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安嫔没有派人通知不过去请安,所以是要准时到正殿给安嫔请安的。 不过,今早的规矩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来到正殿廊下的妃嫔,早就被站在门口的女直接请进了殿内,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来到之后要站在廊下等待许久。 而比她早到的常答应王庶妃她们,此时也已经坐在正殿的椅上喝上了茶水不说,还闲聊了起来。 只是等她一进门后,几人忙止了话题,脸微微有几分不自然的开始起身给她行礼。 这时候溶月就明白了,这几人刚刚聊的话题,一定是围绕着她进行的。 不过也是,康熙在她的西配殿歇了两晚,她现在肯定已经成了整个后的话题,更或者说,也成了有些妃嫔私下里咒骂的狐媚子和人。 溶月这边刚一落座,王庶妃几人就开始热络的跟她搭起了话,说的全都是些奉承人的话。 溶月现在已经学会了应付这种场面,全程保持微笑,尽量少说话,要是万不得已非要开口,也是少说多听。 又等了片刻,张贵人、伊常在和袁常在三人也到了,这样一来,启祥的全部人员就算到齐了。 等所有人落定,她原本以为一直看她不顺眼的袁常在,怎么着也会刺她两句呢,没想到这位也不知哪筋搭错了,不仅没刺她不说,竟然还对着她友好的笑了笑,道了句恭喜。 溶月顿时惊诧万分,心生警惕,这位不会是心里憋着什么坏吧。 自从溶月跟袁常在调换座位后,上首已经变成了张贵人,她往张贵人那边靠了靠,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她没什么事吧。” 张贵人自然知道溶月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她笑了笑,小声道:“可能是想跟你和解吧,毕竟你现在越来越得宠了,她要是还如此跟你过不去,不用你开口说话,可能就有讨好你的奴才,开始为难她了。” 后就是如此,别说奴才们捧高踩低,就是妃嫔之间亦是如此。 溶月听后,顿时乐了。 这样好啊,她原本对斗整人的手段就不是很在行,现在还省得她出手,脏了自己的手呢。 所以,溶月全程保持着对袁常在不搭理的状态,不管她笑盈盈地对着自己说什么,她都是一副: 对不起,我跟你很吗。 对不起,我不想跟你说话。 对不起,咱俩不,没什么可聊的。 在旁边的张贵人,见到溶月一副端着的傲娇样子就想笑。 溶月的年龄还是太小了,后都是以和为贵,就算私底下有什么龃龉,面上也都笑容面的招呼着。 溶月可倒好,别说笑容面了,那副样子,就差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她跟袁常在不对付。 溶月的不搭理,让袁常在有些下不来台,并心生出几分懊恼。 她都拉下脸来先示好了,没想到溶月这么不给她面子,不仅不搭她的话茬不说,还故意装作没看到她,真是给脸不要脸。 溶月要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肯定会说,让你给脸了吗。 又过了片刻,安嫔终于出来了。 待众人给她行过礼坐下后,她先是用眼神看了一圈在座的妃嫔,最后目光自然停留在了张贵人下首的溶月身上。 一身崭新的藕粉旗装,衬得她越发柔媚娇,那张清绝伦的小脸上,波光潋滟的秋水明眸中,更是带着遮不住的媚和意。 一看就是被万岁爷宠幸过的样子。 安嫔攥着绣帕的双手,又不自觉的紧了紧,心里暗骂一声狐媚子,可脸上迅速的挂上了笑盈盈的面孔,对溶月说道:“徐妹妹这两伺候万岁爷辛苦,本嫔昨免了请安,原本今早也想继续免了的,可想着有两没见妹妹了,也想念妹妹的,便让妹妹过来了,妹妹不生本嫔的气吧。” 说实话,前天晚上康熙来,她就没睡着,昨天补了一天的觉,昨晚上康熙又来,她也是到了下半夜才糊糊的睡着。 可是昨天已经免了她们的请安,今天要是再免,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所以今早上,她强撑着起身,让身边的人在她脸上多涂了几层粉,遮盖了一下难看的脸,这才出来见人。 她原本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等看到溶月那张带着媚和是意的小脸后,还是差点没沉住气。 对于安嫔说的这种场面话,溶月自然不会当真,她笑着回道:“谢娘娘抬,早上过来给娘娘请安,原本就是我等的本分,怎能为了我一人,而让娘娘破坏了规矩呢,娘娘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恃宠而骄,着安嫔如此做的呢。 再说了,昨安嫔免的又不止她一人的请安,现在拎着她一个人出来说,有意思吗。 安嫔笑道:“妹妹现在可是我们启祥的功臣,这点事情,本嫔还是能做得了主的,妹妹放宽心便是。” 溶月这会儿真是想骂娘,比起安嫔的笑面虎,她竟然觉得以前袁常在那见她就怼的样子,都比安嫔现在这张虚伪的笑容可。 简直就是让她有力气,没处使啊。 像她这种直子,还真有些玩不来这种明里暗里打着为你好的由头,故意坑你没商量的套路呢。 * 从正殿回来,溶月被安嫔一早上郁闷的生无可恋,直到吃上美味的汤粥和羊火烧,她才微微好受了些。 她觉得自己玩心眼,可能是玩不过安嫔这种世家贵女了,只能告诫自己,以后一定少生气,对安嫔的话,尽量少往心里去就是了。 用完早膳,消了消食,上午还是一如既往的认字背诵,下午跟着念雪继续学习刺绣,闲暇之余呢,再捣鼓捣鼓她的那些花卉盆栽。 因为事先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康熙今晚应该不会再过来她这边,也不会再翻她的牌子,所以,到了晚上,乾清那边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时,她也就平心静气的接受了。 说实话,这种情况,也是她最乐意看到的。 她现在基不稳,这两已经当了一回出头鸟,要是康熙再继续宠幸她,就算康熙不觉得有什么,但她自己该惊慌了。 人说打出头鸟,更不说她这个出头鸟,现在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到时候留给她的只有悲剧。 现在她这种情况却是刚刚好,不是最出彩那一个,也不是最垫底的存在,在康熙那里,还有几分宠,正是她现在最喜的处境。 又平静的过来两,天儿一天开始热过一天,溶月相信,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炎热的夏天,应该真的该来了。 这一的中午,她刚刚睡了一个晌午觉起身,坐在殿内捧着一杯龙井茶喝着呢,只见王平匆匆从殿外进来。 作为溶月身边的领头太监,王平现在带着孙小顺,除了做些在外跑腿的事情,就是打听消息了。 以前溶月不管后之事,是因为她不得宠,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对于后的动向,虽说不是要全部知道吧,但有些事情,该了解的还是要了解的。 为此,她又支出了一笔不小的银钱。 但这笔银钱,也是省不掉的花费,是要必须花出去的。 第57章 溶月抬头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惊慌?” 王平了两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恐惧道:“回主子的话,是德妃娘娘那边出事了,六阿哥得了豆症,皇上现在让人封了永和。” 这话一出口,别说溶月惊着了,就是殿里正在做事的念雪和之桃,也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围了过来。 开始询问起王平“是真的吗,六阿哥真的得了豆症,太医确诊了没有”之类的话。 这下溶月终于知道王平为什么惊慌了。 王平所说的豆症,其实就是天花,是一种传染极强的不治之症,它的可怕之处,就是可以依靠飞沫传播和接触传染,死亡率极高,也是这个时代人人谈之变最严重的一种瘟疫。 特别是清朝高层,对这个病更是谈“痘”变。 清朝初期,死于天花病毒的清朝贵族不知凡几,甚至先帝爷顺治、董鄂妃,顺治的亲叔叔多铎,还有很多清朝贵族,都是命丧天花之手。 就是康熙的兄弟姐妹,也有一多半是死于天花,而康熙能顺利继位,更是跟曾经得过天花没有死去,有着莫大的关系。 而民间得此病的人,死去者更是不计其数。 所以,不管是清朝皇室,还是紫城的太监女,那是一说起天花,就恐惧万分。 王平道:“是真的,太医已经确诊了,现在整个后都已经人心惶惶,听说贵妃娘娘知道皇上没有将六阿哥挪出去,而只是封了永和门之后,还亲自去乾清求见皇上了。” 以前只要里有人得了天花,都是要挪出去的,当然,除了当年的太子胤礽是个例外。 可凭什么六阿哥跟太子一个待遇,总不能让整个后的人,都给他陪葬吧,更不要说,现在后还有不少皇子皇女,由于年龄小,都没有种过痘,一旦不小心被传染上,那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皇上是不是没有答应?”溶月问。 王平道:“主子的猜测不错,皇上没有答应,贵妃生气的回了长。” 听后,溶月倒是能理解贵妃为何不惜冒着得罪德妃的风险,如此做的原因了。 贵妃膝下的十阿哥现在只有一岁半,因为年龄不到的原因,还没到种痘的年龄,本对天花没有任何免疫力,一旦被传染上,简直就是要人命。 更不要说,贵妃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要是被传染上,也会是一尸两命。 别的妃嫔害怕得罪德妃,可能不敢找康熙,可贵妃家世好,位份高,本就不怕得罪德妃,可惜直接被子心切的康熙驳回了。 要说为什么贵妃去了乾清,而皇贵妃没去,可能跟四阿哥多少有些关系。 当然,这些也都只是溶月的猜测。 “既然外面现在人心惶惶,王平,你和孙小顺最近能不往外跑,就不要往外跑了。”溶月开口嘱咐王平道。 说完,她还不忘了转向念雪和之桃两人,道:“你们两个也是,回头也代绿罗一声。” 三人忙应“是。” 说实话,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让她们往外跑,她们也不敢往外跑了,万一真传染回天花来,她们西配殿的人,肯定一个都躲不过去。 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自家主子,她们该小心的也要小心一点。 王平离开后,溶月让念雪拿出针线筐和许多布料,开始指导着她和之桃两人做起了口罩。 念雪一边穿针引线,一边疑问道:“主子,这东西对防治豆症,真的有用吗?” 溶月头也未抬,继续跟手里的布料和针线做着奋斗,不确定的回道:“应该能挡一挡吧。” 别的不说,最起码应该能挡住一些有害气体、气味、飞沫进出佩戴者的口鼻,过滤一下空气等等。 要不然前世的时候,为什么医院和好多人都喜佩戴呢。 虽说她做的口罩跟医用口罩没法比,但她制作的时候多加两层,应该功用差不多吧,她在心里给自己默默加了一句。 聊胜于去,她就当图个心里安。 “不管有用没用,反正这个也不费什么功夫,就多做点吧,待会儿做出来后,先给王平和孙小顺一人送两个,他们在外面跑,可比我们传染上的机会大。” 说是不让他们两人往外跑,但有些事情,不出去还不行,也只能在这上面做做文章了。 就这样,不追求致,不用刺绣绣花,三人一起动手,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做出好几个多层口罩了。 溶月先让之桃挑了四个深颜的给王平和孙小顺送去,打算休息休息再多做几个。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