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的时候刚好四点,周逡带着老婆孩子走在最前面,他这两年生意发展还不错,也算个不大不小的老板,只是包一鼓,是非就多,前两天还跟老婆闹了点不愉快,所以接到裴靖松的电话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还拍着脯表示这次他请客。 周老板排面大,机场到酒店二十分钟的路程,光车就安排四辆,一行人宽宽敞敞的坐下。 酒店是东南亚风格的,离海边也不远,看上去还不错。把行李归置好,一行人说说笑笑准备去吃饭。 这次不仅她们三家,陆江北也说服他爸妈来了,几家人本就络,孩子又一起从小玩到大,相互之间也并无生疏之。 大人们推杯盏,她们几个凑一块聊天说话。 陈卓没比她们大多少,但因为上学早现在已经大一了,这次旅行过年就数她最积极,到了酒店就拍照打卡发动态,忙的不亦乐乎。 “卓儿,大学好玩吗?”周方方一脸向往,“我们老师最喜说的一句话就是’现在苦点累点不要怕,上了大学就好了’,听说你们除了早八,平时课都少的?” 她老羡慕了。 “还行吧,”陈卓摆摆手,“得看什么专业了,有的专业课多就忙点。” “除此之外还得看个人规划,一些人心里没计较上了大学就放飞自我,平时六十分万岁,不小心还会挂科,到以后评优评先奖学金保研就都泡汤了。而有些人人家心里明白着呢,从一开始就给自己定好目标,是出国,考研,创业还是就业,做好打算后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四年稳稳当当,最后想要的差不多都有了。” “谁不想享福?但首先自己心里得有数。” 说罢,见众人都看着她。 陈卓眯眼,“是不是被我秀到了?觉得这话特有道理。” 齐齐点头。 她矜持笑,“倒也不是我想的,听人念叨的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周方方星星眼,“陈伯伯和陈伯母平时说话都这么有深度的吗?” “不是他们。” 嗯?“那是谁啊?” “另一个老古板。” — “那就是个骗子!”陈铮酒瓶摔得框框响。 摔过又去瞄陈卓她们,见她没听到,心里一松,但随即又漫上苦涩,一颗老父亲的心像泡在了黄连里,闷头又灌下半瓶酒,跟兄弟几个吐槽。 “我姑娘才多大啊,啊?翻了年才将将十八!那畜牲怎么下的了手!还一表人才,我呸,就是一氓!” 周逡去夺他酒瓶,“少喝点老陈,醉了……” “我没醉!”陈铮了把脸,红着眼拉住裴靖松的胳膊,“老周不懂,老三你说,要妍妍刚上大学就被臭男人骗走,你心里什么受?” “还是个大她那么多的老男人!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净想着骗小姑娘。我家这个多实心眼啊,人还没答应她什么呢,因为我说了两句就跟我吵吵……” 老陈媳妇姓李,文化人,看不得他这副德行,拿过他的酒瓶让他少说两句。喝点酒就发酒疯,臭病一辈子也没改了! “你们先喝,我带老陈回去歇歇,醒醒酒。” “我来吧嫂子,”裴靖松上前扶住陈铮,“你们聊着。” 陈铮坚持自己没醉,闹腾的厉害,也就裴靖松劲大能按住他,搁李老师身上估计折腾不轻,明儿老陈也别想好过了。 周逡是场面人,打圆场的事不在话下,接到裴靖松的暗示,三言两句就把李老师留下,和他媳妇儿一起把人安抚住。 那边平静下来,裴靖松这边却一波三折,也不知道喝醉的老陈怎么那么话唠,到了门口死活不愿意进屋,拉着他说个没完。 “要闺女干啥啊,我后悔死了老三”陈铮嘟嘟囔囔,“闺女长大会被坏男人骗走,不行不行,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说是吧,老三……” 他是真的醉了,倚门边半阖着眼。 裴靖松点了烟,深深了口,腔一紧,呛得咳了两声。过了好一会儿,见没大动静了,扯着陈铮胳膊把人拉起来,就往屋里送。 “我忘了你也不懂,”陈铮踉踉跄跄的,拍了下他肩膀,“你都不管妍妍,她不男朋友你肯定也不问……” 裴靖松手一顿,烟雾缭绕里眯起眼,没跟醉鬼搭腔,把人送回房间往上一扔。 — 裴妍正跟大家聊天,头顶突然一暗。 她们本就接近尾声,周方方和陆江北都提议去海边走走,现在裴靖松过来,大家打过招呼也各自散了。 裴靖松沉默的坐下。 “怎么了?”裴妍偏头看他。 夜风带着海水的腥咸轻轻拂过,吹她鬓角的细发,半明半暗里,裴妍的面容格外清丽,乌发,红,黝黑灵动的双眸,不用任何修饰,她坐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有喜的人吗?”裴靖松想起陈铮的话,虽然觉得不至于,裴妍一直让人放心,但看到这一幕又不确定了。 长相漂亮的女孩在成长路上会遇到多少“打扰”他是知道的。 “有啊。”她笑得格外好看。 “爸爸要问问是谁吗?”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