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吗?”宋安乔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情绪,她上的血红刺着楚非远的神经,冷眸微眯的吩咐卓文开艇。 甲板上,沈司恪身心一冷,忙要下去游艇,侍者拦住了他,他顿步,厉声责问宋安乔,“你还要回去?宋安乔,你无情到肯和一个杀父仇人,一个算计你只为赎罪的家庭生活是吗?” 眼圈微红,宋安乔冷冷看向沈司恪,声音淡漠,“沈老师,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的。” 沈司恪脸僵,她会处理?该相信她吗? “沈先生,不可之过急。”侍者提醒,给沈司恪一个录音笔,“给宋小姐一点时间。” 沈司恪的目光锁在宋安乔苍白的脸上,接过录音笔,扔向游艇,扔进宋安乔的怀里,“那位环卫工人的话,你听听。” 僵硬地抓在手心里,宋安乔偏开头,望向一望无际的江水,谁也不再去看。 回到帝爵景湾,宋安乔洗澡,换了一身干的衣物。 走到僵坐在沙发上楚非远的身边,蹲下身,拆开他手上已被血染红的纱布,拿过医药箱,消毒清洗,涂抹上药粉,重新包扎了伤口。 全程彼此一句都没有说,互相沉默。 伤口包好,宋安乔站起身,准备离开,楚非远拽住了她的手腕,“乔妹,你不会……” “楚非远,别说话。”宋安乔冷漠着打断楚非远,“先让我静静。” 出自己的手,宋安乔抬步走回了卧室。 客厅沙发,灯光散落在男人致立的五官上,层层影,像是打了一层蔫霜。 后半夜,凌晨两点多,楚非远才回了卧室,宋安乔没睡,侧躺在上,清眸悲戚黯然。 鞋上,楚非远扳过她的身体,手臂伸过,揽她入怀,贪念着她身上的清香,深深呼,香气入肺。 “前几天和他吵架,是知道了我爸爸的事情。”宋安乔窝在他怀里,没有情绪的问。 “嗯。” “你知道后,是打算瞒着我了?” “嗯。” “问过他害我爸的原因了吗?”宋安乔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尸体是怎么处理的?扔了,还是埋了?” 楚非远双眉紧锁,“不管你信不信,我爸说是个意外,两人争吵失了手,至于尸体……” 停了一停,他忽然很想吻她,低头吻住她的瓣,浅浅的一个吻,宋安乔像木头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非远垂眸,直视着她的眼睛,“他说等他清醒回去处理现场时,已经离你爸摔下楼过了一个多小时,地上只有一滩血,没有尸体。” “大楼在哪里?” “三环外,一个废旧工厂的大楼,十年前大楼被拆,政府外扩区域,有开发商将那里建成了小区住宅楼。” 一字一顿,他将楚长明告诉他的话,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呵。”宋安乔看着他,冷笑了声,“二十多年了,追诉期过了,建成住宅房,证据没了。他真好,害了一个人,什么惩罚都没得到。” 心猛地一缩紧,口闷疼,楚非远沉默不言。 “我妈还以为天上掉了馅饼,两千万呐,像我们家一辈子都挣不到,结果,却是我爸的命,也够值得。”宋安乔没有情绪的说。 伸手推开她,宋安乔侧过身,背对着他,“睡觉吧,这两天太累了。” 死寂,安静,黑漆漆的深夜,人的情绪咆哮着抑。 眼泪无声无息的滚落在枕头上,宋安乔一双小手紧紧抓着被子,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 然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楚非远侧躺着,墨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她轻颤着的身子,心承受不住,探手将她捞进怀里。 身体抖着,他的一个动作,宋安乔彻底崩溃,头埋进他的膛,失声痛哭。 泪水打他的衬衫,灼伤他的肌肤,烫疼了他的心脏。 第二天清晨,宋安乔的眼睛肿成了核桃,楚非远拿了冰袋给她冷敷。 冰气散发,肿起的眼睛有所好转。 沙发上,眼睛缓缓睁开,宋安乔静静地看着楚非远,看了好久好久,久到两人坐麻了腿。 宋安乔抿,瓣抿出一片白,“楚非远,好聚好散,我们离婚吧。” 楚非远脸沉着,“乔妹,除了离婚,你要做什么我都同意。” 宋安乔苦笑,“还记得比赛前,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楚非远身体冷僵,一言不发。 “你说,我比赛考好了,我想要什么,你都给我,只要我提出。” 宋安乔声音有些发颤,攥紧了小手,强撑着,“现在,我想要离婚,你给我吧。” 墨黑的眼眸紧紧的锁着她,楚非远目光冷冽如冰,“宋安乔,我问你,你对我死心了吗?” “没有。”宋安乔坦诚。 “没有你和我离什么婚?”楚非远愠怒,“宋安乔,婚我不会离,你怎么着怎么着。” 宋安乔听着,一滴眼泪滴落手上,“楚非远,我可能这一生都不会对你死心,可是,我心麻了,死心不死心,已经不重要了,你别捆着我们俩个一起痛苦。” 第168章 你放过我吧 “我偏要捆,哪怕是痛苦!” 眸间怒火鸷而起,楚非远字字句句,霸道偏执,没有任何商讨的余地。 “人不能太自私,你住进我的心里了,说走就走?不可能!”五官绷紧,楚非远的心痛着,“宋安乔,我告诉你,我们俩个,我为上,你没资格给我提要求,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字字用力,句句心,不可一世的强势。 宋安乔红了眼眶,站起身,不想和他吵。 “你去哪?”楚非远抓过她,狠摁向沙发,“想去找谁?” 沙发上,宋安乔被摔得头晕,反抗着挣扎了几下,眼睛瞥见他死死按住自己双肩的手掌,雪白的纱布有崩开的迹象,心倏然一怔,放弃了挣扎。 “我不去哪,做早餐。”宋安乔说。 她的话,楚非远不信,盯着她的脸,体内积聚的热火,连同着腔不可抑制的怒火,倏地爆发。 愠怒化为暴戾的吻猛地咬上她的粉,陡然间堵住,卷着她的舌,肆意地侵占,扫。 疯狂没有理智,蛮横烈,毫无怜惜,一再夺取。 身上的衣衫尽数褪尽,宋安乔的心一片苦涩与难受,她痛骂自己该反抗,但看着他快要渗血的手掌,咬紧牙承受,任由着他疯狂发。 吻过她每一寸的肌肤,男人越来越疯狂,掐着她的,不断地深入,纠纠,破碎一地。 不知何时结束,两人热汗淋淋,宋安乔四肢无力的垂着,嘴干渴的起皮。 手掌轻抚过她的脸颊擦净细汗,楚非远英俊的脸庞上仍是冷然的寒意,起身去拿了水,喂她喝下。 喝了半杯,宋安乔舒服许多,目光不动声的扫过他的手掌,还是渗出了血。 费力地坐起身,宋安乔哑了嗓子,“这么下去,你的手早晚要废了。” 楚非远怔,“不想我手废,你就乖一点。” 仰着脖颈看他,宋安乔疼难忍,皱紧眉心,“你让我怎么乖?和仇人相安无事的生活吗?” 楚非远看她,心疼,长臂伸过去,抱起她进了洗漱间清洗。 中午十二点。 卧室,宋安乔趴着,半仰身,费劲地给楚非远包扎,“楚非远,你放过我吧。” 楚非远黑了脸。 在她包扎好,一脸森寒的给她,“放过你,我就不好过,我宁愿我们俩人痛苦,也不愿我一个人不好过。” 冷酷残忍,不近人情。 宋安乔咬忍着泪意,楚非远长指一伸,掰开她的,“你心是我的,人是我的,每一寸都是我的,没我允许,不准再咬!” 听着他的话,宋安乔心底最憋的火气上来,拼力忍去眼泪,猛起身,将楚非远扑倒在,“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楚非远躺在上,盯着她的眼睛。 “我最想拿把刀,冲进楚家,一刀捅死他,剜出他的心,扔去喂狗!” 咬牙切齿,宋安乔眼睛里的恨意,恨不得顺带着楚非远一起凌迟处死。 “你可以去,我陪着你。”楚非远说。 “……” 宋安乔目光微怔,松开他,坐起身,“别我了楚非远,我做了一夜噩梦,梦里都是我爸坠楼喊我救他的画面,明明我对他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可偏偏昨晚处处清晰,他瞪着眼睛,让我去给他报仇,说我不孝,嫁给仇人,苟且一生。” “……” 十指连心的疼,楚非远手指颤了颤。 “楚非远,和你继续下去,我会得神病,真的。”宋安乔乌黑的瞳仁蒙上了一层凄凉。 微敛眸,楚非远绝情,“乔妹,我不离婚。” 不离婚,他最后的坚持。 无论说什么,楚非远态度坚决,两人拧巴着又过了两天,宋安乔夜夜被噩梦惊醒,梦里她爸追着骂她,打她,让她去报仇。 噩梦惊喜后,她就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亮,没两天,人消瘦下去了一圈。 楚非远看着,心很疼,却没有办法,硬是相互痛苦的熬着过子。 三天后,宋安乔支撑不住病倒,人吃不下去饭,吃了就吐,只能依靠喝葡萄水补充营养。 楚非远抱着她,搂着她,眼睛发红,舍不得,舍不得放手。 “乔妹,我很自私,真的很自私。”楚非远紧紧抱着她,“即使你这样,我都残忍到不想放过我们。” 宋安窝在他怀里,双眸呆滞空,一张水灵的小脸又瘦又干,皱皱巴巴,像是苍老过百的老人。 六天后,身心俱疲的宋安乔一睡就是一整天,却又次次被噩梦惊醒,之后,又昏沉的睡去。 反反复复,困倦与噩梦摧残着她,折磨得她不成人形,温暖的天,她却经常冻得盖两被子,依然瑟瑟发抖。 “楚,离婚吧。”孙医生看过宋安乔,眼圈发红,“这么下去,她就真的……。” 楚非远呆坐着,脸上的疲倦出卖了他这几并未好过,“孙医生,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