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随眉眼未动,毫无波澜,只是同样顺着恩佐的视线看向明显开始局促不安的许姝,角轻抬:“许小姐不是我的员工,这话你不该问我。” 焦点自然就被转到岽身上去了。 容也哪里享受过被两个大佬齐刷刷盯着的待遇,声音紧张的磕磕巴巴:“许、许姝也不是我的员工,她只是……” “我是临时来兼职的。”许姝打断他,风趣的圆场:“恩佐先生开个玩笑而已,大家何必当真。” 最初的尴尬过后,她已经有缓冲的时间让自己重新恢复到‘言笑晏晏’的状态了。 就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恩佐明明知道她本不是景徽的员工,还故意对傅明随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更何况,他哪里是真心想挖自己了。 傍晚的庆功宴上,许姝抓到一个恩佐落单的机会就把他扯到了没人的地方。 经过差不多半个月的相处,两个人还算得上稔。 甚至在前几天的时候,恩佐还请求自己教他中文来着。 许姝也没废话,直接问:“你下午那话什么意思?” 恩佐看着眼前黑丝质衬衫和高裙的女孩儿,和平里那身刻板正式的工作服普通,她解开几颗扣子的领口出一片白皙的皮肤。 宛若泼在暗夜里的一抹牛,脖颈锁骨的线条纤细清瘦。 恩佐瞳孔闪了闪,眉眼含笑:“你在为了下午的事不开心?” “你明明都知道。”许姝声音里含着怒意:“我不是景徽的员工。” 他冲着傅明随要什么人? “我知道啊,可你不是想成为景徽的员工么?”恩佐耸了耸肩,说的理直气壮:“你说过,景徽是最好的公司。” 许姝一愣,片刻后气的有点想笑。 敢情这人还是为了给她找点存在才说的啊? 许姝忍不住,用中文说了句:“真是谢谢你了。” “没关系。”恩佐表示很大度,微笑着:“你这段时间照顾我的,应该的。” 他们虽然是用蹩脚的中文谈,但恩佐听不出来里面的博大深,自然也听不出来女孩儿的话音里有讽刺。 许姝突然就觉得,没劲的。 和恩佐发火有什么意义呢?人家只是想帮她的方式不对,归到底还是……还是她自己的心情不好罢了。 一想到明天就要做完彻底的收尾工作,离开景徽,以后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创造出和傅明随见面的机会,就真觉得心里无力的。 许姝垂下眼睛,转身准备走。 恩佐却抓住她的手腕,在她看过来时又放开,摊了摊手:“抱歉,我只是想问……能不能一起喝杯酒。” “你应该知道意大利的葡萄酒有多,我还带了些火腿。” 心里太烦,他此刻抛来的橄榄枝反倒像是一个宣的出口。 许姝没说话,沉默的跟着他走。 景徽和goldman的庆功宴上并不全是内部的员工,可以带些朋友来,觥筹错中,没有谁会特别注意谁。 就算是许姝刻意想找傅明随的影子,也找不到。 恩佐亲自切了片瓜配着帕尔马火腿递给她,咸香甜的味道让她找到了些过去的觉。 她酒量不算好,喝了两杯,脑子就有些晕乎乎的。 戒着‘醒酒’的借口,许姝微笑着对恩佐说自己要去洗手间,起身的时候偷偷拎了随身的包。 她算不上岽的员工更不是景徽的,今天来这个庆功宴本身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其实也算不上全无收获。 想见的人没见到,起码喝到了许久没喝到的酒。 许姝径直走向会所门外,脚下稍稍有些飘。 到底还是有点上头了。 看着大门外长长的高台阶,再看看自己七公分的细高跟鞋,就有些头晕。 哎,早知道就不穿这双鞋了。 漂亮,但难穿。 许姝鼓了鼓小脸,慢慢悠悠的下楼梯,八月份的晚风吹在身上,温温热热的。 走到最后两节台阶时,酒意像是被温热的空气挥发到了每个孔里,让人头晕得更厉害,脚腕也不自觉的一软,身子向一边偏去—— 许姝本以为自己会崴的一个踉跄,却未想到一双手从身后扶住了她的肩膀。 修长的手指,牢牢的扣在她纤细的肩上,指甲干净,无名指上有一颗小小的痣。 一瞬间,许姝心脏狂跳起来。 她甚至不敢回头,只耳畔听到淡淡的询问声:“没事吧?能站住么?” 傅明随……什么时候走在她身后的? 他居然来这个庆功宴了么? 许姝咬了下,眼珠微转之间轻轻侧头,很快给出自己的回答:“我喝酒了。” “有…一点醉。” 其实那两杯葡萄酒于她而言,本达不到‘醉’的程度,只是此时此刻她想说这个谎。 只不过在傅明随眼皮子底下要做到面不红不白的说谎真有些难,幸好那两杯酒喝闷热的空气可以为她脸上的两抹红晕做掩饰。 许姝半阖着眼睛,回避着傅明随近在咫尺的视线。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她都害怕自己的心跳声被听见。 但好在傅明随看着面绯红的许姝,并未多问半句。 “喝醉了就别自己走了。”他背对着她,弯下:“我送你回去。” 之前他送过她一次,记得地址,再做一次好人也无妨。 第9章 宝石 ◎悄悄在他手里进小纸条。◎ 傅明随的车在台阶下方左侧的停车位里等,许姝伏在他的背上,恍恍惚惚间觉像是在做梦。 就,晕乎乎的。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真的喝了酒的缘故,晕得更厉害。 许姝一张鹅脸蛋上瓷白的皮肤细腻,红晕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发严重了。 她脊背的很直,始终不敢彻底的趴在他背上,贴着……哪怕她心里很想。 但或许是心里的妄想靠的越近,就越是容易近乡情怯。 傅明随修长的双腿稳健,走得很快,快走到车前时,驾驶座上的司机很有眼的跑了下来。 他看着靠在男人肩头的许姝,瞳孔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了下来,尽职尽责的规矩道:“傅先生,我扶这位小姐上车吧。” 许姝听了这话,没继续装作‘柔弱’,轻轻敲了敲傅明随的后肩示意自己可以下来。 “先送她回家。”傅明随弯身把人放下,上车之后说了许姝的住址。 司机哪敢多问,连忙照做,却隐约觉得这个地方有些悉,好像之前就送眼前这位小姐去过一次。 许姝犹豫一下,也跟着坐进后座。 车内空调温度有些低,有种淡淡的冷香。 她身上穿着的黑衬衫是薄薄的丝料,隐隐约约有些透明,里面同颜的细细吊带挂在肩上,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也就……有些冷。 许姝下意识的环住手臂。 “老秦。”傅明随吩咐前面的司机:“空调打高点。” “好的。”司机连忙应着:“傅先生。” 许姝微怔。 她没想到他居然…还细心的。 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充斥在心口,反反复复的翻腾着,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漾——最终全都化成冲动。 可能有那么点酒催使的缘故,许姝没像上次那般全程沉默,轻声道谢:“谢谢…傅先生。” 她没叫傅总,声音有些微哑的瓮声瓮气。 出乎意料的,傅明随听后笑了声,墨黑的眉眼仿佛冰雪消融,语气却平平:“敢和我说话了?” 许姝心中一颤,强笑道:“傅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傅明随:“没什么,觉许小姐似乎有些怕我。” 怕他……怕么? 她大概更怕接近他之后情不自的自己。 于是只能狈的抑,又想耍心机靠近又故作沉默,实在是扭捏又矫情,怨不得傅明随理解成了‘害怕’的模样。 许姝又是觉得好笑又是心酸,干脆倚着柔软的车垫,半开玩笑道:“傅先生很有距离,应该有很多人怕您吧?” “是很多。”傅明随大方承认:“只不过,我算不上吓人吧?” 怎么眼前这姑娘见了他,总像是老鼠见了猫,而且是那种……跃跃试拨铃铛,却比谁跑得都快的小老鼠。 许姝角漾开一抹笑:“若论长相,当然不算。” 傅明随这张脸是‘秀可餐’的,身材也是万里挑一的修长拔,只是……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