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苗苗咬着:“白学姐。” 她脸苍白:“你别走……听我把话说完。” 被点到名的白思禅一脸懵,指着自己:“你要对我说?” 杜鹤说:“苗苗,你懂点事,这和思禅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叶苗苗凄楚地一笑,“我当了她那么多年的替身,您总得叫我见见正主吧?” ……啊? 白思禅觉着自己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怎么小学妹说的话,她都听不懂呢? 叶苗苗走向了白思禅。 杜鹤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目光沉。 叶苗苗走到了白思禅面前,站定,自我介绍:“白学姐,我是叶苗苗,也是杜先生的女儿——在您出现之前。” 白思禅稀里糊涂的:“这什么意思啊?” 何生楝面沉静,打断了叶苗苗的话:“这是你与杜先生之间的易,不应该把思禅扯进来。” 叶苗苗双眼含泪:“我没恶意,只是想让白学姐知道真相。” “够了!” 杜鹤站起来:“还是我来说吧。” 他负着手,走到白思禅面前,指着叶苗苗:“为了有朝一你能够顺理成章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我一直对外宣称,有一个女儿。” “有些不得不出席的场合,我都会带着叶苗苗去,”杜鹤缓声说,“我资助她读书,足她物质上的一切要求,前提是她扮演着我的‘女儿’。这场易,在上周就已经结束了。” 他迫切地想把这来龙去脉对着白思禅讲清,怕她误会,怕她多心。 白思禅应了一声。 她想的很简单,杜鹤以前做过什么,认过多少女儿,其实和她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杜鹤说:“……你别多想,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叶苗苗说:“是我太贪心。” 眼泪落了下来,她眨眨眼睛,泪眼婆娑地看着白思禅:“白学姐,我很羡慕你,真的真的。” 白思禅问杜鹤:“杜叔,那苗苗今后的学费该怎么办?” 她关注的点其实是在这里。 杜鹤资助了叶苗苗上学读书,现在易结束,是直接切断她经济来源了吗? 杜鹤说:“我会继续资助她,但不再是以父亲的名义。从今往后,杜家的女儿只有你一个人。” 白思禅轻轻地摇了摇头:“可是我不姓杜。” “姓氏这种东西,改起来也很方便,”杜鹤急切地说,“只要你愿意——” 白思禅仍旧是摇头。 杜鹤沉默了。 他的手伸出一半,停在了半空中,无力地垂了下来。 “也就是姓而已,”杜鹤说,“你要是不想改,咱们就不改了,怎么样?” 叶苗苗站在旁侧,看着杜鹤对着白思禅这般小心翼翼,若珍宝。 心里面空落落的。 她刚刚被接到杜家的时候,才十岁,跟着叶菲菲一起。不同的是,叶菲菲的父亲是杜鹤的好友,而她的父亲,是叶父的小跟班。 她也是叶菲菲的小跟班。 但是杜鹤却说她眼睛长的像他,让她过上了和叶菲菲一样衣食无忧、想要什么给什么的生活。 扮成杜先生的女儿,跟着他出席某些场合;等到年纪大了,杜鹤就渐渐地不带她了。 叶苗苗知道,自己只是杜鹤未来接回女儿的一个掩饰,一个木偶。 私下里,杜鹤也从不让叶苗苗称呼他为父亲,而是和其他人一样,叫他叶叔叔。 她甚至想过,如果杜先生永远找不到自己的女儿就好了,那样的话,她说不定还能一直当着杜家的大小姐。 可杜鹤找到了,还是……白思禅。 她的学姐,人人称赞的学霸女神,旁人一提起来,就赞不绝口。 叶苗苗不甘心。 可她也知道,一旦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么她现在拥有着的一切,也都会尽数失去。 不能得罪杜先生,也不能得罪杜先生的女儿。 这两条,叶菲菲早就警告过她。 但是…… 叶苗苗到底是年纪轻,本承受不了被扫地出门的恐慌;她在得知杜鹤与白思禅在这里吃饭之后,立刻赶了过来。 白思禅子好,她脾气软,平时也极少和人发生矛盾,永远都是笑眯眯的。 今天当着白思禅的面说破,叶苗苗也是期望借此从杜鹤这里讨出个承诺来。 一个会继续养着她的承诺。 而现在,杜鹤说出了口。 叶苗苗松了口气。 何生楝站在白思禅身后,手指安抚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叶苗苗看向何生楝的时候,后者亦在看她。 虽然是平和的微笑,但那眼里的冷意毫不掩饰,将叶苗苗惊了一下。 背后冷汗直冒,宛若一只毒蛇爬在了她的肩膀上,吐着信子。 何生楝看出了她在做戏。 白思禅拉住了何生楝的手,低声说了句什么;叶苗苗茫然地看着两人,看着何生楝低下了头,微笑回应。 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只有一颗心在膛剧烈跳动,仿佛随时都会跳蹿出来。 杜鹤拍了下她的肩膀。 叶苗苗仓皇转身:“杜……先生?” 杜鹤沉沉地说:“你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今的事情我暂且不追究;等下跟你姐姐回去,以后别再来见我。” 这话的意思,叶苗苗明白。 多年来的那点情分也是彻底毁了,今她虽然得到了想要的承诺,可也失去了这最大的靠山。 今后她与杜鹤,也只剩钱财资助上的关系了。 叶苗苗还想再说些什么,杜鹤抬起了手:“这是看在思禅的面子上,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 叶菲菲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瞧见叶苗苗后,脸变得十分难看;她半拖半拽地把叶苗苗带走,客客气气地对着杜鹤打招呼,临走前,目光在何生楝与白思禅二人身上旋了几圈,垂下了眼,微笑渐渐隐去。 着黑衫的人也都退了出去,很贴心地把门关上。 房间里又只剩下三个人了。 杜鹤笑呵呵,仿佛刚刚的闹剧本没有发生过:“思禅,这菜有些凉了,你还想吃些什么,我叫他们做去。” “不用了,杜叔,”白思禅只是摇头,她说,“我身体不舒服,想早些回去休息。” 杜鹤笑容消失:“你是觉着刚刚叶苗苗——” “不是,”白思禅摇头,“不管她的事,是我今天胃口不好。” 何生楝说:“杜叔,要不这样,我先送思禅回去休息。等明天得了空,思禅神好了,咱们再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杜鹤点头。 女儿病了,他总不能一直强留着啊。 陆青就把车停在了楼下,何生楝与白思禅上了车。临走前,杜鹤突然快走几步,白思禅摇下车窗,问:“杜叔,您还有什么事吗?” 杜鹤说:“你能叫我一声爸吗?” 他的眼睛里是祈求。 这个见识过大风大雨的男人,此时此刻,在面对唯一女儿的时候,剩下的只有卑微。 白思禅张了张口,声音细若蚊虫:“……爸。” “哎。” 杜鹤一张脸笑开了花。 他往白思禅后面看了看,叮嘱何生楝:“对思禅好一点,别欺负她啊!” 何生楝哭笑不得:“杜叔,我是那种人吗?” “你给思禅请个医生看看,”杜鹤说,“别是肠胃出了什么病。” 何生楝点头说是。 白思禅伸出手,冲他晃了晃:“晚安啊,爸。” 乖巧无比。 杜鹤觉着就是现在让他立刻死去都没有遗憾了。 何生楝在这边还真的有个相的医生,打了电话过来,瞧着白思禅捂着胃缩成一团,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低声问:“很疼吗?” “疼倒是不疼,”白思禅很诚实,“就是有一点。” 何生楝在这边有一处不大不小的房产,小洋楼,地方倒是安静;请来的医生没多久便匆匆地赶到了,诊断之后没有大问题,就是消化不良,开了点助消化的药。 送走了医生,白思禅便要往上躺,被何生楝拦抱住:“不行,刚吃了饭,必须得运动运动。” 不能就这样往上爬,对胃不好,时间久了,还容易胃下垂。 刚刚医生说的话,何生楝可都还记得呢。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