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断电话后,他打开手机查询石榴科技有限公司的企业信息,发现是一家叫做乐野闲风的投资公司100%持股。 拇指一动,再点进乐野闲风公司,只见法定代表人一栏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字: 余鹤。 冯彬的一头热汗刹时间化为冷汗从额角滴落,顷刻间理解了什么叫“豆芽平合的合约在余鹤那里’。 不不不,华国人口那么多,肯定不止个叫做‘余鹤’的,万一,万一只是重名只是巧合呢? 一个十九岁的落魄富二代,不得不跟在男人身边做金丝雀,怎么会有能力开投资公司,还如此妙地套了两层信息才能查到。 这种公司套公司、躲在背后做老大的手段,分明是在商场上混迹多年才会的高明手笔,余鹤那小年轻要是能有这本事,怎么会被荌彤那蠢女人在直播间抹黑成那样? 要余鹤真是幕后的老板,那封杀荌彤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项目负责人如此笃定,必然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一时间,冯经理慌万分,理智上已然相信项目负责人消息来源不会有错,情上又很难接受自己没头没脑得罪了大老板。 再给项目负责人打电话,对方却是不肯再接,两三个电话拨过去,再播就是那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播’。 稍后、稍后、稍后。 冯彬现在火烧眉,哪儿有心情稍后? 他转身推开书房门,拽了件衣服往外走,连子在身后喊他都没有听到。 冯彬的子咬了咬嘴,昨晚她就偷听到冯彬给那个叫什么彤的女主播打电话,丈夫在外面有人她从前只装作不知,总想着夫二人能维持表面恩也就罢了,没想到冯彬在家里还敢联系女人。 一早上说开什么紧急会议躲进书房里,这会儿又风风火火出门,不会是去找那个女主播了吧? 她越想越气,拿起车钥匙,悄悄跟在了冯彬车后。 捉捉双,她已经忍了很久了。 * 淋淋漓漓的雨下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候才将将放晴。 寒料峭,傅云峥的腿居然疼了起来。 傅云峥让章伯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紧皱着眉坐在窗边,双手攥在腿上盖着的加热毯上。 太疼了。 好像有一把锥子在锥他的血,顺着筋脉绵延起一阵阵刺骨的痛。 他的腿已经很久没有知觉了,凉、热、痛、将近一年没有受到,今在雨的寒中乍然恢复痛觉,也不知是不是病情恶化。 为傅云峥做手术的主治医生曾经告诉他,截瘫病人能够维持半身瘫痪已经很不容易,很多病人大概率会再进一步恶化,甚至全身瘫痪。 傅云峥望着窗外被雨打的地面,愣愣出神。 余鹤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傅云峥身边,握住他沾冷汗的手:“傅先生。” 傅云峥收回视线,落在余鹤脸上:“怎么了?” 余鹤的眼睛中写担忧:“我们老师说,腿疼的时候平躺着伸直会比坐着好一点,曲着腿不利于血循环。” 傅云峥脸很难看,苍白沉,不知道是因为腿疼还是因为心情不好:“没事,一会儿还有公司的人要来,处理点事。” 余鹤知道傅云峥不会躺在上见公司的人,只好握紧傅云峥的手:“那把腿搭在沙发上呢。” 傅云峥说:“你不用管我。” 余鹤看到傅云峥鬓角渗出的冷汗,有点心疼,但也有一点点欣喜,他学医的时间不久,但在学校,几乎所有课外时间他都用来查看截瘫病人的病例。 在大多数、甚至是绝大多数情况下,失去知觉的双腿恢复痛觉都是一件好事,是好转的现象。 只是余鹤毕竟是个初学者,完全没有临经验,他心里高兴但并不敢和傅云峥说,生怕引人空喜一场。 傅云峥不愿意动,只愿意呆在窗边,余鹤就陪他呆在窗边。 二人都没说话,静静坐了一会儿。 傅云峥瞧见余鹤没有挪地方的意思,手指微微一动:“回沙发上吧。” 余鹤笑了笑,推着轮椅到沙发边,把傅云峥的双腿平放在沙发上,曲着的双腿骤然伸直,傅云峥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傅云峥是很耐疼的,这会儿一定是很疼很疼才忍不住闷哼出声。 这双腿没知觉时余鹤还敢按一按,现在双腿正疼着,在医生来之前谁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余鹤才在中医学院读了不到一个月书,连说是半吊子都抬举了,本不敢碰。 余鹤拿了手机,离开客厅去给梁冉打电话。 梁冉是中医药学院公认的天才,无论多晦涩难懂的古书典籍都能过目不忘,旁人都在为背诵道位置、中草药品种及分类而头疼时,梁冉打眼一过,全能对答如。 电话拨通,三声后梁冉的声音从听筒内传来:“怎么了,余少爷?” 余鹤将傅云峥的情况大致讲给梁冉,又说了自己的分析,而后小心翼翼地问:“我说的对吗?” 梁冉琢磨了一会儿:“没问题啊,失去知觉多半是外伤引起的神经损伤,这种情况应以综合治疗为主,可以采取局部物理治疗和其他辅助功能配合神经锻炼。神经恢复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儿双腿出现痛觉是神经恢复最显著的外在表现,肯定是好转的呀。” 余鹤卧槽了一声,原本喜忧参半的心情瞬间转晴,匆匆捧了梁冉一句:“卧槽,冉哥牛,多谢梁主任,小弟回头请你吃饭,先挂了,拜拜。” 梁冉那边连再见都来不及说,余鹤就挂断了电话,一阵风似的冲回傅云峥身边。 “傅云峥!”余鹤一头扎进傅云峥怀里,吧唧一口亲在傅云峥脸颊上:“双腿出现痛觉是神经恢复的显著表现,是好转!” 余鹤一头扎进来,傅云峥下意识用双手揽住余鹤,余鹤亲他也没躲,右手安抚的在余鹤后背拍了拍。 傅云峥:“小鹤,医生已经跟我说了。” 医生? 余鹤缓缓回头,看到了客厅里站在不远处的医生、助理、护士、还有来来回回正在搬医疗检查仪器的帮佣。 打眼一过,也就二十多人吧。 余鹤隽秀的美貌微拧,转过头又看傅云峥。 妈的,这一幕好悉。 傅云峥瞧出余鹤的窘迫,又拍拍余鹤:“没事。” 余鹤安之若素,又在傅云峥颈边蹭了一下,才翻身下来,若无其事地坐回沙发上。 章杉眼中含着温和的笑意,给余鹤端上了一杯放了柠檬片的冰可乐。 医生给傅云峥做检查时,余鹤开始还神游天外,听医生向傅云峥讲述病情时,发现十句话自己居然能听懂九句,就停下来认真听医生说话。 并不断在手机备忘录上几下关键点。 傅云峥原以为余鹤在玩手机,余光瞥到余鹤居然记了医学术语,心头一颤,仿佛连疼痛钻心的双腿都好了许多。 这就是多巴胺的神奇力量吧。 众目睽睽之下,傅云峥牵住余鹤的手:“小鹤。” 余鹤抬起头,手机屏幕白亮的光打在下巴上:“嗯?” 一句话在傅云峥口中千回百转,终是忍耐不住,他示意余鹤附耳过来,余鹤就乖乖凑过去。 傅云峥温热的吐息在余鹤耳廓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余鹤说悄悄话:“小鹤,我好喜你啊。” 余鹤脸上出明媚的笑容,他看向傅云峥,傅云峥也看着他,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旁若无人地眉目传情。 晚上,傅云峥的腿还是很疼,医生开了止疼药,但傅云峥没有吃。 疼痛分为很多阶段,酸痛、痛、刺痛,傅云峥必须亲身受才能将身体的真实状况反馈给医生。 傅云峥的理与自律令余鹤心惊。 “你太能吃苦了。”余鹤紧紧搂着痛得发抖的傅云峥:“吃一点点止疼药吧,这么疼你也睡不着,休息不好对恢复也没好影响。” 傅云峥的声音始终如一沉稳:“我是不是影响你睡觉了?” 余鹤说:“没有,我本来也不困。傅云峥,我可开心了,我总结出一个规律,你知道是什么吗?” 双腿虽疼却是好转的现象,傅云峥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对康复抱有期待,但又怕希望落空,不愿意总去想这件事,不如和余鹤说些闲话凑趣,也好转移注意力。 傅云峥回答道:“知道,你特别高兴或者特别生气时会叫我的名字。傅云峥傅云峥傅云峥。” 余鹤笑道:“这也是一个规律,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发现,每当人开始倒霉的时候,就是他要走运的时候,就好比一件事你做的特别不顺,其实不见得是坏事,没准这是往后更顺的预兆。” 傅云峥嗯了一声。:“很有道理,但你下次和人将这个规律时可以直接说‘翁失马,焉知非福’。” 余鹤气得咬了傅云峥一口,很霸道地说:“翁说的是翁说的,我说的是我说的,你以后要听我说的,以我说的为准,知道吗?” 傅云峥沉默片刻:“以你说的为准没问题,但翁失马那句,其实不是翁说的,是刘安说的。” 余鹤大为不解:“为什么是刘安说的?” 傅云峥回答:“因为翁失马一节出自《淮南子·人间训》。” 余鹤:“那不应该是淮南子说的吗?” 傅云峥:“......淮南子就是淮南王刘安。” 余鹤仰起头,思考了一会儿:“你是不是在故意逗我,明知道我不懂,故意引我说蠢话?” 傅云峥没犹豫,直接认下了:“嗯,我喜逗你,你特别可。” 余鹤在傅云峥脸上亲了一下:“老狐狸。” 傅云峥也仰起头,嘴也落在余鹤颊边:“小笨鹤。” 余鹤紧紧环着傅云峥的脖颈:“傅云峥,我刚才总结的叫做运气守恒定律。你看最近直播间、校园、还有你那大侄子傅聪林都在给我们找麻烦,但是呢,你的腿忽然有了好转。我真是太开心了,只要你能有一点点好转,这些倒霉事就都值得。” 傅云峥想了想:“可是我不想你倒霉,我希望你总能顺顺当当的,你因我而遭受非议,哪怕早有预料,我还是特别、特别不高兴。” 余鹤侧过头,在黑暗中描摹着心上人的轮廓:“傅云峥,你很清楚他们之所以不相信你喜我,归到底还是除了钱易他们想不出其他原因,我以后会更努力,总有一天,没有人再会质疑我们的情。” 傅云峥哑声说:“他们不知道你有多好。” 这话余鹤听,他问:“我哪儿好?” 傅云峥如实回答:“哪儿都好。” * 周这天,两个保镖拎着捕兽笼回来差,银金属兽笼里装着五只猫,一大四小,就是从庄园里跑出去的五只。 笼子里,五只猫警惕的缩在角落,母猫耳朵背在脑后,余鹤伸手喂它猫罐头时差点被抓。 余鹤猛地缩回手:“你怎么这样啊。”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