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都来找你。”季一粟假装不在意问,“干了些什么?” 年渺道:“是啊。”他有些苦恼,因为大家都在传他要跟陆之洵成亲,越传越真,到最后这件事几乎板上钉钉了,“也没有干什么,就是来送东西,说说话,还有让我解九连环。”他的语调里多了些颇为得意的喜悦,“不过我已经解开了,明天就还给他。” 季一粟继续问:“送的什么?” “吃的,都给师姐们分掉了,我只想要□□花,可是一直没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诓我的。” “肯定是诓你的。”季一粟立马斥责,“这种风浪子,能是什么好东西,哄骗小姑娘最有一手。” 年渺笑:“可惜我不是小姑娘。” 他贴着师兄的膛,发觉对方长高了不少,他的个子比寻常男子差不到哪儿去,但比季一粟的新身体还是矮许多。 身上的肌紧实温热,摸上去跟人类的皮肤没有任何区别,完全察觉不到是用天材地宝做的。 季一粟沉闷道:“那还不是被骗到了。” 年渺不服气:“怎么就被骗到了?” 季一粟冷漠道:“就为了见他,特意把头梳那么整齐,怕他嫌弃你?怎么来见我时就糟糟的?” 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幽怨,季一粟想,可被区别对待了,有那么一点点不是正常的,谁家父母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被一个无之徒拐走,能高兴得起来的。 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怨气和酸意快要直飞冲天了。 似乎对他的话到意外,年渺睁大眼睛:“我不是去见他的啊。因为师父和大师姐出海去了,没几个月回不来,我就借师父的小厨房用一用,毕竟大部分人都辟谷了,很少有单独的小厨房,有我也不好意思去,大厨房又忙,不能借给我捣。万一师父回来,撞见我随便的样子,岂不是对她老人家不尊重?” 这么解释,季一粟非但不觉得好过一点,反而大为愠怒,握着他的肩头推开一步,低头看他,抬高声音:“你还、还去用小厨房?!打算亲自动手还他人情?!麻花都炸坏几锅了还做?!” 他快气晕过去了,这三天本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每说好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偏偏坚持不了多久就忍不住偷窥,看年渺跟那无小儿待在一起,关系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热络,更是每天下午都坚持去小厨房做麻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无小儿要求的。 渺渺都没有,都没有主动给他下过厨!提都没提过!陆之洵他是下了蛊么!有什么资格! 他整个人变得暴怒无常,郁郁寡,消沉低,到了第五天,再也无法忍受,继续看着年渺跟其他人好,他真的会疯。 怎么就对别人那么好,怎么就,就这么快把自己抛之脑后了。 年渺抬头看他,有些发懵:“我什么时候给他炸小麻花了?不是你想要吃么?因为没有吃到,还跟我发脾气。”他的语气中带了小小的委屈,“所以我去找食堂请教了做法,又花了十几个灵珠买了面粉等东西,等学会了,你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了,就是好难,一直失败,今天的还好一点……” 师兄生气,他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反而很高兴,师兄向来懒懒散散,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终于有了样如此喜的东西,怎么能不足他呢? 季一粟越听越快意,越听越舒畅,到最后别别扭扭偏过头,努力绷着脸:“麻花呢?” 年渺道:“之前的焦黑,倒掉了,前天的虽然咬不动,可看着像模象样的,我拿去灵兽园喂灵兽,被灵兽追着打,还好跑得快。只留下昨天跟今天的,我试了下,还是咬不动,但是看着好看,就留着当纪念了。” 他说着,松开了季一粟,跑去打开柜子,取出两个锦缎包袱,里面又用油布包了一层,接着是两层油纸,才显出一堆焦黄的小麻花。 季一粟拿了一左右看看:“这不炸好的。” 这是特意给他炸的,他想,雀跃得要飞向云霄。 年渺假装正经道:“那你尝尝。” 季一粟毫不犹豫丢尽了嘴里,只听得“咯嘣咯嘣”的声音,竟然吃了下去:“还成。” 年渺十分震惊,难不成放久了就不硬了? 他怀疑地捡起一泽金黄看起来非常完美的小麻花,放进嘴巴里咬了一下,牙差点被崩掉,顿时泪眼汪汪,哀怨地望向季一粟,控诉他这个骗子。 季一粟瞧着他哀戚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只专注地盯着他瞧,从他的眼睛渐渐移到叼着小麻花的红,只觉得这副模样实在可,像是受到了致命的蛊惑,慢慢俯下身,眼睛低垂,轻轻咬住他口中小麻花的另一端,再微微一扯,便毫不费力地掠夺走。 年渺呆呆地望着他,红水润的瓣微启,在橘黄的灯下泛着漂亮的光泽,隐约能看见一点可的白,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半点动弹不得,手也僵在了半空之中,脸却飞快红透了。 那是他咬过的…… 似乎从蛊惑中惊醒,季一粟回过神,那小麻花已经到了他嘴里,另一端的意是如此清晰,偏生又甜得叫人罢不能,涌起千百种冲动。 年渺的屋子不大,但收拾得简单干净,看着利落宽敞,灯火稳定,不明亮也不昏暗,可偏生空气跟凝固住了一样,温度渐渐上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狭窄燥热的帐篷中。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