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力充沛,以一敌十。 哪怕是对上训练不缀,刀甲俱全的一什兵也能悍然杀之,算是初步拥有了掌握自身命运的本钱。” 那种因为朝不保夕而带来的惶恐不安,悄悄消去小半,甚至脑海中也好像去除掉一片雾,一下子清明了不少。 他这才确信自己终于把握住了那一点【气运】创造的生机。 如果没有那一点【气运】影响,说不定刚刚就会被王成两人给直接捉回去,再也无力翻身。 但单纯的【气运】只是浮萍,必须与相应的力量或者资源结合,才有可能真正创造奇迹。 “也许这就是自助者天助的道理。 哪怕天生命格极贵,如果自己不争气,气运再强都是无之树、无源之水。 就跟前世那些站在风口上的猪一样。 虽然命好赶上风口,但是如果不趁着短时间内的大运,充实本身的实力,终究会有重新跌下来的那一天。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这个时候,王远隐隐对【气运】的理解更上了一层。 没有再去管外面那些此时必定严密监视着这个小院的守陵人。 他深知自身处境,也从没有想过向任何人求救。 嘴里叼着一张爷爷留在锅里的烙饼,王远翻箱倒柜,将几个装着可疑粉末的瓶瓶罐罐、一只装着六片槐树叶的殷红香袋放到了桌上。 目光透过卧房的后窗落到了烟雨朦胧的北邙山上。 “按理来说,我这傻子遭遇了【诡异】,明明已经命不久矣,那一千亩良田也算落袋为安。 为什么还要费力不讨好,非得把我诓进北邙山? 凡事过犹不及,他们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一个即使在傻子面前都小心翼翼未曾暴过的大秘密!” 他有预,剩下的这一个月里,光靠装傻充愣拖延时间已经没有了用处。 只有真正找到那个答案。 自己才有可能扭转“苦海泛舟一浮萍,衰木难逢雨声,百事不亨遇大风,此命飘零无所托”的既定命运! 第六章 养老阁 邙山脉北麓山脚。 一片松柏遍植的连绵坟丘边缘。 “娘,今天小兰熬了汤,头、爪、股都给您捞到碗里了,可香了,您快趁热吃吧。” 脸皱纹头发全白的老妪,颤巍巍地接过自己小儿子送上的陶碗。 碗中煮的骨分离,香的汤上飘着一层亮黄的油花,还点缀着几朵绿的葱花,让人一看便胃口大开。 在这个普通农人脸菜,连饭都吃不的年头,这碗汤已经是顿了不得的好饭了。 旁边一身印花布裙的儿媳,又给她递上一块馍馍,殷勤道: “娘,大哥家杀了一头猪,说是明天给您送猪吃,您不是最‘槽头’吗?这次啊就吃个够。 还有二哥家捕了洛水的鲜鱼,鱼头专门给您留着呢。 三嫂挖了当季的野菜,已经给您蒸上了野菜团子,全都是您吃的。” 然而。 这位含辛茹苦将四个儿子拉扯大,七老八十都没享过几天福的老妪,怔怔看着手中儿子、儿媳奉上的孝敬。 一阵悲苦不由自主涌上心头,眼泪“啪嗒啪嗒”落到了碗里。 看到老妪这个样子,夫两个的脸顿时都有些讪讪。 樵夫打扮的男人慌忙道: “娘,您别哭啊。来之前说的好好的,您这是怎么了。 十里八乡的‘养老阁’都是这样啊,我们兄弟不是给您好吃好喝伺候着了吗?您……” 说到这里,看到老娘浑浊哀切的双眼再也说不下去,讷讷住口。 烟雨中,一个身穿寿衣的老妪坐在砖石垒成的墓室内,一对中年夫披着蓑衣站在墓外,相顾无言。 墓地中,只剩下一片淅淅沥沥的风雨声。 显而易见,这樵夫口中的“养老阁”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一个暂时没有砌门的死人墓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在北邙山附近的民间习俗中,就普遍认为如果一个老人七十岁之后依旧还活着,那他度过的每一天都会透支后辈的福气寿数。 所以,每当老人过了七十岁大寿,吃过寿面,就换上寿衣,躺进棺材里。 被家中后辈抬进提前建在北邙山外围的“养老阁”,一个人独自在活死人墓中度过最后的一百天。 在这一百天里,儿女每天都会来送饭,每顿饭都会按照老人的口味,将家里最好的饭菜奉上,算是让父母在这最后一百天再尝尝人间的美味。 但是,儿女每送一顿饭都会为墓门砌上一块砖。 百之后,刚好能将墓门砌好,彻底将那七十岁的老人封死在里面,活活饿死。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坚持到一百天。 毕竟这里可是山野鬼层出不穷的北邙山,一个人在墓地中过夜,就跟在犬舍门口放了一只包子差不多。 明知自己下场悲惨,哪怕美食端到面前,这老妪又哪会有什么胃口? 然而,她更清楚,如果中间自己偷偷跑出坟墓,就会被家人和族人当做不吉利的“墓虎”,活活烧死或者立刻将墓门封死。 连这段最后的安稳子都不可得。 站在子孙的角度,为了自己的福气寿数把年老的父母送进墓似乎理所应当。 但谁又顾忌过这些“墓虎”的受? 固然是传统,可老妪实在是意难平啊! 谁天生就喜吃没有的头、鱼头,是脏血细虫最是腥臭不过的槽头,野菜做的菜团子? 还不是为了留下好、好饭给儿子们吃吗? 自己孤身一人省吃俭用含辛茹苦将四个儿子拉扯大,为他们娶上媳妇。 得天之幸,是家中数代人中唯一一个活到七十岁的“老寿星”,本应享福的年纪却被儿孙抬进这墓里面孤独等死。 ‘我不为养了他们后悔,可我什么错都没犯啊!’ 端着陶碗,泪水涟涟的老妪,哀求着自己的儿子儿媳: “小四,小四媳妇啊,娘不吃好饭了!以后娘每天就吃一顿饭,还帮你们砍柴、种地,当牛做马,行不行?” 看到老娘这副不甘心安然赴死的样子,夫两个也渐渐变了脸,冷冷威胁道: “娘,当爹娘的不就应该给儿孙当牛做马吗? 你要是真的跑出去,儿子们可丢不起那个人。到时候,劳累我们兄弟四个亲自动手,就当没有你这个娘了!” 毫不迟疑地给这墓室上第一块砖,碗也不要扭头就走。 只留下白发老妪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墓室中,哀莫大于心死。 忽然。 “什么声音?” 几人侧耳倾听。 一阵好像垫着脚走路的细微脚步声,忽然穿透雨幕落入他们的耳中,就连墓中的老妪也不由抬头向外看去。 可是不等他们看清那是什么。 呼——! 白茫茫的水雾便随着林间的山岚忽然扑了过来,将整片墓地都给没进去。 两声短促的惨呼响起旋即又戛然而止。 紧接着便是皮撕裂和骨骼粉碎的恐怖声音。 良久。 等山间的水雾彻底散去,墓之外的儿子、儿媳已然消失地无影无踪,地上却有鲜红的血涓涓淌,混着雨水化作小溪。 “我的儿啊——!” 墓地上空只有老妪撕心裂肺的哭嚎久久回,丧子之痛似乎比遗弃之哀更甚百倍。 …… 山间的夜晚本就比外面来得更早一些,加上连着下了两天的小雨。 明明太还没有落山,坐落于半山鸟嘴坡的洛王王陵,便已经亮起了灯盏。 身为本朝诸多北邙山墓主中最尊贵的一位,初代洛王“伊厉王周彝”的墓地自然配得上他的身份。 整个王陵城垣内占地近八十亩,十分广阔地分为三进院落。 除了在第三进院落中,伫立着高达十丈的“宝城”(实为坟丘)之外,其余所有建筑均以青石垒砌雕凿而成,形制威严大气。 此刻,透出黄灯光的前院门房里。 吧唧……吧唧…… 王远坐在桌前,两口吃掉一只滋味鲜美的羊汤包,抬手又拎起一只肥而不腻的大肘子啃得嘴油。 同桌的两人还没有动筷子,地上的两只食盒就已经空了小半。 瞟了一眼桌上自己唯一没有动过的酒坛,他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王小六,你小子很有孝心嘛,十三叔我对你很是意啊。” 更可恶的是,这家伙竟然一边吃一边吧唧嘴。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