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正殿内,早有人安上了用来摆席面的巨大紫颤木圆桌,足够她们这些人坐下。 安嫔一声吩咐,早就准备好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上菜上酒,众人也开始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 只一会儿的功夫,紫颤木圆桌上就摆了各美的菜肴。 溶月还在其中看到了几道珍奇稀有的菜品,那可是她跟康熙吃过两次御膳,才能见到的菜品。 可见今安嫔为她专门安排的宴席,也是费了许多功夫和心思的,银子呢,肯定也没少花。 毕竟在后想吃到好东西,除了用银子砸之外,还需要人脉,要不然就是有钱都不一定能得到。 待人将几人面前的酒杯里斟酒水,安嫔指着桌上的几道菜肴开口道:“这道是翡翠葱烧鹿筋,这道是美味冰八珍,这道是清汤海八珍,这道是雪花竹燕翅,这些好东西到可不容易,今徐妹妹可要多用些。” 溶月起身对着安嫔施了一礼,笑着道谢道:“多谢娘娘为我如此这般费心,让溶月动的都不知道该如何谢谢娘娘了。” 安嫔如此大费周章的安排,还故意点出这些来,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对她放下以前的芥蒂,对她尽释前嫌吗,她要是不说点什么,岂不是对不住安嫔的一番苦心。 见到溶月如此态度,安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的笑容又真挚了几分:“什么谢不谢的,你晋升贵人,就是为启祥争光,我身为启祥的主位娘娘,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 闻言,溶月知道,安嫔说出这番话,除了对她刚刚态度的高兴,也是在向自己传达一种态度和信息。 常答应笑着接话道:“哎呀,那我们今能吃上这许多的珍奇菜肴,岂不是跟着沾了徐妹妹的光吗。” 王庶妃捂着嘴偷笑道:“庆妹妹你这反应也太慢了,现在才看出来呀。” 安嫔见现场气氛不错,溶月愿意给她这个面子放下之前的芥蒂,现在又有知趣的常答应和王庶妃暖场,也就不摆主位娘娘的架子了,故意笑骂道:“你们两个呀,吃好东西也堵不上你们的嘴。” 头一次见安嫔笑得如此亲和,底下的几人也顿时放松了不少,冰兰笑着接话道:“这还没吃呢,娘娘就要开始堵我们的嘴了,是不是打算都留给徐妹妹吃呀,娘娘您这也太偏心了。” 说完这话,又转过头看着溶月道:“徐妹妹,娘娘偏心,但你可不能如此小气呀,好歹让姐妹们跟着尝尝鲜才是。” 溶月不知道冰兰这话是不是一语双关,或者是她多想了,她只好笑着回道:“瞧冰兰姐姐说的,我就这么一个肚子,就算吃的再多,也吃不下这一大桌子的珍馐佳肴吧,冰兰姐姐的担心,可是有些多余了。” 伊常在接话道:“我同意徐妹妹说的话。” 说笑间,安嫔第一个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站起身来,笑着对溶月举杯道:“这第一杯酒,本嫔敬徐妹妹,祝贺徐妹妹晋升贵人,这杯酒本嫔先干为敬。” 说完,一口气喝掉了酒杯中的酒水。 此时端着酒杯的溶月,看着一口就闷掉一杯酒的安嫔,也是有点惊讶的。 她还以为安嫔只是意思意思,这酒打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呢,没想到人家上来就豪气干云的闷掉了一杯,让她接下来都不好意思喝一小口意思一下了。 她也只能说了两句客气话,一口气闷掉了酒杯里的酒。 说实话,溶月真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那股辛辣的酒味,差点没让她当场出眼泪来。 她赶紧坐下身来,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离自己最近的菜品,吃进嘴里了,这才微微好受了一些。 王庶妃笑道:“一看徐妹妹的样子,就是不经常喝酒的人,不过徐妹妹放心,咱们喝的这个酒,都是用玉泉山上的泉水专门酿制的,都是好酒,徐妹妹多喝些也无妨。” 溶月只好笑着回话道:“让各位姐姐们见笑了,妹妹确实是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多少有点不适应,所以过会儿,姐姐们可一定要嘴下留情啊。” 哎,说实话,她是怕过会儿喝多了,会在她们跟前耍酒疯,那就难看了。 张贵人笑道:“无妨,待会儿敬酒,让她们多喝,你自己随意便好。” 话虽然如此说,但推杯换盏,一圈的敬酒下来,溶月肚子里还是灌了不少的酒水,看得身后跟着的念雪直着急。 不过,念雪也知道这种场合轮不到她一个当奴婢的说话,心里想着,等会儿回了西配殿,自己得赶紧让王平去趟膳房,让赵玉福煮碗醒酒汤,给自家主子喝下去醒醒酒。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间,几个女人都有了些醉意。 特别是喝的最多的溶月,姣好白皙的容颜微微带上了几分醉意,脸颊处的红晕,更是若三月桃花,再加上那双波光涟漪、似醉非醉的桃花眼眸,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越加千娇百媚,人心怀。 几人心下暗道:怪不得徐贵人越来越得宠呢,就凭她这份皎若秋月般的容貌,在后中也是数得着的,不得宠才怪呢。 她们开始回想起以前徐贵人的模样,不打扮,少言寡语,就算站在那里,也很难让人注意到,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就算不说话,往那里一坐,一身的气质和容貌,想让人忽视都难。 就在众人想法诸多时,守在殿门口的人,却带着王平和敬事房的郑太监进了正殿。 众人赶紧放下手里的筷子和酒杯,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郑太监。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郑太监是敬事房的人,只要康熙翻了谁的绿头牌,敬事房的太监,便会到妃嫔的殿宣召侍寝旨意。 但看到郑太监身边的王平之后,也有人悄悄看了一眼溶月,心里多少有了几分大胆的猜测。 等郑太监和王平给几位妃嫔行过礼之后,位份最高的安嫔笑着问郑太监:“不知郑公公此来启祥,所为何事?” 郑太监也没想到此来给徐贵人宣召侍寝旨意,却正好碰到安嫔在正殿宴请启祥的几位妃嫔。 他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禀安嫔娘娘,今下午万岁爷翻了徐贵人的牌子,宣召徐贵人前去乾清侍驾。” 她的话音刚落,在场几位的脸上,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对着溶月立马出几分羡来,这种消息,可是后妃嫔最愿意听到的话了。 其实听到郑太监的话之后,溶月的脑袋是有几分当机掉的。 她没想到康熙竟然是在今天宣召她侍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是期盼着侍寝,可也不是在自己刚喝了许多酒的情况下,前去乾清侍寝啊。 但这种事情,她也知道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的,她抚了抚额头,想着今晚的侍寝,千万不要搞砸了就好。 而安嫔听到郑太监的话之后,却一脸惊喜:“这可是大喜事,万万不能耽搁了。”然后转过身对着溶月道,“徐妹妹,既然万岁爷宣召你侍驾,你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一番,就去乾清吧,千万不能让万岁爷等着急了。” “那妹妹就先告辞了。”溶月一边起身,一边对着安嫔和在场的几位妃嫔施了一礼,打算起身告辞。 只是在准备起身挪步的一瞬间,因为醉意上头,她的身体还是跟着晃了一晃,幸好身边的念雪,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这才让她稳稳的站好。 几位在场的妃嫔顿时一愣,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徐贵人刚刚可是喝了不少的酒,看现在的模样,也有了些许醉意,也不知道她今晚侍寝,会不会搞砸了。 袁常在见溶月如此,心里却有几分暗喜,她巴不得溶月搞砸了这次侍寝,惹得康熙大怒呢,到时候她看溶月还有什么可得意的,想必连她这个常在都不如吧。 安嫔见此,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有几分懊恼:早知道康熙今晚会宣召徐贵人侍寝,自己就应该拦着不让她喝这么多的酒,要是搞砸了侍寝,不知康熙会不会怪罪到她头上。 毕竟今晚的宴席,可是她做主安排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晚了。 而溶月呢,那会儿一直坐着,还觉不到什么醉意,但现在站起身来走路,就明显觉到了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晕的,走起路来,也没有了以前那份稳当,要不是身边一直有念雪搀扶着,她觉得自己肯定要摔跤。 就这样,她一路脑袋晕晕的回了西配殿。 念雪一边吩咐王平赶紧去膳房,让赵玉福煮醒酒汤,一边让孙小顺和之桃准备热水,好给溶月重新沐浴更衣。 溶月现在一身酒气的去乾清侍寝,肯定是不行的。 郑太监宣完旨意后,见徐贵人状态不对,就没有立即回去,而是留了下来。 可在知道徐贵人喝了不少酒之后,这会儿他也傻眼了,心里不仅捏了一把汗,对今晚的侍寝,也开始担心起来。 溶月沐浴更衣后,又喝了一碗醒酒汤,这才开始梳妆。 念雪一边为她梳头,一边担心道:“主子,您现在觉怎么样,要是实在觉得难受,可千万不要勉强。” 她是希望自家主子侍寝,可也不希望自家主子是在醉酒的情况下侍寝,别到时候侍寝没成,再惹了圣怒,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溶月安她道:“没事,喝了醒酒汤之后,头脑觉清明一些了。” 说实话,她虽然也有些担心,但却一点儿都不害怕,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还有几分兴奋和跃跃试。 “那就好。”见她如此说,念雪终于松了一口气,哪里知道自家主子现在心里真正的想法。 戌时多,乾清那边来了接人的肩辇,溶月在念雪几人担心的眼神中,上了肩辇,而一直没走的郑太监,则跟在身旁。 第86章 肩辇很快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乾清,郑太监赶紧上前搭了把手,将溶月扶下了肩辇。 溶月对着郑太监道了一声谢。 再往前,郑太监肯定是不能继续跟着,他跟前来领路的人代一声,让她一路上搀扶着点溶月。 不是他多事,他也怕这位徐贵人酒没醒,人还没到乾清呢,就先摔个鼻青脸肿,那可真坏事了。 为了走路方便,溶月今夜没穿花盆底鞋,而是穿了更舒适方便的平底绣鞋,再有领路女搭把手,她这一路上倒也走的还算稳当,没有发生郑太监所担心的事情。 此时的康熙正在屏风后由人伺候着洗澡,梁九功见溶月跟着领路女进殿,知道这位现在正得宠,便对着屏风的方向提醒道:“万岁爷,徐贵人到了。” “让她自己先找地方坐着,朕这边很快就好。”屏风后传来康熙的声音。 “嗻。” 梁九功听到康熙吩咐后,紧走两步,先对着溶月行礼请安后,这才恭恭敬敬道:“万岁爷正在沐浴,让贵人先坐着等会儿,万岁爷说他那边很快就好。” “谢梁公公告知。” 其实溶月一进殿,听到屏风后传来的声音,就已经猜到了大概,现在康熙让她坐着等会儿,她老老实实等着就好。 她不是第一次来康熙寝,对于寝不是多悉吧,但也不算陌生,便寻了南窗下的坐榻规规矩矩坐好。 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寝里凉的不得了,连空气中都散发着丝丝凉意。 她一双漂亮的眸子左右一瞄,很快就找到了寝里为何如此凉的原因。 原来在寝的各个角落都放着降暑的冰盆,而且数量还不少,跟她一晚上只能用两个冰盆数量一比,真应了那句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心灵受伤害的她,很快也没工夫想这事了,因为她觉自己的酒劲又上来了,脑袋晕晕的让她难受。 这会儿她也管不了那么多的规矩,只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整个人趴在坐榻的炕桌上,一只手臂支撑着下颚,一只手臂支撑着额头,然后用支撑着额头的那只手,开始慢慢地着额头两边的太,好让自己觉好受一些。 康熙沐浴完毕,换好寝衣,从屏风出来后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溶月坐在坐榻上,伏在炕桌上的纤弱背影。 他嘴角微弯,面微笑的向着她坐的位置走去,心里不想着:她应该会很快发现他向这边走来,然后会娇羞的对着他行礼,到时候他就可以逗她两句。 只是他想得好,人都快到跟前了,也没见坐榻上的人儿动一下。 跟在身后的梁九功,也是跟着了一口凉气,心道:一直知道徐贵人大胆,没想到大胆的到这个地步,万岁爷都到近前了,也不知道起身行礼。 等到了近前,康熙居高临下,看着还毫无所觉,继续一下一下着自己额头的溶月,也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 “这是身子不舒服?”他一边随身坐到了她的对面,一边柔声问道。 康熙的话一出口,让旁边的梁九功顿时一阵风中凌。 他没想到徐贵人不行礼,惹来的不是帝王不快,而是柔声关怀,让他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不过,他很快接受良好,毕竟见过两人呆在一起,比这还不靠谱的事情都发生过,他的心灵多少也有点免疫了。 听到说话声,溶月这才知道康熙已经沐浴完毕。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