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小姐夫人们对明曦再也不怀疑了。毕竟围观了整个事件,孰是孰非,她们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这就是个鸿门宴,针对明曦的鸿门宴。只是没想到明曦有真本事真医术,某些人偷不成蚀把米,当场被打脸,丢人丢大了。 从没被人这样羞辱过,姜玉漱心肝直颤,脸通红,忍着羞恼道,“大家继续赏花吧,别因为这个曲坏了兴致。” 茶也喝了,花也赏了,彩的好戏也看过了。她丢了这么大的脸,难道不该赶紧散了,找个地方懊恼去吗? 勉强继续,气氛尴尬诡异,实在令人惊奇。 “我觉得还是不要继续了吧。” 因为对方没对自己客气,所以明曦也不打算再客气了。 当然,她的语气还是很委婉的,“因为我已经服了解药,茶水中的药对我已经无效了。你想看的那一幕,应该等不到了。” 众人一惊,诧异看着明曦,又望向姜玉漱。 “茶水中的药?你什么意思?说我给你下药吗?”姜玉漱挑起眉头,冷笑一声,“大家喝的茶水是一样的,连我也例外。难道我会下药害自己?” “这个借口实在是太蹩脚了,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明曦小姐,你想污蔑,想挑事,我能理解。但请换个稍微不那么愚蠢的借口好吗?” 是她失策,没想到明曦真的会医术,更没想到明曦会备着解药。但那又如何呢?她不承认,明曦还能强迫她承认不成? “我的确不能强迫你承认。” 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明曦一点也不急,反而道,“但我可以请你喝茶。” “鸳鸯壶,有机关,松开是正常的茶水,按下去,就是我刚才喝的那一杯。” 轻轻按了机关,茶汤缓缓注入杯盏,明曦弯了弯,浅笑望向对方,“既然茶水一样,那我敬姜小姐一杯,谢谢你今的招待。” “姜小姐,请吧。” “是啊,姜小姐。”有围观的人道,“茶水都一样,你请吧。向大家证明你的清白。” 说起来这是太子妃姜玉蓉的生辰宴,按说邀请来的都该是姜家派系。只是太子妃秉着低调恭顺的原则,只邀请了三分之一的姜家派,另外三分之二,则是据太后、皇后的意见拟定的。 所以,这些人里,有跟姜家关系很一般的。两边都不亲,她们只帮理。姜玉漱接连出昏招,让人瞧不上。所以,大家对她并无同情,更多的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姜小姐,你怎么不喝啊?” “明曦小姐跟我们大家都等着呢!” 一张脸白了又青,红了又紫,姜玉漱的脸像开了染坊似的,别提多彩了。 她恨死明曦了! 喝茶,她不敢。 道歉,那更是不可能。 所以她只是梗着脖子坐着,狠狠剜着明曦。 敢做不敢当,错了就耍赖,这便是太傅府的教养? 啧! 不过如此嘛! 这一刻,众人的目光中只剩下鄙夷。 太子妃就是在此刻出现的,她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相较于姜玉漱,她这个长姐还是有几分风范的。 “是玉漱不好,不该跟明曦小姐开这样的玩笑。” “只是明曦小姐并未受到伤害,却迫玉漱喝这下了药的茶水,是不是太咄咄人了些?” 所以,姜玉漱可以下药害别人,但别人不能反击,否则就是咄咄人。 所以,姜玉漱并不是她自己长歪了,而是姜家教养的确有问题,因为她姐姐太子妃跟她一样不讲理,这对姐妹是同样的人。 小姐夫人们互相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庆幸。 庆幸这对姐妹针对的目标不是自己,否则她们可没有明曦这样的本事翻身。 也庆幸她们今天来了,亲眼看到这对姐妹恶毒之处,以后好远远地避开,免得遭殃。 还要谢明曦小姐,要不是她,谁能知道这两人这么恶心人。 只委屈了明曦小姐,明明没有错,却要被太子妃权势所,不得不戴一顶“咄咄人”的帽子。 再看明曦,大家的眼神就复杂多了,除了敬佩之外,又多了担忧、惋惜、同情。 “是我思虑不周。”点了点头,明曦歉然道,“这茶水里下的是茄叶,会让人短时间内一泻千里,但只要服用了梅乌或金子樱就能无事。” “今天大殿里内点的燃香,里面是以梅乌为主料,所以有一股淡淡的甜香。” “我一进门就闻到了。因为闻了梅乌,所以,即便服用茄叶也是无碍的。” “因为姜小姐学医数年,我以为姜小姐必然知道这个药理,也一定能闻出梅乌。没想到……” 没想到她学艺不,本没闻出来,还被下破了胆,本就不敢喝。 其实解药就在大殿中,她喝了也无事,因为已经闻了解药了。 人品不行,医术堪忧,什么第一才女,呸! 剩下的话她没说,围观的众人已经在心里补全了。 “你!”像口挨了一计重锤,姜玉漱险些没晕厥过去。 太子妃亦气结,却也知道是妹妹理亏。把柄在别人手里,还有这么多证人,再闹下去,她们受到的嘲笑只会更多。 这个场子,今天是找不回来了。 憋着一口气,太子妃冷着脸道,“多谢诸位来给我庆生,今天就这样吧,我乏了,改再聚。” 这边的风波很快传进了太后耳中,老人家上了年纪,喜和和气气的,一听说姜玉漱的所作所为就觉得很不喜。 “太子妃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如今却为了姜玉漱做出这种欺别人之事,实在有失皇家体统。去把姜玉漱送回去,告诉她,以后非诏不许入。” 之前太后、皇后心疼太子妃,怕她孤独寂寞,允许姜玉漱时常进陪伴姐姐,那是莫大的恩宠,姜玉漱也以此为荣,时常夸耀自己得皇后、太后心。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成泡影了,连带着太子妃脸上也无光。 姜玉漱彻底傻眼,却不敢再继续胡闹,只灰溜溜地出了。 “明曦小姐,你千万要小心!” 一出东,立马有人对明曦发出善意的提醒,而且这样的提醒还很不少。 知道大家是好心,明曦一一点头,并表示。 也有人问明曦在百和堂的坐诊时间,要求诊。 回答完大家的问题,明曦上马车回去,算算子,今天新一期的《月刊》该出来了。 上个月没拿到,她就加钱,让文瀚楼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到家后《月刊》果然已经送来了,当时就拿在手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此时文瀚楼给御林军衙门也送了一本《月刊》是送给裴衍的。 知道这书一月一本,所以裴衍就把全年的都订了,也选择了送货上门的服务。 下午忙完公务,裴衍闲了,就拿了《月刊》翻看起来。 这书本来是他给明曦订的,因为好奇明曦喜看什么书,所以就翻开了。 原本是冲着明曦去的,不料看到内容后,很是喜,尤其是后面的画,画的是一只小兔跟一只大狗的故事,它们像人一样说话、生活、朋友、玩耍,小兔善良天真,懵懂可;大狗威武沉默,霸道护短。对小兔来说,森林很危险,但大狗一直陪着它,护着它,替它赶走坏蛋,护它快乐平安。它们还有自己的名字,兔妹、狗叔。 一只大狗养了一只小兔,既像兄长又像叔父,还说人话,虽然不合理,但画得却非常可。故事也很有趣,让人看了忍不住会心一笑,好像真有这么一只大狗在呵护着这只小兔一样。 因为看得太投入,手不小心碰到了砚台都不知道,等反应过来,砚台已经被打翻,墨汁四溅,书已经被脏了。 污渍很严重,已然不能看了,心里惋惜,裴衍便决定这本《月刊》就放在衙门里,明早针灸之后,他再去一趟黑市,买一本新的给明曦。 除了《月刊》还有一发簪要送她,是他亲自画图设计,亲自挑选的材料,亲自送到盛京城最的金银首饰铺,请了手艺最好的老师傅打造的。 用墨玉做簪体,桃花为簪头,桃花花瓣是粉翡翠雕成的,花心是一颗鲜红夺目的红宝石,簪头坠着两串红玛瑙珠,珠串上面是一些米粒大小的小珠,小珠下是稍大一些的珍珠、玛瑙,最底下坠着一颗水滴形的红玛瑙,晶莹剔透,光溢彩。 他打算明天邀请她去逛夜市,把簪子送给她。其实他已经想过她戴上桃花簪的样子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明眸皓齿,人比花娇。 因为怀了这样的期待,第二天推拿时,裴衍便没有刻意闭眼,他会趁明曦不注意时用目光描摹明曦的样子。他还注意到,她头上的那点翠簪从来就没换过,还是他们覆时的那一只。 他们心有灵犀。 那次覆就是很好的证明。 所以,他送她桃花簪,她一定会接受。 会吗? 裴衍突然又有些不确定,万一她不接受怎么办? 不会,不会,她一定会接受的。 清风送清晨,树叶上还滚动着晶莹的珠,光透过层层薄雾,温柔地落在庭院。 视线清亮,明曦自然而然发现裴衍与平时好像有些不一样。 好像心情很好,忽然又很紧张,时而拧紧眉头,又很快松开。 “大公子?” 趁着留针的空档,明曦试探着问,“你是遇到棘手的事了吗?” 是很棘手。 当着明曦的面,裴衍坚决不承认,摇了摇头,他道,“没有。”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盖弥彰,很没有说服力,正在想说辞,忽然侍卫来了。 “潘大少给公子送了一本书就走了,说这是公子最喜的书,让属下转。” “把书给我。” 正不知如何岔开话题,这本书当真是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这本书好的,尤其是里面的画,画风新奇有趣,内容也很有意思,后面读者的来信也很新颖……” 裴衍说着,自然而然把书打开,准备翻到画那几页给明曦看。 由于急着想岔开话题,他并未注意到手里的这本《月刊》与他看到的那本不一样。等他翻开书,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