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一伸,变出来一个卤好的大腿。 小豆丁立马从炕上翻滚了起来,他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大腿,不停的咽着口水,“姐,腿?” 顾安安点了点头,把腿递到了小豆丁的面前,“吃吧。” 小豆丁的眼睛里面十足的渴望,手上却不慢,把腿往顾安安嘴里面,“姐,你先吃一口。” 顾安安觉得有些心酸 ,面前的小孩儿明明很想吃,却又忍着,还要让姐姐先吃,在小孩儿殷切的目光中,她咬了一大口,故意,“真香啊!” 顾冬冬咧着嘴,扑了上去,“我尝尝。”,说着,他也咬了一大口,把嘴巴的鼓包包的,他边吃边说,“姐。我还没吃过这么香的腿。” 顾安安了顾冬冬大脑门,笑得开心,“往后,姐赚钱了,让你顿顿吃腿。” “顿顿吃腿?那得多好的子啊!”,小孩儿的话,童言无忌,却让顾安安听的越发难受起来,下午的时候,她趁着没人注意到,偷吃了一个汉堡。 顾安安暗自决定,往后自己吃东西的时候,一定要给小豆丁一份。 对了,她小脸绷的紧紧的,一头小卷扎俏皮的很,“冬冬,咱们偷吃的事情,谁都不许说,不然老神仙就不给姐姐食物了,往后就没得吃了。” 见姐姐这般严肃,顾冬冬也忘记了嚼,他张大嘴巴,重重的点了点头,“谁都不说。” 过了会,才反应过来,“爸爸呢?呢?” 顾安安沉思,“都不许说。”,爸爸那边可以考虑,但是那边现在不能说,因为不止是她和冬冬的,是这四房里面所有孩子的。 “不说。” 隔天一早,顾安安是在一阵尖叫中被吵醒的。 原本西屋紧关着的门,被撞开了,王大英手里正拿着一个锅刷,气势汹汹的站在炕前面,嘴皮子一张,骂骂咧咧,“死丫头,都快晌午了,还在睡,猪一样,饭不做了,你这连柴火都不管了???” 安安是被一股子的凉气儿给冰醒的,脖子里面还带着一些雪沫子,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这才寻向声音的来源。 王大英瞧着安安睡在暖和的炕上,她自己却在厨房烧火刷锅做饭,真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原以为老太太今天会带着她去城里面到三叔家送菜的,却没想到,临到了出门的时候,竟然点了赵君雁的名字,去了县城。 把她给撇在了家里面。 不仅如此,还要伺候这一群祖宗,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第10章 老大顾卫国一早带着平安去了山里面,说是碰碰运气,能不能打点猎物,回来改善下伙食。 村头南边郑寡妇的屋子,受不住大雪,塌了,顾卫富作为大队长,自然要去问帮忙一番,来体现,他这个大队长是帮大家做实事的。 所以整个顾家,就只剩下了老二一家三个儿子,和顾安安姐弟两人了。 王大英舍不得骂自己生的孩子,那安安姐弟俩就成了她作妖的筏子,而仅仅一墙之隔的顾书他们,没一个人出声帮忙的。 顾安安看了一眼王大英,慢的坐了起来,把炕头搭着的棉袄拿了起来,摸了摸热乎乎的,穿上刚刚好,“二伯娘,你喊我干吗?” 王大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个白吃,大晌午的,太都晒股了,还喊你干吗?哪家闺女像你这么懒啊?指望着长辈来做饭?”,白吃在顾家村,算是骂人的狠话了,可以说,就是好吃懒做的意思,对于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来说,这话可谓毒了,毕竟,快到了说婆家的年纪,有这白吃三个字顶头上,顾家村没哪家愿意娶这种姑娘的。 顾安安理了理衣服,把吓着的顾冬冬安好了,这才抬头,一字一顿,“二伯娘,这话说的可够偏颇,家里的柴房里面的柴火,你动过一指头没?这可都是我一个人上山打来的。” “锅刷上面沾着的酸菜沫子,是我在起霜花的时候,双手冻的通红,从山上背回来的雪里红,二伯娘,你可有帮忙摘过一颗雪里红?” “外面自留地里面还留着半地的萝卜和白菜,二伯娘,那地是你翻的吗?那萝卜白菜是你种的吗?” 王大英要反驳,却被顾安安一个冷眼瞪了过去,打断了,“我们再说家里,家里的饭菜,向来是大伯娘负责做,我负责洗碗,至于家务,也是我一个人打扫的几个屋子,甚至往连你二房的衣服,都是我大冬天背到河边,把河面上的冰给凿了,来洗的干干净净拿回来,二伯娘,你说我白吃的话的时候,不觉得亏心的慌吗?” “或者说,这个家,二伯娘,您到底做过些什么?” 王大英被顾安安堵的没话说,当地把锅刷往地上一扔,坐在地上撒泼,“我不活了,不活了,现在小姑娘都开始嫌弃我了,没见过这种不敬长辈的人。” 安安把睡醒了的冬冬扶了起来,顺带给他穿好了衣服,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撒泼的王大英,把冬冬给抱在怀里,“既然二伯娘,嫌弃我跟冬冬在家白吃,那我们去别家吃饭,不敢劳烦二伯娘了。” 说完,趁着王大英还没回神的时候,她把顾冬冬放到了地上,牵着出门,她低头在冬冬耳边,“冬冬,一会出去了,看到人就哭,就说二伯娘嫌弃我们白吃。” 顾冬冬转了转眼珠子,显然还没睡醒,但是对于姐姐的话,却奉为圣旨,刚出了顾家院子。 就遇到刚洗完衣服回来的赵桂芳,赵桂芳和王大英是一个村子的,两人一块嫁进来顾家村,不过王大英嫁给了村长家的儿子。 而赵桂芳却是嫁给了顾家村的会计,顾向前。 赵桂芳和王大英两人,从未出嫁前,就喜互相攀比,等出嫁后,王大英一直仗着自己是队长媳妇,更是没少对赵桂芳说风凉话。 赵桂芳也能忍,当面笑一笑,背后死捅刀。 而顾安安姐弟两人的出现,就给了赵桂芳一把刀,一把捅向王大英的刀。 她把端着的木盆子往地上一放,把手放在间的围布上擦了擦,逗着哭鼻子的顾冬冬,“哟,冬冬怎么哭成这样了?” 顾安安一听到赵桂芳问话,眼睛瞬间红了,有些慌,她连忙捂着冬冬的嘴,“冬冬,别说。” 冬冬这会也明白了姐姐的意思,他掰开姐姐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二伯娘嫌弃我们是白吃,不给吃饭,还说我姐姐不干活。” 赵桂芳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一脸关切,声音却提了几个度,“你们这二伯娘也忒不是东西了,这么欺负孩子。” 冬冬了哭红的眼睛,他问,“赵婶婶,我家的柴火都是我姐上山打的,家里的酸菜也是我姐去山上摘的雪里红,连外面的自留地里面的也是我姐伺的,前几天,我姐还在帮二伯娘在结冰的河边洗衣服,我姐明明很勤快的,可是二伯娘为啥说我姐懒,还要说我姐是白吃???”,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才是最真切的,旁边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 都看热闹不怕够一样。 “安安才不懒,整个村子里面,就属安安是干活的好手,你出去问问,哪家闺女能像安安这般,成绩好,干活麻利,又孝顺长辈的。”,赵桂芳听到最后一条,连她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提高了嗓门,“啥?王大英那婆娘,衣服都是让安安去河边洗的?” 顾冬冬点了点头,“那河里的冰,还是我拿石头帮忙凿的呢。” “王大英可真不是玩意。” “可不是,几十岁的人了,让隔了房的侄女去帮忙洗衣服,忒不要脸了点,” 有人问,“那不对啊,这个点正吃饭呢,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安安和冬冬异口同声,“去华子叔家吃饭,二伯娘不给饭吃。” 说完,两人怕怕的往不远处的院子内看了看,安安道别,“各位叔叔婶婶,冬冬什么都没说,您们就当没听见,我们这就去华子叔家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发觉得安安姐弟两人可怜,“这没妈的孩子,就是容易被人欺负。” “这话说的,她唐兰芝在家的时候,也没见得护着安安。” “可不是,安安这孩子命苦啊!” 安安领着顾冬冬走了好远以后,两人对视了一眼,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两人站在皂角树下,歇了歇,这会太出来了,地上的雪都化了,路有些不好走。 两人索靠着皂角树,顾冬冬大眼睛里面是兴奋,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他呼,“姐……姐,你咋变的这么聪明呢!” “变的”两个字,让安安听的心头咯噔一下,到底是相处较多的弟弟,她面不改,“冬冬,你觉得姐姐这变了是好还是不好?” 顾冬冬歪着头,想了好一会,脆生生的应了一句,“当然是好了,姐姐变聪明了,二伯娘才欺负不到姐姐了。” 安安放心的一笑,她小得意,“这叫借刀杀人,你看二伯娘老是欺负我们,咱们让群众的口水死她,看她下次还敢不敢欺负我们。”,若是再让二伯知道了,以二伯那么顾忌面子的人,铁定要捶二伯娘了。 顾冬冬似懂非懂,“姐,群众是啥?” 安安晕死,这个年头,群众两个字难道还没普及? 她解释,“就是叔叔婶婶的意思。” “姐,这个法子好,往后若是有人敢在我面前说我是没妈的孩子,我就告诉叔叔婶婶,让大人使劲儿揍他。” 安安丝毫没有教坏孩子的错觉,她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 “冬冬可真聪明。” 这是顾冬冬的人生中,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当武力值不够的时候,就学会用迂回的法子,去打败敌人。 安安丝毫没发现,自己心中老实的弟弟,此时一双眼睛亮的惊人,显然是学到了里面的窍门,还打算跃跃试。 等两人走远后。 从皂角树上跳下两个年轻小伙子,年纪稍大一点的约莫有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绿军装,身姿拔,棱角分明的俊脸,此时带着淡淡的笑意,眉目转,清隽俊逸,他喃喃,“倒是个有趣的黑丫头。” 他旁边跟着一位黑黑的小伙子,剃着小平头,一块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股,“头,我也黑,没见你夸夸我。”,说道这里,他摸了摸下巴,望着安安姐弟俩消失的方向,“这姐姐倒有趣,不过,不怕教坏小孩子吗?” “聪明的紧。”,这句话俊逸青年的声音说的极低,旁边的黑小伙掏了掏耳朵,好奇,“头,你说啥呢?” “没啥!跟上。” 安安可不知道,他们刚歇脚的地方,皂角树上藏着两个人。 她这会已经到了顾华子家的门口。 这会是早上九点多,搁着乡下,家家户户都已经吃过早饭了,但是若是来华子叔家,肯定有留的。 因为华子叔家有个大懒虫,比安安还懒的懒虫,叫顾半夏,这名字是当时华子婶生孩子的时候,华子叔从山里面采了一筐子的中药半夏回来。 华子叔一拍大腿,“得嘞,我闺女就叫半夏。” 别听顾半夏这么好听的名字,实际确是个女胖子。 要知道,这年头,缺衣短食的,能做胖子,可真真算是荣幸事。 顾半夏打小身子骨弱,被顾华子恨不得把天上星星给半夏都给摘来,他就一个闺女,所有的好东西,都进了顾半夏的肚子里面。 小时候还好,胖了叫可。 可是大姑娘在胖了,那可不叫可了。 可是成了大姑娘的顾半夏,死活都减不下来了,这么多年,外号称为顾三胖。 脸胖,胖,腿胖。 第11章 顾安安敲了敲门,轻声,“华子叔,半夏在吗?” 来开门的是华子叔的媳妇,孙菊香,她身上还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看到是安安姐弟两人,招呼,“安安啊,快进来,半夏在家呢,你华子叔,在药房拾掇药材呢。” 菊香婶刚说完,华子就端着个簸箕,里面晒着不少野三七和黄芪,显然这几天大雪下的,空气中带着一股子的味,这药材放屋内不通风,有些发霉了,他端出来,打算放到太底下晒晒。 他看到安安姐弟两人的时候,怔了一下,问,“安安呐,这么早过来找半夏啊!” 安安眼眶一红,她牵着冬冬的手轻轻掐了一下,冬冬的眼泪,瞬间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顾华子可惊着了,顿时把簸箕往篱笆院上一放,引着安安往屋里进,边走边问,“这是咋的了?谁欺负你们了?跟华子叔说,华子叔帮你揍死那狗娘养的。”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