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是。大丈夫应当以四海为志,要是被家里一个妇人给牵住了,说出去简直就是笑话。”慕容奎想了想,段部大人以前来投降的时候,把他自己的女儿们几乎都献给了自个和儿子们,慕容泫也不是没有女人照料,只不过身边只有一个出身部落的妾侍,的确是有些寒碜,他想起这一次从丸都城迁来的那些妃子和王女们。高句丽王母和王后,自然是不会动的,但其他人作为俘虏分赏给有功之人和左右也是情理中的事。高句丽境内盛产人参,那些个贵女自小就擦着人参磨成的粉,肌肤雪白吹弹可破,算是个优点。 “过几,阿爷会给你个美人,你这一趟,阿爷不会让你白白跑一次。”慕容奎心里拿定了主意,对慕容泫道。 慕容泫听到慕容奎这么说,知道自己若是再说一些推辞的话,就显得太过虚伪,有功的将领总是会赏赐财宝和女人,他是燕王的儿子自然也是这样。要是他一心推辞,下面想要赏赐的人,脸上不会好看。 “儿多谢阿爷!”慕容泫对上手的慕容奎道。 慕容煦瞧着,边带笑,他丝毫不为没有将伏姬辰和慕容泫拉成一对而遗憾,子的妹妹只不过是最小的一环,成了固然最好,不成也无伤大雅。 宴会仍在继续,那些舞姬们使出浑身解数,将周遭那些男人得瞪瞪的,等到上首的慕容奎让一个舞姬过来服侍,其他的人也放开胆子点人。就连慕容家的那些年轻人们身边也是有一个美娇娘。 “郎君。”美人眉目含情,声如出谷莺啼,探出袖口的手更是雪白柔软。 “你就斟酒,其他的不用。”慕容泫道。 慕容煦看在眼里,眼里突然多出几分玩味来。 前头男人们喝酒作乐,后面女人们也聚在一起喝酒庆祝对高句丽的大胜,说是大胜,人人面上都是笑,可是这笑底下估计也没有几分是真的。打赢了仗是好事,但男人们打赢仗之后就等着分那些战利品,宇文氏知道慕容煦肯定是要被人的,脸上的笑都僵了几分,那边的段氏和慕容奎的妾贺兰夫人在说话,两个人声量也不知道低,都传到她耳朵里来了。 “要是来了新人怎么办?” “来就来呗,反正多看看新面孔也好。”贺兰夫人完全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听说高句丽女人长的和我们鲜卑人不一样,瞧瞧有甚么不一样,高句丽的马都比平常马要矮许多,不知道高句丽人怎么样。” 大段氏听了贺兰夫人这话直笑,“可是汉人们说这男人喜见异思迁,来了新人就把旧人给丢到脑后了。” 贺兰夫人脸无所谓,“你也是新人,可是你来之后,大王把我丢到脑后了么?我还生了五郎呢。” 此话一出,大段氏脸尴尬,脸上通红的几乎要滴血。 大段氏比起贺兰夫人的的确确是个新人,可是要说慕容奎有多喜她,那还真的没有。 “再说了,不过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再好看能好看到哪里去,他要是真的敢忘记我,我就回到贺兰山去,贺兰山草原广阔,骏马多着呢,儿郎也多,我才不稀罕在这破地方呆着。”贺兰夫人不在乎的喝了一口酒,她是在贺兰山下长大的鲜卑贵女,言出必行,要是慕容奎真的敢冷淡她和她的儿子,到时候她就带奴隶和自己的牛羊马回到贺兰山去,这天下的男人这么多,慕容奎就算脸长得好看点,也不是找不到比他更年轻更俊美的男人。 说起来拓跋部和贺兰部毗邻,到时候她说不定还能尝尝几个拓跋部男人的鲜。 大段氏听了面上是尴尬的笑,小段氏见状连忙给贺兰夫人推荐了好几个菜,酒宴上的菜有鲜卑人烤也有汉人的致菜肴。足够让人食指大动。 “老头子你也别看的太重了。”贺兰夫人一边吃菜一边和大段氏说话,慕容奎这个燕王到了她口里就成了老头子了,“外头年轻俊美的儿郎多得是,一个不成还有下一个,至于那么看重么?” 宇文氏听着贺兰夫人的话,差点笑,也就这位从贺兰山来的夫人说话这么直接了,连半点遮掩都不屑的,恐怕段氏姊妹,这会已经快要把脑袋给埋到地底下了。 想要借刀杀人也要看人! 宇文氏乜了那对姊妹一眼,鼻子里头发出一声轻哼,伏姬辰忧心前头的事,不用手指一个劲的绞着下垂挂的苏。 “阿姊,你说姊夫那里能成么?”伏姬辰捧着手里的酒一口都喝不下去,转过头问姊姊。 “有世子在,你担心甚么?”宇文氏手里的匕首从一条烤羊腿上割下来,她随意沾了点酱料放入口中,“你就放心吧,毕竟世子是他的阿兄,这面子他怎么着都是要给的。” 这一场酒宴好不容易散了,宇文氏回到房中,瞧见慕容煦来了,连忙接上去,“怎么样?” “三郎没应下。”慕容煦解开袍子上的系带,下来丢到一边侍女的手里。 “怎么会!”宇文氏听到慕容煦这话险些尖叫,宇文部虽然是匈奴人,但好歹和慕容部毗邻,势力也不小,部落大人之女配他已经绰绰有余,怎么还会拒绝了? “那么大王也没说么?” “这种事,阿爷怎么会强劝?”慕容煦觉得子的话很好笑,“大王说了要给三郎先赏赐几个美人,或许就是那几个高句丽王女了。” 慕容奎喜成美的妇人,而不是青涩娇的少女,所以那些妃子肯定是给他自己留着,王女就给儿子和功臣贵族们了。 “……”宇文氏闻言,脸顿时惨白,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往慕容泫那里送女人,上回段部大人段吐延就将自己的女儿折娜作为投诚的礼物送到了慕容泫的帐中,可是那个折娜容貌并不美,也不受宠。她自然没有将这人当做一回事,但高句丽王女就未必。 “真是一群祸害人的人!”宇文氏恨恨道。 “怎么?吃味了?”慕容煦以为宇文氏是在气家里又要多出几个高句丽女人而嫉妒,他含笑凑了过来。 宇文氏对着眼前突然凑近了的脸,吓了好大一跳。她以为慕容煦知道了自己藏起来的那些心思,吓得心跳砰砰砰跳的厉害。 “真是的,就算有那些人,我也记得你才是我子。”慕容煦笑道,“其实,你妹妹没有嫁给三郎,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为何?”宇文氏听到他那话,不浑身上下放松下来,听到他后面一句又不反问。 “三郎看样子对女子没有多少兴趣。”慕容煦挑起子的下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他低低的笑,笑声里还带着些许愉悦,“说起来也奇怪,我们鲜卑人并没有这个喜好,汉人才有,难不成他是和他那些汉人舅家给学的?” 鲜卑人并不如汉人那样,将嫡母才当做母亲。 “……怎么会?”宇文氏似乎浑身上下都掉到了冰窟里一下,手脚都没有多少知觉了。 “宴会上面,人人身边都有美女服侍,就连四郎那种小孩子都有,偏偏三郎只是让人做些倒酒的活计。”慕容煦说着就笑了,“这男人哪里会有不美女的呢,除非他那个不行,要么就是他本就不女子。” 这两个不管哪个,对他来说都很有利啊。 宇文氏垂下眼,手颤动着握紧。 ☆、第56章 嫉妒 男人们的友谊就是一起干坏事。 秦萱几乎将一坛子的酒都喝进了肚子,乌矮真喝的舌头几乎都快要不直,大着舌头说话,把一边的人听得笑的死去活来,只差没在地上打滚。 “待会喝了酒,要不要去找点乐子?”比德真一脸焉坏道。 秦萱被灌得最多,一大坛的酒几乎都进了了她的口,可惜除了让她多上几次茅厕之外,那些酒喝在她口里和喝水没有多少区别,别人都要开始发酒疯了,她还是什么事都没有。 “甚么乐子?”乌矮真已经喝的眼睛都要快眯起来了,听到比德真这么说,顿时抬头问道。他一口一股子酒臭,秦萱也不知道有几分是酒臭有几分是他自个的口臭。以前一起给慕容泫做亲兵的时候,她就听冯封吐槽过,这些个鲜卑亲兵本不知道沐浴为何物,早上起来口不漱,面也不洗,直接穿了衣服抓起马槊就向外面跑。 冯封是汉人,而且还是家境很不错的汉人。但凡是有些条件,不是脑子反去学名士想要在太底下抓虱子的,都会老老实实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冯封自然看乌矮真不顺眼,他那会还很羡慕秦萱能够自己住一个帐篷,不用和其他人挤一块来着。 秦萱别过头去,好让自己躲过那一阵味道,“该别是又去找小娘子吧?” 这一群男人平常除了打仗和练习武术和阵型,平常就没有多少正经事可以干,又能把肚子吃,于是没事就暖思~了。 秦萱到了慕容泫身边,自己住一个帐篷,没有见着男人那些龌蹉事儿,以前和盖楼虎齿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瞧着那些个男人光着股互,秦萱看到那个才真的相信男人就是一群虫上脑的家伙,传说中的憋的很了,哪怕身边的都是男的,照样可以上。 秦萱觉得自己要是在那里多待几年,恐怕对男人就彻底没了兴趣了。 “我可不行。”冯封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得,“这事要是被我阿爷知道,恐怕要打我一层皮,不行不行。” “我也不行,我家就住在龙城里头,附近人家多着呢,到时候要是遇见人,把这件事告诉我阿婆,到时候我就真的要被老人家给训了。” “你们怎么这样啊!”比德真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大家终于可以聚在一起,干一些可以促进同袍之谊的事,结果两个就这么拆台! “秦萱也就算了,她阿婆是鲜卑人。但是冯封你怎么回事?”比德真问。 家中的女长辈不好惹,这是鲜卑儿郎的共识,要是做了一些甚么叫家里姑嫂不开心的时候,自己接连几都不用过好子了。 所以比德真放过秦萱,对冯封问起来。 “我阿娘也不是好惹的!”冯封一脸愁大苦深,“我阿娘可注意着我的名声呢,要是这事传出去,到时候我会被爷娘轮着打的!” “……”比德真听到冯封这么说,顿时一会无语,比德真想起自家阿娘抡起鞭子在自己身上的滋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好啊——”乌矮真喝的两眼发昏,嘴里胡讲着些话,“我们一起来角抵……”这话才说完,他就咚的一下扑倒在案几上。 “都这样子了,还角抵呢,别说秦萱这样的好手,就是随便找个新兵蛋子都能把这家伙给掀翻了。”比德真把乌矮真给翻过来,伸手看了看他眼珠子,乌矮真爆出一连串响亮的鼻鼾。 得,这家伙直接睡过去了。 这下子比德真是真的生不起来甚么同袍一起手拉手去看小娘子甚么的心思了。 相反乌矮真头一歪睡的正香,这可就苦了其他人。到时候还要把这死猪一样的家伙给扛回去。不知道这家伙的马会不会嫌弃他一身酒气,直接就把他从马背上给踹下来…… “对了,待会你们要到哪里去?”秦萱是不想去看女人的,在高句丽的时候,她看那些脸白~粉,顶着米老鼠发型的贵妇们就已经看得审美疲劳了。 “待会去东西两市置办些马鞭马鞍之类的怎么样?”秦萱提议,因为大家都是骑兵,所以这些东西消耗的快,但又必须准备上好的。不好的马鞍上了马背,马都觉得不舒服,脾气不好会把马上的人都给掀下来。 “这些东西到时候会发下来的。”比德真兴致缺缺,他踢了一脚乌矮真,结果乌矮真照样睡的正好,四肢摊开成了个大字。 “说起来我也该叫人给我阿爷写封信回去。”比德真摸摸下巴,“我都好久没有给爷娘写信了。” “写就是了,反正见着有人顺道捎带上就行。”秦萱道。 “我不识汉字。”比德真黑了脸。 在汉人都有九成不识字的情况下,原本就没有文字的鲜卑那更是全民抓瞎,当初秦萱和盖楼家在大棘城的时候,因为秦萱能说会写,周边住着的鲜卑人都用一种敬畏的目光盯着她。 汉人说字是仓颉所创,鲜卑人不认识仓颉,但不妨碍他们将仓颉认作是天神,能认得天神所创造的汉字的人,难道不比那些女巫让人敬重? 秦萱看了冯封一眼,冯封也是个识字的,不可能不会帮忙吧? “他都没和我说过。”冯封瞧见秦萱投过来的视线,在她耳边说道。 比德真都没和他说过这回事,他当然不可能给他写了,难不成还要上门问,‘你是不是想爷娘了啊,来来来,我给你写信回家’ “……”秦萱看了比德真一眼,她坐在那里也不出声了,反正她和冯封两个都可以帮他写信,就看比德真挑哪个了。 “秦萱你帮我写吧。”比德真对着秦萱甜一笑,笑的秦萱身上皮疙瘩直冒,这种笑秦萱在慕容泫身上也见过,但男人并不是每个都长得和慕容泫那样,漂亮的男人笑起来很好看,一般的……笑出一朵花来都还是一般。 “不敢辞……”秦萱被比德真那比糖还要甜的笑容给吓着了,说话都开始文绉绉起来。 “好啦,别这样!”比德真听着秦萱答应下来,“倒是你就写大白话好了,两年前我让冯封这小子给我写信,结果我阿爷让人带话回来说,我写个甚么鬼东西,上面一句话也让人看不懂!” 冯封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我可是按照正经的书信来给你写的!” “好了好了,”秦萱瞧着这两个又要吵,“都是一个帐篷里头的兄弟,还计较些甚么。” 说着让外头的人进来,让人去买纸笔和墨,回军营之后,大家都已经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了,来往也不方便,只能这样了。 忙活了好半会,秦萱才把他的信件给写好了。比德真瞧着她的那一手字,羡慕之情溢于言表,“你以后前途一定好,不一定像我们这样在战场上打拼。” “这话怎么说的。”秦萱抹了抹手笑。 “你不知道现在像你这种人少的很,也难怪将军从一开始都看重你,”说着他就看了一眼不怎么起眼的乌乞提,乌乞提曾经嫉妒秦萱升迁的这么快,明明是个汉人,却在短短时间内被将军迅速提拔起来,眼下都带着五百多个人了,手下有那么几个百夫长孝顺。乌乞提心中嫉妒,从以前开始就没少说秦萱坏话,秦萱还在慕容泫这里的时候,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乌乞提好歹还有些收敛,等到她人走了,就颇有些肆无忌惮了。 正好那会秦萱得罪了人,就连乌矮真和比德真两个都对她有些怨言,乌乞提嘴里很是没干没净了一阵子。 “这样也好,我听说你们汉人认为武将只配扫地?”比德真看得乌乞提差点就缩到一边,抬头和秦萱说话。 “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你看谁是这样。”秦萱笑着摇头,她觉得脸上有些发热,抬手擦了一下脸。 此刻桌上底下藉一片,众人几个时辰里头喝酒吃,吃吃喝喝好不痛快,现在装酒的首壶早就倒在角落里头,骨头和猪骨更是丢的遍地都是。 “这里有些气门,还是出去走走。”秦萱对清醒的几个人说道。 这几个都喝酒喝多了,再呆着这一屋子的味道就让人受不了。 “等等,我让人把这家伙给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比德真从席上爬起来,一巴掌就拍在额头上,叫来服侍他的奴隶,让奴隶找个好地方,让乌矮真好好的睡上一觉,这鬼样子不能够回军营里头,要是干出些啥事来,被刑官打板子事小,别闹得脸上无光。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