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已经连累了太多人,而如今故里祁面对的是长屿老祖,又如何可以全身而退? 难道,这一世他又要眼睁睁看着故里祁因为自己而死吗? 谢山这具躯壳被长屿老祖捏在手中,可真是四处祸害。 “老四,你害怕了。”萧长翊目光逐渐变得犀利。 “你本就不想要称帝,你本也不想要夺位,你只是想要擒故纵,你连区区一个故里祁都舍不得,又何谈野心!” 萧长翊周身忽然亮起了无数血的符咒。 “既然你不愿意于我用人类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那便都用归云仙府的方式好了。” 每一张悬在半空中的血符咒,就像是一只只染血的眼睛。 闪耀着嗜血的光芒。 萧怀舟知道萧长翊要破釜沉舟了。 他身上带的符咒不多,加上刚刚受了伤,想要逃开这铺天盖地的血符咒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危急时刻,忽然一匹战马嘶鸣。 红衣铁甲少年手握长,趴在马背上俯身冲入大殿,马蹄踩在四方金砖上,碰撞出震肺腑的声音。 “上马,跟我走!” 顾亭安及时从外面冲出来,长一扫便将横在他们二人中间的烛台扫落在地上。 巨型烛台落下,阻碍了萧长翊一瞬的视线。 萧怀舟接过顾亭安伸来的手,手腕用力,整个人飞升跨坐在马上。 萧长翊也不是省油的灯,背后的血符咒,忽然万箭齐发。 势必要将他们二人的命留在大殿中。 恰在此时,一直温顺趴在萧怀舟尖头的白云雀忽然往他们二人相反的方向飞了过去。 “云雀!”萧怀舟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句。 那只白云雀就忽然身形膨数千倍,像一只即将浴火重生的凤凰一样张开翅膀。 庞大的身影几乎将整座大殿笼罩起来。 也便一个死角不漏把太宸的两扇巨大高门都堵住了。 数千个血符咒只能穿透云雀的身体,却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皆和云雀化为乌有。 最后一声嘶鸣,是白云雀对世间最后一抹留恋。 谢山留它在萧怀舟身边,只此一个用途。 云雀自己知道。 萧怀舟却不知为何红了眼眶。 他的人,和他留下的东西,唯一的心愿便是保护好他。 无时无刻。 “去哪里?”萧怀舟转过头不再回望。 顾亭安的马距离太宸越来越远,可却不是往太子殿的方向,而是西出去了午门口。 顾亭安来不及多解释:“太子我已经平安送出了,全部都在军营里面等着与你汇合,只要出了王都城我们重新修整一下,就可以一起讨伐萧长翊。” 萧长翊身后有着长屿老祖的支持,现在就凭他们二人想要诛杀萧长翊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有集合大家的力量等着故里祁一起过来。 万军齐发,就再无让他逃生的可能。 听到太子已经被平安带出,萧怀舟松了一口气。 “故里祁受了伤,他距离我们不远,先让大军去救他。” 顾亭安勒着缰绳的手一顿。 萧怀舟锐的发现了他的变化:“你不想去?” “大军若擅自离开王都,你和太子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怀舟,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故里祁或许早就知道那是一场埋伏,可他愿意为了你转移视线,自己带兵去围剿?” 顾亭安在兵法上造诣非凡,最初当他听说故里祁发现了萧长翊踪迹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是一个暗度陈仓的计划。 萧长翊绝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 除非是故意被发现的。 他在萧怀舟受伤昏的时候就已经飞书给了故里祁,并且告诉故里祁这件事情很可能只是萧长翊的一个计划。 可故里祁给他的回信中却告诉他,他一定会去围剿“萧长翊”。 因为只有他去了,真正的萧长翊才会相信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只要让一个疯子志得意就会出破绽。 而这唯一的破绽就是他们击破萧长翊仅有的办法。 换句话说就是,故里祁知道此去可能一定会死。 但他还是愿意为萧怀舟去做一回饵。 “他疯了,你也跟着他发疯吗?”萧怀舟上前想要抢夺顾亭安手中的缰绳。 不能让故里祁死,不是因为同心蛊的原因。 只是因为他不想要故里祁死。 故里祁若是真的中了埋伏,临死之前一定会挖出心头血,解开同心蛊。 到时候这茫茫人世就唯余他一人,守着孤坟荒冢了。 “天下为重,他的选择我尊重他,兵法本该如此,这才是该有的抉择。”顾亭安丝毫没有觉得这件事有错。 可坐在他身后的萧怀舟却红了眼。 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才会有所取舍,因为天下为重,最终没有选择带兵来帮我。” 这每一句话,都带着无比的悲凉之意。 顾亭安怔在那儿。 他不明白萧怀舟在说些什么,可他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一些萧怀舟独自一人在王都城门口孤军奋战的画面。 顾亭安记忆中一片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好像见过这个画面,为什么他好像曾经眼睁睁的看着萧怀舟去死? 是因为大势已去,所以他没有帮萧怀舟? 是因为天下为重,所以他选择放弃一个对自己无比信任的人。 趁着顾亭安这一阵失神的功夫,萧怀舟一把夺过缰绳,将顾亭安从马上一脚踹了下去。 然后狠狠一鞭子扬在马腹上,绝尘而去。 现在还来得及。 故里祁还没有受很重的伤,也许贴上神行符匆忙赶去还有机会。 被踹下马的顾亭安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要不是锐的铠甲帮他挡住了大部分冲击,他这会儿怕是要好几处骨折。 给他浑浑噩噩的不知想起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儿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脸上表情痛苦不堪。 脑子都是那句。 他为什么没有去救萧怀舟。 萧怀舟俯下身子尽量让马的速度保持,一手在兜里摸神行符。 但还没等他摸到神行符,他身下的战马忽然一声嘶鸣停住了脚步。 强大的惯几乎要将他瞬间甩出去,幸好萧怀舟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缰绳。 萧怀舟此时已经到了皇之外,路过苍梧大道,一路飞驰来到了王都城门口。 确实如顾亭安所说的,顾亭安已经将太子和父皇带了出来,梁木生也紧随旁边一直照顾着父皇。 战马所停之处,是太子张开双手拦在了战马前面。 “怀舟别去,我们出不去了。” “什么意思?”萧怀舟勒了一下缰绳,跳下马。 他们周围只有三千顾亭安的兵,将他们四个人团团护在其中。 而三千兵之外,分明没有看见人,却觉到了无穷无尽的迫。 “外面围了士兵,但是那些士兵好像疯了。” 太子言简意赅解释。 萧怀舟慢慢靠近城门口,透过城门的隙往外看。 果然能看见外面黑的黑甲军各个手持武器,面带黑面具。 冷漠肃穆站在那儿,长指着城门口。 似乎是不愿意放任何一个人出来。 “这些都是顾亭安的黑甲军,怎么会忽然反水?” 太子万分疑惑。 明明刚才顾亭安跟他们说,只要出了王都城就安全了。 王都城外有数十万兵,无坚不摧。 “他们每个人都红着眼睛,应该是中了术。” 梁木生言简意赅的解释一下。 双目微红是入魔的征兆,而这些人明显不是入魔,而是被人为控的。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