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拆礼物,兰湾湾率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盒手工饼干,自卖自夸起来。 “生快乐,这盒抹茶曲奇送给你,保证烤的比外头卖的还好吃!” 怀舟拆了一个又一个礼物盒,阮果送的是三本崭新的五三练习册,许清澜送的是一双价格不菲的篮球鞋,宋家辉的盒子里是一款少年三国志人物手办。 他目光紧盯着装着宁秋画作的袋子,明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拆开,却还是忍住了冲动,先去拆了贺思盈的盒子。 就好像有的人总喜把最喜吃的食物留到最后再吃,他也要把宁秋的礼物留到最后再拆。 贺思盈的礼物果然是一条纯白的羊围巾,她的手艺非常好,围巾织的漂亮极了。 兰湾湾忍不住惊叹了几句,连宋家辉都忍不住夸她手巧贤惠,李安更是在一旁吹连环彩虹。 “思盈,下次也给我织一条呗,虽然我是夏天过生,但我冬天可以戴啊。” 虽然被大家轮番夸赞,脸上挂着笑容的贺思盈心中却没有半分欣喜。 她眼睁睁看着怀舟把手伸向最后一个礼物盒,一颗心高高悬起。 自打今天早上看到宁秋带来的礼物袋子时,贺思盈心中就危机爆棚。 她捏紧袖口看着怀舟将包装纸撕下,几乎比他本人还紧张。 贺思盈猜里面本不是画,应该是其他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怀舟已经撕掉了外层蓝的星星包装纸,礼物盒被放在桌子上。 他深一口气,眸光盛了期待,将盒子轻轻打开。 一张被木画框裱起来的画慢慢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高高耸入云霄的电视塔,隐藏在夜幕和星空下的城市与街道,白衫少年望着前方的蛋糕店。 怀舟怔了一下,温柔骤然在眼底漾开。 他认出来了,这是那晚街边的城市夜景。 画作是清新治愈的漫画风,彩缤纷。 贺思盈看得出宁秋是有绘画功底的,只是这幅画是夜景,整体调显得有些沉闷昏暗,不能算太杰出。 她大大松了口气,紧张和郁闷尽数散去,心情轻松不已。 原来真的只是副再普通不过的画而已。 就在贺思盈为自己的羊围巾在所有礼物中颖而出而沾沾自喜时,一直在旁边静默微笑的许清澜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奇。 “哎,这纸上怎么有那么多灯珠?还有电池?” 他忍不住靠过来,仔细地观摩起了宁秋的画。 “灯珠?”李安好奇地摸了一下,“这灯珠是干嘛用的,难道能发亮?” 怀舟一把拍掉李安的手,也摸了摸这幅画,果然受到了纸面上的凸起。 宁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点点头道:“的确能点亮。” “能亮?这怎么能亮,没看见开关啊?”李安微微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宁秋。 宁秋抬手关了包厢里的灯,房间陷入一片昏暗,只有点歌的大荧幕还亮着昏暗的光。 她走上前来坐到怀舟身侧,拿出盒子里被遗忘的导电笔递给他。 “来,你拿着笔,我告诉你怎么把它点亮。” 昏暗的视线中,宁秋身上的香味幽幽萦绕在鼻尖,怀舟心底漏了一拍,配合地接过了那只导电笔。 “你在我手指划过的地方画一条线。” 她温声说着,纤细白皙的指尖从画作上轻轻划过,怀舟握着导电笔的手紧追其后,笔尖与宁秋的指尖贴的紧紧的。 就像是魔法一样,在怀舟笔尖走过的地方,画作上的街灯忽然一下子亮了起来。 看见这一幕,怀舟瞳孔微缩,握着笔的手都跟着抖动了一下。 “卧槽?” 李安瞪大眼睛,高声叫了起来。 下一秒,画作上越来越多的灯珠一颗颗亮起。 先是暖光的街灯,再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然后是五光十的电视塔,最后是繁星点点的夜空。 画还是那副画,调沉郁。 可当所有灯珠亮起的一刹那,整幅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仿佛一座笼罩在暗沉夜幕下的城市从沉眠中醒来,梦幻的灯光温柔到令人沉醉。 怀舟怔怔地看着这副画,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李安没说话,整个房间中,所有人都看着这副神奇的画魔法般地亮了起来,一时失声。 昏暗的房间中,只有亮起来的夜城绚烂夺目。 宁秋知道当画被点亮的时候,美得有多么令人窒息,她当时也是这个反应。 她伸出手指,轻轻将立体折叠的蛋糕桌推起,快悦耳的生铃音在房间中飘起来。 画中,少年的笑脸也被暖黄的街灯照亮,朦胧柔和的光芒让表情更贴几分温柔。 “怀舟,生快乐,祝你每一天都能开开心心。” 她轻声说着,在音乐铃声的伴奏下,素来冷清平淡的声音似乎也温柔了几分。 怀舟微微收紧捏着导电笔的右手。 当宁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呼。 心底埋藏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忽然爆发,夹杂着酸涩的欣愉如水般层层涌来,几乎淹没大脑噬掉所有的理智。 怀舟缓缓转头,看向宁秋的脸。 昏暗的房间下,她被灯光照亮的眼中盛了被笑意搅碎的星辉。 当他亲手点亮画作的那一刻,当他看见宁秋双眸的那一刻。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完了。 少女是朵生长在陡峭悬崖边的花,他看不见脚下的深渊万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朝上攀爬。 他被她柔软的枝蔓紧紧住,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再挣,而他心甘情愿沉沦其中。 宁秋的祝福话语响起后,失神的人终于慢慢回过了神。 许清澜猛然抬起头,这一刻,他看向宁秋的眼神目光灼灼,盛惊奇和探索的望。 “啊啊啊啊!!!” 最先尖叫出来的不是兰湾湾,而是阮果。 “秋秋!你是怎么做到的,呜呜呜我也好像要一副会发光的画,下次生也给我画一副好不好!” 阮果是最抵抗不了浪漫惑的人,在一旁动到连尖叫声都变成鬼哭嚎。 宁秋笑着点了点头,“好。” “卧槽卧槽!嫂子……呸呸,宁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没产生幻觉吧?” 李安一个动,不小心把私下对宁秋的称呼喊了出来,幸而阮果的尖叫和撒娇声太大,宁秋没有听见。 但离他最近的贺思盈却是听见了的。 听见“嫂子”两个字从李安口中蹦出来,她回过神来后,脸灰败,说不出半个字来。 从怀舟的反应中,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不论宁秋心机深还是浅,她都输得彻彻底底。 怀舟抱着画不松手,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兰湾湾动地凑到了宁秋身边,着她问这是如何做到的。 宁秋冲她微微一笑,温声解释了起来。 “原理很简单,都是物理课上学过的内容,有了材料和工具,你们在家也可以做。” 许清澜久久后才收回了目光,微笑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理很简单,可有心的人难寻。 怀舟觉自己仿佛身处云里雾里,连自己是怎么带上生纸冠,又怎么吹灭蜡烛的都不知道。 他只记得自己太开心,忍不住喝了好多好多酒。 如果不是包厢里有那么多人在,他想自己也许早就忍不住发疯到把她按在沙发上亲了。 宁秋小口小口地吃蛋糕,听着兰湾湾她们拿着话筒纵情唱歌。 许清澜笑着把话筒递给她,宁秋微红着脸摇了摇头。 “我唱歌跑调。” 宁秋学过舞蹈学过绘画,什么都出唯独没学过唱歌,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可唱起歌来天生五音不全。 “宁秋,来一首呗,我们教你啊。”李安把话筒进她手里,嬉皮笑脸。 宁秋被赶鸭子上架,没有拒绝。 不知谁点了手朴树的生如夏花,正好她听过,便硬着头皮唱了起来。 她刚唱了两句,宋家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引得宁秋的脸更红。 阮果却笑着鼓劲道:“秋秋,你绝对是我听过的唱歌跑调的人里最好听的。” 怀舟已经喝醉了,宁秋注意到他双颊发红,眼神离又炙热,却还保留着几分清醒。 李安在一旁跟宁秋合唱,他一把抢过了对方的话题,声音低沉沙哑地唱起来。 这是一首轻柔低缓的抒情歌,宁秋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唱起歌来这么好听。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 “痴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