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那些错失了美味的恶鬼随之开始发狂、哭嚎,阎罗法身只是冷哼一声: “滚!” “嗷呜……嗷呜……” 一群刚刚差点生了芳林主的恶鬼,立刻像败犬一样纷纷逃走,重新钻回了“诛心地狱”的最深处。 临走之前,它们甚至还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替王远关上了鬼门关的大门。 这便是权能【万鬼之王】和【诛心地狱】的无上威慑力。 王老爷在这些隶属于诛心地狱的恶鬼面前,本就“没有血条”之说,一旦惹了他,一口一个连嚼都不带嚼的。 与此同时,王远的本体从阎罗化身泥丸中重新跳出,也顿身体猛然一轻。 即使看不到,也能觉到身上绕的那些丝线已经彻底断裂消失无踪。 他再也不会跟芳林主产生莫名其妙的联系,也不会再被起起伏伏的心绪影响。 重新抬头时,对面龙椅上那位偷不成蚀把米的芳林主,已是脸的恼羞成怒,猛然一挥手中的【六红尘伞】。 咻!咻!咻!咻!…… 王远悉至极的【金钱剑气】,便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向着他飞扑而至。 不闪不避,抬脚踏前一步,体内两千【白虎锐士】的雄浑军气降临,猛然张口一吐: 锵——! 一道炽白的刀光不见首尾,好像一颗从冉冉升起的太,辉煌炽烈充大殿。 锵锵之声不绝于耳,似是虎啸,又似刀鸣。 专属兵法·城头画角三四声,匣里宝刀昼夜鸣! “斩——!” 那些【神变】境法师在刨除掉各有千秋的【法域】之后,也不过是相当于一位加强版的【地粹】境而已。 合王远、太白、阎罗、凰妩、还有本就是【地粹】境的辛若蘅,这五位黄篆之力,这场仗完全可以打上一打。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 炽白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云京城。 等到光芒散去,冲上云霄凭虚而立的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对战的地方是在何处。 那是代表着大炎权力中枢的皇极殿! 恐怖的刀光、剑气剧烈撕扯,一击之下,竟是将这座雄伟的殿都彻底炸成了一片废墟。 也将旧王朝最后的遮羞布给毫不留情地扯了下来。 “什么人敢擅闯大内?” “拿下他们!” 四周爆喝声,破空声接连响起。 数十道五颜六的遁光,还有更多的气血烟飞而来。 “我们先撤!” 即便保命能力天下无双,王远也不敢跟这么多同级稍作纠。 尽管只完成了最基本的目标就被发现,连五大营家眷、周温睿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也不得不赶快开溜。 只是驾驭法光飞在王远身边的辛若蘅,显然不甘心就这么灰头土脸地逃走。 来到皇城一趟,一定得留下点什么东西才行。 手中掐诀,瞬间开启了斗部仙官的看家本事——【星辰入命】。 头顶那一颗让人闻之变的【扫把星】忽然显现。 辛若蘅手持自己的【本命法宝·星尘帚】,当空画了一道一看颜就十分晦气的圆圈。 用快如闪电的方言对袭来的那些法师、军主喝骂道: “我【扫把星君】祝你们这些妖人,有气冇顶唞,去撼头;成世都撞版,被人斩; 筋兼中风,后门畀人通;有钱唔识收,成世都揸兜……” 下一刻,那道光圈猛然扩散开来,将那些追来的法师、军主通通包裹在内。 随着霉运罩顶,有几个本事不硬的妖人,当场就摔了一个狗啃泥。 啪! 对面空中一个黑点骤然塌缩,辛若蘅已经被王远拉着消失无踪。 然而,他们却没有看到。 在他们身后的夜空中,那一道【扫把星】的影子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变越大,然后猛然横穿了那一轮明月。 刚刚出现的竟然不是【扫把星】的投影,而是那颗彗星的本体! 冥冥之中,人道龙气和人间气象都随之陡然一变。 “这是……” 以红莲子为首的众妖顾不上自己被【扫把星】诅咒,看着头顶的天象不由齐齐瞪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京城内外无数人也同样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天象·凶兆:彗星袭月! 寓意:天人应,刺王杀驾,帝王横死! 这一天是七月十六,也正是一月当中月亮最圆的时候。 不止是云京城居民,而是整个赤县神州的无数人、妖魔诡怪……都看到了头顶夜空中出现的这道异象。 “世要来了!” “无生道有麻烦了!” 太山之巅正在下棋的【大司命】和【云中君】自然也不例外。 但这两位尸解仙的化身脸上却没有丝毫意外,显然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九兵虽然没有像【唱谣小儿】那样的无解诡异,也没有动辄要人命的各路【凶神】。 但除了意外晋升的【斗姆太君】周凰妩,还有被王远临时拐带的【穷神】辛小薇之外。 【大司命】亲自指派的主力,却全都是麾下在整个人类历史上都响当当的……灾星! 【太白星君】王远、【荧惑星君】郭飞虎、【扫把星君】辛若蘅。 阮红绡持白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没有去看云京城,而是看向了【天门】之外,角微翘: “如今‘彗星袭月’已经开场,其他的凶兆天象又还会远吗? ‘无生道’自从将自己与大炎皇室、权力中枢、云京城深度绑定开始,就已经入了我人道的局中啊,桀桀桀……”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三小境,一囚天 同一时间,皇城内一座灯火通明的偏殿中。 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相貌英俊,脸上却隐隐带着几分戾气的少年,猛然甩手将一本书册用力摔在了桌子上。 看着下面那一帮按照成例,加班加点为先皇帝修史、作传、定谥的翰林史官,脸有些不太好看。 “前面写的还成,但在最后,什么叫臣贼子勾结教门祸朝纲?致使太上皇一病不起? 诸位卿,依朕之言,这册建明史书就改成父皇突发恶疾,不能理政,朕临危受命如何?” 无论是皇帝还是肱骨大臣死后,朝廷都有专门的官员负责评定其一生经历、功过传诸后人。 也叫作:盖棺定谥,先典成式,扬清浊,治道明范。 对前面实事求是的部分,周景梁倒是无所谓。 史官考据周详,即便是他都没有多少印象的那位青妃龙青妍、还有自己的姐姐长公主周凰妩都记录在册。 但最后描述建明皇帝周温睿的结局时,虽然没有提及他这位前三皇子在里面的作用,却也让他极为不悦。 既然臣贼子当道,那他这个皇帝是臣?还是贼子?又是如何当上的皇帝? 岂不是凭白让后人遐想揣测? 闻言,为首的那位翰林学士猛然抬头,直视着这位与妖沆瀣一气的新皇帝,大义凛然道: “陛下,史官戒律第一条:秉笔直书,不易一字!” 那个高踞上位的少年皇帝只是皱了皱眉头。 想起半年前,亚父正是带着他按住那些钦天监五官灵台郎的脑袋,一个个人头砍过去。 才帮他砍来了这名正言顺的“人主之相”。 于是,对他固执的翰林学士冷冷一笑: “仵逆天子,拖下去,夷三族!下一个。” 翰林学士没了,后面却还有两位侍读学士、两位侍讲学士,分量也完全足够了。 周景梁又语气淡淡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卿!你来告诉朕,这史书你觉得该如何写啊?” 毫无疑问,他想要的答案只有一个,当初砍了不到六道,就砍来了自己的皇位。 这次他想试试,能不能在五刀之内就砍来一个“皆大喜”的结局。 台下站在第二位的翰林侍读学士,颤颤巍巍地走上来。 却在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陡然站直了身子,梗着脖子低喝道: “史官戒律第一条:秉笔直书,不易一字!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