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音淮连忙道:“姐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江斯莼默了一瞬,“江衍前段时间给我来电话,说要和你结婚。” 赵音淮心里“咯噔”一声,果然,和这方面的事情有关。 她无法从江斯莼的面上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对方在商场浸染多年,断不会轻易在她面前出破绽。 服务员上了两杯热咖啡上来,赵音淮望着杯沿袅袅升起的白雾气,抿了许久。江斯莼右手捏住勺子,搅拌着咖啡,也不催促。 赵音淮忽地抬起脑袋,“姐姐,你讨厌我吗?” 问得江斯莼有些懵,“还好吧,不讨厌……” “那不就好了嘛,”赵音淮鼓了鼓嘴巴,“姐姐可能会觉得我的家境和江家差太多,和江衍谈谈恋还凑合,若真要结婚,肯定是不行的,来做我的思想工作对不对?” 江斯莼诧异她竟然面带笑容说出这样的话。 赵音淮还在那自顾自地说着,“姐姐不会要像韩剧里的恶毒妈妈那样,给我一个天价支票让我拿了快滚吧?” 江斯莼眯了眯眼睛,“我若是了呢?” 赵音淮思索了一下,“要是当场把支票撕了,是不是太狗血太恶俗了?还有我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我会好好花这笔钱,然后继续幸幸福福地和江衍在一起。” 江斯莼觉得好笑,“怎么,是嫌钱太少了么?” 赵音淮竟然真地认认真真地掰着手指计算起来,“姐姐可能不知道我的脾气,从小我就特别叛逆,谁要是不顺着我的摸,我就偏和她对着干。但是姐姐刚刚这么一说,还真提醒我了,确实啊,我要是死皮赖脸留在江家,还能大捞一笔,现在给多少钱我都不会心动的哦。” 江斯莼将手握向了杯柄处,赵音淮连忙抬起右手挡住了脸,还不忘继续说道: “姐姐你现在就算拿开水泼我脸上,我也不会离开江衍的,我脸皮很薄,但我愿意为了他厚上这么一回,换成硫酸你也赶不走我的,你要是把我毁容了,江衍只能和一个丑八怪过一辈子了,你忍心吗?” 江斯莼嘴角了,拿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你不仅脸皮厚,想象力还很丰富。” 赵音淮见她并没准备动,干咳了两声,也是,人家是文明人,自己怎么老往狗血剧上像呢。 她收起了嬉笑,认真道: “姐姐,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想表达一个意思,我是不会离开江衍的,并且我相信,他也是这个想法。” 江斯莼拿着桌面上的手帕拭了下嘴巴,动作慢条斯理,可把赵音淮给急坏了。只见她眉头一挑,“我什么时候说了要你离开江衍了?” 赵音淮犹如被雷劈了般,呆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那姐姐你刚才说什么结婚……” 对啊,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江斯莼从来都没有对二人的婚事表过态,是她自己误以为江家人对这件事是反对的。 想起刚才“人肺腑”地一番表决心,顿时一阵懊恼,颓然地低下头,“是我鲁莽了。” “哈哈哈。”江斯莼却在那头笑得开怀,刚才憋了许久不曾发作,就是为了看看面前的这姑娘是不是真地对江衍死心塌地,值不值得他那样不顾一切地奔向婚姻。 要知道,婚姻于常人来说是瓜蒂落的事,但对江衍来说,可是他唯恐避之不及的事。 “我希望你们赶紧结婚。”江斯莼说出了让赵音淮更加震惊的话。 赵音淮:“啊?” 江斯莼眼中掠过一丝黯,“你知道的吧?我的母亲,在江衍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赵音淮点了点头,怕触及江衍的伤心事,她从未和他提起过这件事,但她知道,妈妈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非同小可。 江斯莼望着窗外的树荫处,语气微沉,“在我小的时候,父母还算和睦,虽然会有些小打小闹,但总得来说子过得去,那时候家境不算太好,我却觉得那样普通人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 “后来生了江衍,家里的生意也起来了,父亲忙着应酬常常不归家,哪怕是为了一点蒜皮的事,也会和和母亲吵架,是会脸红脖子,甚至会扭打在一起的那种架,从江衍开始记事起,就是这些不好的回忆,充斥了他的整个童年。” 赵音淮狠狠地灌了一口咖啡,早已不烫,却让她很是难以下咽。 江斯莼还在回忆道:“后来父亲和母亲就离婚了,因为我从小成绩优异,子好强,就跟了父亲,而江衍年幼,跟了母亲,于是我和江衍从亲姐弟,变成了两个家庭的孩子,每年很少有见面的机会,只有我偶尔去找母亲和他的,他不太喜和父亲见面。 赵音淮心中一叹,怪不得江衍家的相册只有他和母亲的照片,他从未和她说过父母离异的事。 江斯莼的声音哽咽,“我虽然也极度讨厌父母分开,但是我比江衍早懂事几年,我知道父母之间缺少沟通,矛盾已经深蒂固,在一起只会更难受,分开或许才是更好的选择,但江衍不这样认为,他觉得一家人就必须在一起,他希望父母都能好好的。 “只是没想到,生乐观的母亲,竟然会因此染上抑郁症,好在她并没有消极对待,她知道自己若是不在这世上了,江衍就是一个人了。她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合理服用药物,还会出去旅游,只是没想到却在一次旅行中再也没有回来过…… 说到后来,她别过脑袋,已说不出话来。 赵音淮从包中掏出纸巾,递给了她。她接过,道了声谢。 “母亲的离世,可以说和父亲并没有太大的关系,纯属意外,但江衍却将此事全部归结到父亲身上,他认为若不是因为父亲执意离婚,也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至此,他对婚姻再也不抱有任何幻想,毕竟曾经恩如父亲母亲,最后也成了陌路人,他对婚姻甚至到了极度恐惧的地步,这么多年,从未原谅过父亲。”江斯莼摇了摇头: “我一直暗暗担忧着他的心理障碍,三年前,你的出现,让他稍微松动了些,我大喜过望,可是没想到转眼你们却分手了,这三年他虽然口头不说,但他闷头一个人去了美国,我知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在你们现在和好了,他甚至有了婚姻的念头。他这人一筋,认定你了就不会变了,我生怕你们两个再出了什么误会,这才连忙赶过来想要和你谈谈。” 赵音淮眼眶润,心中大骂自己,本就不了解江衍的过去,还质问他为什么不和自己结婚,一直在怀疑他的品行,自己真的很不是东西。 江斯莼拉过了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我和他一样死脑筋,我认定了的弟媳妇也绝不会撒手。我相信他一定会是一位好丈夫,还是一位好父亲。” 赵音淮羞涩一笑,她也相信。 —————————————————- 回到了黄金海岸住处的江衍,看到节目组正在沙滩上搭建舞台,想来是在为今晚的“最终选择”做准备。 节目安排本只有三天的行程,今已是最后一天,明早嘉宾们就要坐航班回中国了。 “最终选择”节目组终于不再是安排测试给大家猜猜猜了,而是事先将规则公之于众,给嘉宾们一个准备的时间。 女嘉宾们分别轮上台演唱一首想要献给心仪男嘉宾的歌曲,表演结束后,男嘉宾走到女嘉宾们面前,牵起女嘉宾的手,算作牵手成功。 舞台搭建在对外公开的沙滩上,所以届时会有很多游客前来观看,场面不可谓是不浩大。 大多嘉宾除了赵音淮,完成任务的他们都已经回了住处在为晚上的活动做准备,尤其是需要表演的女嘉宾。 盛一曼是最为忙碌的一个,不过她和正在拼命练歌的彭怡月等人不一样,她游走在各个男嘉宾的住处,只为找到晚上愿意和她凑成一对的男嘉宾。 无论威,还是利,她必须约会成功。这档节目虽说是前期录制的,她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足到剪辑中,但今晚的终极选择环节面对着世界各地而来的游客,里面不乏中国人,若是她最后一个人落单的消息传回了中国…… 想想都令她抓狂! 郁全和宝珊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所以她率先排除了郁全。傅行知这块皮很难咬,还得从长计议。 不若从最简单的苏愿下手好了。 此时的苏愿刚刚从烟区完烟回来,诧异地看见穿着火辣挂脖蓝裙的盛一曼站在他的房门前,这几天向来对他冷眼的女人,此时却对他扬起了亲昵的笑容: “我等你好久了。” 苏愿的皮疙瘩顿时起了全身,“那个……你找我有事?” “你今晚最终选择,准备选谁?”她向他近了一步。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我选……你问这干嘛?”反正不会选你就是了。 她故意将玉腿从裙摆开衩出晃了晃,伸手摁了摁他的口,“如果你还没有想好的话,可以选我吗?” 苏愿眼睛瞪得老大,这什么情况?从哪里飘来的一朵烂桃花? 盛一曼看着他那似惊似喜的神,心中一嘲,男人果然都是不可靠的,随便这么一拨,就已经不知道神智为何物了。 苏愿若是知她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大地翻个白眼,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似惊似吓好么!喜从何来! 苏愿受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额前顿时凝聚了不少大汗,不知如何是好,干脆直接推开她吧,他也确实是这样做了。 盛一曼不敢置信地受着自己身体的倾斜,眼看着就要跌到地上了,心中暴怒,谁料却跌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怀抱。 她望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这人,动道:“江衍?” 他却皱着眉头,“你和苏愿这是在做什么?你今晚不想和我牵手了吗?” 苏愿如临大赦,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盛一曼则想要以这样极其不雅的姿势一直连在江衍身上,万般没有想到江衍竟然会想着和她一对,她虽然心中有对他止不住的喜,同时也最拿捏不准他的心思,因为他似乎被赵音淮得不轻。 “你……不会选赵音淮吗?”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江衍自然地将她扶起,不作声地与她挪开了些距离,面上却是颇为受伤的神情,“如果你希望我选她的话,我会如你所愿。” 她连忙拉住了他的手,低呼道:“不!我不是这样想的!你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心……” 他却用力地出了手,把食指放在她的上,眼中含情,“别说了,我都知道。” 随后,他默默地将挨着她的这只手,背到了身后,死命地在衣服上蹭着。 盛一曼心里还有些疑惑,“那你为什么一直回应我?” 他宠溺一笑,“你真傻,这种告白的事,就应该我们男人来做,你总是这么主动,我看着于心不忍啊。” 她顿觉浪漫,趁机窝进了他的怀里,“那现在人家就给你这个机会,晚上可要好好给我告白呀。” 他表情冷峻,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柔和,“这是自然,我觉得有首歌不错,特别适合你的气质,你就唱这歌好吗,我要让全世界知道,你有多么独一无二。” 作者有话要说: 早先写男主不愿意结婚的时候,觉是个毒点,触碰了好多宝宝们的逆鳞。 但我还是坚持着力与初衷写下来了,因为我们的男主从来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只是有些障碍还没克服罢了,这章终于能说出男主的心事了,想要抱抱男主。 我希望我笔下每一位角都是活灵活现的,有优点也有缺点,有血有,而不是尽善尽美。 下章明天早晨八点。 第52章 模特们穿着比基尼在沙滩热舞, 临时搭建的舞台上五彩灯阑, 成人们抱着孩童低语谈, 《扑》最后的演出随着主持人的出场,一触即燃。 因为晚上有拍摄任务,下午的时候, 赵音淮便被江斯莼给送了回来,好在她早已知道今晚得献丑亮亮嗓子,事先就开始着手练习晚上要唱的歌了。 她虽说见惯了大场面, 但从来都是别人当主角, 她在幕后帮忙, 现在真地走到台前站到观众们面前, 别提有多么紧张了。 万幸的是,刚才签演唱顺序的时候,她排在了第四个出场,好歹有些准备时间。 意外的是, 盛一曼竟然要求第一个出场。不过想想也释然了,她那样显摆的格, 自然是事实都要抢在前头,据说就这么一个即兴表演, 她在刚刚短短的两个小时内,竟然找了一位华人歌唱老师指导,可谓是用心良苦。 越排在前面出场,其实于牵手越有利,毕竟到后来, 部分男嘉宾与女嘉宾牵手成功的话,剩下可供选择的男嘉宾数量就会减少。 赵音淮站在台下,看着盛一曼穿着一身黑蕾丝的紧身包礼服,身材凹凸有致,眉画得果断凌厉,眼妆几近烟熏。 记忆里的她,一直都是这样冷的形象,这身打扮实属她的风格。 毕竟是科班出身,一上台的她找不到任何怯场的影子,冲台下的国际友人抛了个媚眼,现场的气氛顿时燥热了起来,不少男人吹起了口哨。 她单手把话筒送到了嘴边,憋着强调道: “嗨,怎么那么坏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