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怕女孩哭了。 余鹤正犹豫是偷偷溜进别墅还是趁机出去避避风头时,忽然听到头顶响起一阵口哨声。 顺着声音抬头望去,三楼台上,傅云峥右手夹着一支烟,直直地升起淡蓝烟雾。 看来傅茹兰不仅哭的余鹤心烦意,连一向不怎么烟的傅云峥都得借助尼古丁的力量了。 只是傅云峥还在喝中药,又正处于身体恢复的关键时期,怎么能烟呢? 真是的。 余鹤抬手指指傅云峥指尖的烟,示意傅云峥不许了。 谁料傅云峥非但没认识到错误,反而又把烟叼在间,挑衅地吐出一口灰蓝烟雾。 余鹤当机立断,上楼去捉拿这个不听话的病人。 可惜别墅太大,等余鹤走到三楼时,傅云峥已经彻底打扫完战场,不仅将完的烟头毁尸灭迹,还锁好了台玻璃门回到卧室。 甚至换好睡衣,靠坐在头准备午休。 完全是一副很养生、很注意身体的模样。 余鹤左右看了看:“烟藏哪儿了?” 傅云峥作出很惊讶的样子:“什么烟?” 余鹤眯起眼睛:“还装,刚才还在楼上挑衅我,现在不敢承认了?” 傅云峥曲着腿坐在上,一本书放在膝头,表情和语气都很淡然,煞有其事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余鹤抓过傅云峥的右手闻了闻。 先是一阵洗手的香味,确实没什么破绽,然而余鹤嗅觉灵,纵使洗手的味道足够香,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傅云峥中食二指之间那缕淡淡的烟草味儿。 余鹤握紧傅云峥的手指,冷笑一声:“你装的跟可真像,要不是我了解你,还真以为你有个双胞胎兄弟也藏在别墅里。” 傅云峥指尖微微一动,信口胡诌:“对,刚才那个就是我双胞胎弟弟。” 余鹤抬手扣住傅云峥的下巴:“傅总还有双胞胎弟弟啊。” 傅云峥顺着余鹤的力气抬起头:“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余鹤低下头:“呼间都是烟味,还敢胡说骗人,喝中药的时候烟不好,下回别了。” 傅云峥抿了下。 傅云峥的还是很淡,没什么血,只有接吻过后会被出一抹短暂的嫣红。 一抹非常、非常人的嫣红。 “捉贼拿脏,我要好好检查检查,免得冤枉了你。”余鹤垂首吻在傅云峥上:“张嘴。” 傅云峥顺从启,余鹤如愿尝到了傅云峥口中的烟草苦味。 更多的是漱口水的薄荷清甜。 傅云峥做的很干净,洗手漱口换衣服,能做的都做了,可惜余鹤的嗅觉太灵,这一局他注定要落败,要输在余鹤手中。 余鹤翻身伏在傅云峥身上,单臂撑在上,微微俯身:“我家傅老板教导我,撒谎的小孩要受到惩罚。” 傅云峥仰起头:“你成张嘴就来,我什么罚过你?” 余鹤解开领扣,出线条畅的肌:“你现在罚。” “怎么罚?” “你想怎么罚?” 傅云峥翻了个身:“我不想罚你,我想睡午觉。” 余鹤也躺回上,他没换睡衣,了衣服只穿了条内就钻进被窝里:“我搂你睡。” 少年人火力壮,余鹤身上热乎乎的,少了一层衣服贴在一起,热意很快传到傅云峥后背上,就像贴了个小暖炉。 暖烘烘的热乎气烘着,傅云峥困意很快涌了上来。 “你也睡。”傅云峥待道:“别趁我睡着了折腾我,刮胡子剪指甲的。” 余鹤失笑道:“遵命,傅老板。” 傅云峥呼渐渐放缓,声音也轻:“光溜溜的像条活鱼,你一动我就该醒了。” 余鹤在傅云峥耳朵上轻轻一吻:“睡吧,我不动。” 傅云峥很快睡着了,余鹤如同他向傅云峥保证的那样,整整两个小时一动不动。 傅云峥醒来时,正是冬里光最好的三点,金灿灿的光透过白纱帘洒进来,室温暖。 和余鹤贴在一起的后背出了汗,黏糊糊的,额角也全是汗。 傅云峥推了余鹤一把:“热,一边去。” “过河拆桥。”余鹤收回搂在傅云峥的手臂,抬起来了。 傅云峥背对着余鹤,没看到余鹤手臂。 他全身燥热,抬起腿一脚踢开被子。 “哎呦,傅老板这腿恢复的可真快。”余鹤拽出被角搭在傅云峥肚子上:“昨晚才能动,今天就会踹被了,盖上点,这一身汗当心着凉。” 傅云峥身上热,又刚醒,有股从梦里带出来的起气:“要你管。” 余鹤觉得很惊奇,和傅云峥同共枕了两年,还是头一回瞧见傅云峥有起气。 双腿恢复后,傅云峥放下了一直在心头的石头,仿佛整个人都鲜活轻松起来。 傅云峥单手在腹间的被角上,知道身是汗最忌着凉,可还是忍不住解开睡衣纽扣:“小鹤,我好渴。” 余鹤应了一声,起身去保温壶里倒水。 傅云峥翻了个身:“我想喝冰可乐。” 余鹤倒水的手一抖:“睡暖了出汗是在排体内堆积的寒气,气浮于体表,五脏六腑是寒凉的,热是表象,寒才是内里。” 见傅云峥依旧很坚持,余鹤只能继续劝道:“这时候喝冷饮不好。” 傅云峥把手垂在下,劲瘦的手臂轻轻晃着,透出一股不常见的慵懒:“你想喝冰可乐的时候我都让你喝了。” 和傅云峥对视片刻,余鹤很快败下阵来。 余鹤认命地套上卫衣:“好,大老板,我去给您拿可乐。” 第83章 下楼取可乐时, 傅茹兰正坐在楼下看电视,见到余鹤打了个招呼:“云峥中午睡着了吗?” 余鹤拿玻璃杯盛冰,在冰块碰撞的哗啦啦的声响中回答:“刚醒。” 傅茹兰有点诧异:“几点睡下的?” “一点多。” 傅茹兰站起身, 走到餐厅,倚在厨房门口看余鹤洗柠檬:“云峥现在睡眠这么好?” 余鹤柠檬的手微微一顿:“他以前......睡眠也不好吗?” 傅茹兰生了一双上挑的凤眼,很妩媚, 眼角一丝皱纹也没有:“刚病下那阵,整夜整夜睡不着,都是靠医生打了安定才能勉强睡一会儿,你没见那时候他......瘦的相, ”讲着讲着,傅茹兰的声音带了点哭腔:“我都怕他死了。” 余鹤心里一紧:“现在傅先生睡的很好,一般晚上九点十点就睡下了。” 傅茹兰看向余鹤:“你来他身边后,他看起来年轻了很多。” 余鹤切开柠檬:“是吗?我觉得他一直年轻的。” 傅茹兰摇摇头,低头默默垂泪。 傅云峥的腿终于好了,之前在心里担忧与后怕都涌上了傅茹兰的心头, 作为傅云峥的亲姐姐,傅茹兰比谁都清楚, 刚刚残疾的那阵傅云峥分明是存了死志的,只是傅家的担子太重, 这偌大的家业没人能接手, 傅云峥知道要是他倒下, 这个家就散了。 若非是有这份责任在心头, 傅云峥真不见得能过去。 她弟弟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在轮椅上足足坐了三年!傅茹兰极为揪心,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真不敢想象唯一的弟弟要是也去了她可该怎么活。 现在都好了, 傅云峥双腿的行动力已经康复,只要按时复健,总能慢慢恢复行走。 余鹤倒了两杯可乐,其中一杯往傅茹兰那边推了推,也不知该怎么安哭泣的傅茹兰,干巴巴地说:“那个,大小姐,你喝可乐,我先上去了。” 傅茹兰没说话。 余鹤赶紧端着可乐溜了。 回到楼上,余鹤长舒一口气,把可乐端给傅云峥:“小口小口......” ‘含温了再喝’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傅云峥就已经将这杯可乐喝了大半。 傅云峥放下玻璃杯,面无表情地看向余鹤:“什么小口?” 余鹤:“……没事,喝吧,好。” 喝过冰可乐,总算解了身体里的燥热,傅云峥解开睡衣:“我去冲个澡,你把单换了。” 余鹤点点头:“好的,傅老板。” 傅云峥洗过澡出来,上用品已经换了新的,还有一套干净的睡衣摆在尾。 换下的衣物也都放进了脏衣篓。 余鹤坐在边的板凳上,正在往按摩刷上酒消毒,见到傅云峥出来,指了指:“不用穿衣服,先把今天的推拿做了。” 这是一个平常的午后。 不知道多少个下午,余鹤都是这样坐在边给傅云峥推拿按摩。 时光转,傅云峥倏忽间想起余鹤第一次给他做艾灸,点了屋子烟。余鹤不仅把他腿烫红一块儿,还拿着玉石按摩罐一本正经给他‘暖’,把他原本恢复尚可的膀胱按的差点不出。 都是余鹤干的好事。 可他如今双腿康复,余鹤同样功不可没。 他的小鹤用两年的时间飞速成长起来,陪他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第三次手术失败后,傅云峥心灰意冷,再没期待过双腿有一天真能恢复,但余鹤始终很坚持,坚信他可以好。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