵架,阮苏那么好脾气的姑娘会跟他吵架?”越想越觉得不对,周成摆摆手:“不可能不可能。” 小陈默默数着十秒钟把肚捞起来,语气坚定:“兔子急了都会咬人。” 周成寻思着他这话也没错,叹了口气:“你这几天多留意着点,等我过两天和他聊聊,他这个样子太不稳定了,传出去不好。” 当经纪人太难了,不仅要心艺人的工作,还要实时关注着他的心情。恋的时候要吃狗粮,吵架的时候还要当疏导员。这哪是经纪人,这是当老妈子吧!!! 进了练习室,池景辰放了首音乐,随着音乐律动。眼眶却不自觉红了,麻辣红油煮的肥牛挨着舌头的那一刻,辣意上头,被碰到的部分刺痛刺痛的,很辣很辣,到最后整个嘴里都麻了。他实在不明白,阮苏为什么会喜吃这种东西,既不健康,也不能令人享受。 凌晨在练习室大汗淋漓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突然就想到了阮苏离开时明显松了一口气。口堵堵的,仿佛寺庙撞钟的木桩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心脏,钝钝的疼。 阮苏那句“你不会明白的”与记忆中母亲冷漠的语气重合,像是被放在空旷的房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萦绕在耳畔,任凭池景辰如何捂紧耳朵也还是没有消失。眼前浮现出阮苏灿烂的笑颜,池景辰看怔了神,双手不自觉放下,想要拉住阮苏。就在他快要触碰到阮苏的那一霎那,阮苏的表情逐渐冷漠,黑漆的瞳眸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声音冷若冰霜就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你不会明白的。” “景辰,你不会明白的。” “你不会明白的......” 声音越来越尖锐,汗珠顺着鬓边黑发快速滑落,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朵朵美妙的小点点。空旷安静的练习室里男人的黑发透了,猩红的血丝布眼球,脸也愈发的苍白。 池景辰靠玻璃跪着,从口袋里拿出白小瓶子,快速地倒了一个白的小圆片出来入口中,喉咙滚了滚,无声咽下。 男人重重地呼着,鸦羽般的长睫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影,头顶的白灯光在他身后剪出一道残影。很安静,就像一尊被人遗忘在世界尽头的一潭死水,一丝波澜也没有。 * “我自己上去。”阮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贺朝要陪同她一起上楼的请求,语气不由得严厉起来:“贺朝,如果贺叔叔因为这个说你,我会亲自去跟他解释的。” 贺朝是幕行的太子爷,专门送她上去,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年轻的男女,有钱和漂亮,大部分的人都会想象的更暧昧。如果是贺铭,质就不一样了,那是来自长辈的关怀,没人可以说什么。她不想让同事觉得自己很特殊,不希望自己喜的事业因为人情世故而变了味。虽然她的确是走后门进去的,但是这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的实力被言否认。一旦和贺朝扯上关系,那她后所有努力的都会被推翻。 阮苏的态度很坚持,贺朝没办法,只得作罢。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