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决堤,汹涌澎湃。 她高度紧张疲惫的神在一瞬间溃散,嗡声嗫喏:“我不是什么阮阮,别这么叫我,怪恶心的。” 他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下巴抵在香软的发心。 心情如破云而出的光般晴朗。 “那苏禹为什么叫你阮阮,你都让别人叫,这不公平。” 他膛震动的频率穿过她的心房。 她整个人如同漂浮在云端,多少有些不清醒了。 或许是因为他强势固执的解释当年“消失”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她再次受到只有她才能从他那里获到的朗朗笑意。 “他可以,你不行了。” 他没继续和她掰扯这个问题,生怕多说一句话,就把如今温馨良好的氛围破坏掉。 就算是十年前,他都没这么细声细语地哄过她,当她是个患得患失的孩子一样。 他一手抚摸她的发,轻轻密密地吻她的发顶,视为失而复得的珍宝。 宋阮在此刻才确定,在营地那晚不是梦,只有他在身边,她才会真的安心。 那一晚,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因为长久受到他的呼与体温,连梦都不会做了。 梦再美好都是虚假的。 而现实,不管残酷还是温情,都只有一个沉觉赋予她。 * 雨势弱了不过几小时。 凌晨时分新一轮的强降雨持续到第二天。 一天一夜的狂风暴雨过后,枯树折断横亘在前方路段,头晚到达酒店的人被迫停止行程,滞留在此。 宋阮一觉睡到中午,因为天气原因,乌云密布,气低沉,完全没有让人清醒的动力。 她躺在上望着天花板出神许久,脑海里不可抑制闪过昨晚的记忆碎片。 手机震动两下。 是詹醒的信息。 “睡醒了到402房间,吴哥他们做了饭。” 宋阮其实就是喜赖,只要脚一沾地,她的行动就会变得格外迅速。 她也生怕自己是最后一名。 毕竟是人家做饭请你吃,昨天又帮了你们这么大忙,再迟到就有些不礼貌了。 风风火火赶到402,是倩倩开的门。 进去一看,大家都已经入席了。 听到动静,众人纷纷扭头,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倩倩是被她一头黑发吓得说不出话的。 “你……你的头发?” 刘地天嘴里还叼着一块呢,瞠目结舌,也不吃了,干脆整个人转过身来盯着宋阮看。 “你这是昨晚还空出去染了个发?” 秦建只是微微诧异,就继续夹菜,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有这个条件。” 陈娇不以为然,“你们不知道现在可以买染发膏自己作吗?直男就是直男。” 说完,她佯装无意地戳碗里的饭,眼睛却不自觉的往门口瞟。 虽然她对宋阮很有好,可不得不承认,自从她出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她那边去了。 而且她突然一改风格一头黑发出现,的确很惊。 宋阮今天穿一件米白的宽松卫衣,直筒浅系的牛仔,头发随意扎了个丸子,朗清新。 加上她本来皮肤就白,乍一看,还以为混进来个高中生。 “陈娇妹妹说得对,昨晚闲来无事,看那头黄不拉几的看腻了,想一出是一出。吓到大家给大家赔个不是,出门前我带了些火腿,给大家下酒吧。” 沉觉自始自终都没说话,神波澜不惊,捡了粒花生米往嘴里送。 静静听她谎言张口就来。 刘地天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火腿连腿也不吃了。 “这是……美利坚的火腿?上面还有洋文呢!” 沉觉的筷子顿了顿,抬眼看向宋阮。 被看的人浑然不觉,笑嘻嘻地坐在詹醒给她拖来的凳子上,说:“管它呢,吃就对了。” 倩倩后知后觉回到饭桌,话题又扯回宋阮的头发上。 “不得不说,肤好就是什么发都能驾驭。不像我,也想染个粉的紫的,就是怕显黑。” 陈娇劝她:“别听网上那些人瞎掰,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显黑?” 宋阮笑笑不说话,看都没看就端起手边的一碗汤咕嘟喝起来。 几口下肚,才皱眉觉得不对劲。 她隐约记得刚坐下的时候手边是没有这碗汤的。 那么,是谁给她盛的? 该不会是喝错了别人的汤! 她抬头扫了一眼,触碰到斜对面人似笑非笑的清俊眉眼。 她觉得手心里碗壁的温度灼得要命。 秦建突然接了句话,对宋阮说的。 “不过,听说染了黑发,就不能染其他发了?” 宋阮趁机放下汤碗,推得有些远,回答道:“建哥也不直男啊,这都知道。” 阿吴作为资历年纪最大的人,难得笑言:“我们阿建也是谈过女朋友的人,虽然是有些年头的事了。” 倩倩翻了个白眼,抢夺为秦建说话:“人家兵哥哥为国为民,谈儿女情长就格局小了。” 哄笑一堂。 阿吴和倩倩住的是套房,房间虽然比不得外面那些酒店高档致,但也算是样样齐全。 小两口手艺不错,大家又风餐宿有段时间了,难得坐下来安稳吃顿热乎的,都非常给他们两个面子,一桌菜一扫而空。 酒足饭就犯困,刘地天四仰八叉没有丝毫形象可言地躺在沙发上打哈欠。 “哥嫂这总统套房连沙发都软乎些,我都不舍得走了。” 倩倩哭笑不得,灵光一现,兴奋提议:“反正大家也是在酒店呆着,多人还热闹些,不如我让前台送些水果小吃上来,咱们玩几把牌?” “真心话大冒险!” 陈娇很兴奋,她一把抱住她的倩倩姐,心想终于有机会可以把沉觉刨问底。 “你们先去,我起得最晚,负责洗碗善后。” 宋阮其实是更想回房补觉的,但眼下这氛围,连一向寡言冷漠的阿吴都没有拒绝小女生们的无理取闹,她就更没有理由不参加了。 詹醒坐着不动,目光停留在餐桌前扫美味残余的宋阮身上。 “没吃?不然我再给你下个面?” 宋阮不领情地摇头,“知道你煮方便面好吃,但我都吃一路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詹醒愕然,随即心里松了口气,无奈笑道:“不是泡面,挂面……” 他原本以为,昨晚不而散后,这丫头就不打算理自己了。 “那也不想吃,你去玩牌吧,别碍着我捡碗。” 詹醒还想说什么,结果被返回来搬酒地苏禹和刘地天拉走。 往客厅走去时,和反方向过来的沉觉错身而过。 男人穿了件黑圆领卫衣,经过一晚上的休整,面上清,没有多余的胡渣,姿态惬意,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詹醒讶异于自己居然会在心里下意识的和二十五六的小伙子比较。 回头望去,餐厅的一男一女,一坐一立,一静一动,没有任何。 可都是青洋溢,身段姣好,十足的养眼。 说话声逐渐变小,餐厅变得安静,宋阮正在和盘子里的几颗黄豆较劲。 怎么都夹不起来。 对面突然坐了个人,清的香皂味和深沉的声音包裹了她全部官。 “好吃?厨房里还有材料,我再给你煎一条鱼,多放黄豆?” 宋阮吃不下去了,被黄豆磨起来的火也瞬息消灭。 本来想说“不好吃”、“不用了”,可到了嘴边就变成“这是你做的”。 他双手叉垫在下巴,目光炽热,眉眼却舒展如风,让她看得心跳漏了一拍。 “嗯。” 自夸的话不用说太多,就已经能受到他的志在必得。 宋阮缓缓放下筷子,嗓子里堵了一团雾气。 “汤不喜?” 他挑眉点了点那碗被她冷落在一旁再也没有动过的汤。 “不喜,有股药味。”她几乎是口而出。 喜好分明,很好。 “记住了。” “啊……?” 他嘴角的弧度没下去过,慵懒起身,整个人要多从容就有多从容。 宋阮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窘迫极了,匆匆起身把碗筷一骨碌全摞在一起。 可要搬过去的时候又犯了难。 她肯本搬不动。 所以又只好把它们分成两份,老老实实一趟趟地搬过去。 而厨房里的另一个人呢,从冰箱拿了瓶啤酒,靠在吧台那里,一手兜一手往嘴里送酒,装.得要死。 可架不住他天生骨骼优越,身形高大,比例协调,什么姿势动作做在他身上,都赏心悦目。 宋阮心里还有气,也不理他,就当他是空气。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