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多和余鹤学学,学什么?学他会傍男人,一傍就傍个掌权人替他出头,给他找场面? 傅聪林不服不忿地朝余鹤一躬身:“对不起,余鹤少爷,我以后一定多和你学习,学你宽宏大量,学你怎么赚钱。” 傅辉脸骤变,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犟种儿子! 傅云峥不怒反笑,也不说话,端起茶杯吹去浮沫,饮下一口茶,静静等着余鹤啄人。 下来听傅聪林口服心不服的道歉有什么意思,一句对不起就能让余鹤出气吗? 余鹤向来不是主动找茬的—— 虽然余鹤那个漫不经心的态度,抬起眼皮看人都像是挑衅。 但傅云峥清楚,他家小鹤才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 如果你觉得余鹤找事,那一定是你心狭隘,心思细腻,想太多了。 他家小鹤最乖了。 但是呢,他家这只小仙鹤不主动找事,也绝不怕事,谁要是主动伸手招惹余鹤,余鹤那张嘴足够把人气吐血。 傅聪林到底还是年轻,一头撞进了傅云峥的陷阱里,以他的心机怎么能猜到傅云峥就等着他说句不好听的话,正好给余鹤怼人出气的机会。 果然,听见傅聪林讥讽他,余鹤浑然不在意,悠悠然然往沙发上一靠,双手抱。 余鹤拾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含笑看向傅聪林:“学我怎么赚钱可不容易,你长得就不行。” 因为容貌出众傍上男人,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傅聪林额头青筋暴起,抑着怒火说:“是,我没你长得好,没法像你一样,盯准有钱的男人就贴上来。” 余鹤点点头,赞同道:“哦,难怪你现在还没对象,因为丑贴不上别人,又因为穷没人贴,倒真可怜。” 傅聪林被噎得说不出话,他抖着手指着余鹤:“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下,除了图钱就是图脸!” 余鹤觉得有点没意思了,傅聪林看起来好像不太擅长吵架,和这样的人斗嘴一点成就也没有。 余鹤叹了一口气:“所以你是承认你没钱也没脸了?” 绝杀。 傅聪林眼球上布血丝,恶狠狠地瞪着余鹤。 方才一时动拿茶壶砸了余鹤,傅聪林冷静下来也反思自己行事太过莽撞,原本只不过是小小口舌之争,他先动手就怎么都不占理,再次见到余鹤前,他还想着取教训,以后不要做这么容易被怒的人。 要有深沉有城府,正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 此时此刻,傅聪林不这么想了。 他就算肚子里能盛得下航空母舰也盛不下人余鹤!!!!! 傅聪林现在只后悔那个茶壶没砸余鹤脑袋上! 什么后果,什么对错都不重要了,他要被余鹤气死了! 这会儿,别说傅聪林被余鹤怼得回不上话,就连傅辉都觉着自己被扫到。 傅辉心想:怎么同样都是人,余鹤的嘴就这么厉害,这要在公司做定价代表去谈判,还不得把乙方气到怀疑人生啊。 见余鹤意兴阑珊,傅云峥放下茶杯,茶杯底座在茶几磕出一声清响。 这是送客的意思。 多说多错,傅辉也不想再留,原本想缓和场面,结果儿子儿子心太差,居然又被余鹤三言两语怒。 傅辉站起身向傅云峥告辞。 余鹤也跟着站起来,很客气地说:“慢走。” 傅聪林紧绷着脸不说话,还是傅辉拽了他一把,才沉着脸说:“云峥小叔我先走了,过年见。”紧接着又瞥了一眼余鹤,间堵着一口气,实在没法和余鹤再多说一句话。 傅聪林垂头丧气,宛如斗败了的公。 余鹤起身送傅辉父子走出客厅,完全不在意之前的不愉快,反而礼数周全,叫人挑不出错:“实在抱歉,今天招待不周,请多见谅。” 傅辉暗自惊讶。 这余鹤也不过才十九岁,本该是最冲动要面子的年岁,被人当众丢了茶壶拿话侮辱,方才又才吵过一架,转眼竟跟没事人一般,好似万事不挂心。 倘若这是装的,那这少年的心机可真是深的可怕,未免太过隐忍; 可若余鹤是真不当回事,那这份豁达格着实叫人佩服。 回头再看看自己儿子,比人家还大上两岁,却这般不成器,到现在还脸怒容,一点城府也无,真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忧心不已。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相较之下,傅辉有种同龄人都开始做奥数,而他儿子还在掰手指的觉。 送走傅辉二人,余鹤回到客厅往沙发上一躺,在人前端着的那口气倏忽散了,慵懒地瘫在那儿,恨不能化成一张动的鹤饼。 在外人面前装体面人可太累了。 余鹤真心实意:“终于都走了,这来送往的也太累了,中午吃什么啊。” 来送往。 余鹤说话没忌讳,仗着傅云峥纵容什么词都敢往外蹦。 傅云峥自然不会跟他计较。 傅云峥问余鹤:“解气了?” 余鹤双眼放空,很无所谓地说:“解什么气?我也没生气啊,就你那大侄子,再来十个那样的也气不着我,他爹倒是受打击的,觉着自己儿子吵架吵不过没出息吧,有人回家要挨骂喽。” 说余鹤笨,余鹤能瞧出一直笑可呵的傅辉很受打击,说余鹤聪明,他又觉得傅辉受打击是因为傅聪林吵架吵不过。 其实对于豪门世家的孩子来说,最不怕的就是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输给别人太正常了。 一生之中大事小事数不胜数,失败次数总会比成功多。 可就像老话说的:输人不输阵。一场输赢虽然是一时的,可心要输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傅聪林今年二十一,和余鹤为些小事争执起来原本无关紧要,然而争执之后,他带着一肚子气走了,余鹤却若无其事,只关心中午吃什么。 从口舌之争到心之争,傅聪林输的彻彻底底。 傅云峥从不吝啬于夸奖余鹤:“傅聪林心气过高,锐气又太重,他不如你。” 一听这个,余鹤立马从沙发上坐起来,不服道:“我心气也高啊。” 傅云峥略一挑眉,做出很认真的样子:“愿闻其详。” 向来没羞没臊的余鹤居然俊脸一红,小声说:“我只睡最大的大佬。” 没个正行。 傅云峥失笑,随口搪道:“很不错,再接再厉。” 余鹤不嫌傅云峥敷衍他,反而得寸进尺,一点脸皮也不要了,舔着脸问:“很不错......是什么不错?” 傅云峥狐狸似的长眸微微一动,笼统回答:“都不错。” 这回答过于含糊,可余鹤却非常意,躺回沙发上放空发呆。 傅云峥垂眸沉思,像在琢磨什么烦心事。 半晌,傅云峥转动轮椅到沙发旁边,拉开屉拿出烟盒打火机,把烟叼在边,垂眼点燃香烟深深了一口。 余鹤没什么烟瘾,但不知为何,瞧见傅云峥烟的样子就口干舌燥,犯了瘾似的心,他也伸手出支烟:“傅老板,借个火。” 傅云峥凝眸落在余鹤脸上。 不知道傅云峥在想什么,那双狐狸眸里仿佛有无数深藏的算计,余鹤后脊一凉,差点炸。 这是又着算计谁呢? 傅云峥的心情突然又变得不错,没再吓唬余鹤,反而很好脾气地探过身替余鹤点烟。 行吧,琢磨谁琢磨谁,反正傅云峥不会算计余鹤。 余鹤往后一躲,反而捉起傅云峥来:“不要用打火机点。” 傅云峥轻笑一声,清楚余鹤在打什么鬼主意。 傅云峥把烟放在边了一口,又缓缓吐出,在淡蓝的烟雾中对余鹤说:“那你过来。” 余鹤跪坐在沙发上,含着烟凑到傅云峥边。 傅云峥也把烟含在口中。 两支烟对在一起,烟头出亮起橘红的光。 烟点着了。 心火也着了。 余鹤了一口烟,却几乎受不到尼古丁给他带来的快乐,烟草解不了他喉间的渴,也解不了他心里的瘾。 心不是烟瘾犯了。 余鹤双指夹着烟,烟灰越拖越长,他猛地把烟按灭。 傅云峥抬眼看余鹤,诧异道:“怎么?这烟不合余少爷的口?怎么还生气了。” 余鹤直勾勾地望着傅云峥,这不是仙鹤该有的眼神,像一头。 只有野兽才会盯着猎物的咽喉。 余鹤就在看傅云峥脖颈,看他修长的颈,看他的脖颈上的青筋,看他凸起的喉结。 “我不想烟了。”余鹤咽下口中分泌过于旺盛的唾:“我想要你。” 傅云峥镇定自若:“等晚上。” 余鹤坚持道:“就现在。” “别发疯,”傅云峥抬手挡住余鹤那双太过多情的眼:“大白天的,好多事儿呢,你写的联都邮出去了?” 余鹤的注意力一如既往的好转移。 医生说过,注意力不集中也是青少年心理问题的一种表现。 余鹤没发觉有什么不对,他回答道:“打包好了,司机应该已经送到快递驿站了。” 傅云峥顺着往下问:“怎么没让快递上门取?”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