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绍屏强忍的醉意,语无伦次地把台湾发展史套在自己家族头上,讲完一大篇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头晕,一股坐到地上,连身旁眼明手快的林蔚都因为剎那分神而来不及扶助他。小咪一干眾夫人则是立刻放下手边的翅、鸭脚、筷子、汤匙…,飞快跑过来探视。 小咪和二咪两人一边一个把王绍屏撑起来,放在椅子上,其他眾妹,拿手帕、热巾、端醒酒汤、痰盂…,还有一个拿夜壶!(喂!小璦你疯了吗!要你老公当眾便溺吗?)不管怎么样,反正都是眾夫人夫心切。终于九姊妹七手八脚地把王绍屏安顿好,让他稍稍清醒一点。 这时小咪发觉怠慢了诸位客人,于是面向诸客鞠了一个躬,然后说:「诸位长辈、前辈,很抱歉,夫君酒量浅薄,言语上如有得罪,请大家多多包涵。」较年轻一辈的大家连称不敢,年长的长辈则是关心王绍屏是否还能再喝?不然就此结束,改再聚。 曾昭吉觉得是个收揽人心的好机会,于是藉机说:「各位,刚刚我这徒弟虽是酒醉多言,但也是醉后吐真言,只是社会争权夺利风气如此,我徒儿心中的理想大家都不太能相信罢了。 这次我偕同我乾女儿为了青岛沉鸿烈一事前往拜访张汉卿。行前,我这徒弟想起东北军多有裁撤缩编,恐怕这些兵油子失了管束,在乡为匪,终将成患。希望能利用山东大建设之际,安置这些退除役官兵,但汉卿可能也是觉得台生别有用心而予以婉拒。我想子玉应该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吧? 等过些子,多多了解我这个徒弟,你们就会发现他刚刚所说就是他想,以他的财力,还需要讨好在座你我吗?光是砸钱就能砸出一支百战之师啊!横扫中国又何尝不可?但他没有这样做,就是为了老百姓着想。大家可能以为短期之内统一中国,是常痛不如短痛,但他一向认为中国已经痛不起了啊!」大家一听,果然如此,尤其是下午见过王家家丁的战技的,更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看眼前这位醉得糊糊的年轻人呢? 这时吴佩孚有点不好意思反驳,于是拿起酒杯直接喝光,然后说:「明天我和台生聊聊,看看他的真实想法,我回北平的时候,我会坦承和汉卿聊聊,看看他的意见。」 周恩来听到王绍屏竟然为了青岛的事去找张学良,不笑起来说:「曾老,你们要说动沉鸿烈,去找张学良,那就拜错码头了!沉鸿烈是张作霖提拔的没错,但在东北易帜之后,整个东北海军没有得到中央海军认可,反而是对张学良颇有微词了;918之后,东北海军后勤补给出了问题,张学良鞭长莫及,沉鸿烈和东北海军已经是听调不听宣,和张学良貌合神离了。现在的沉鸿烈,为了青岛的归属权,早和中央眉来眼去。不过你们找中央也不现实,真要说动沉鸿烈,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办得到,这人是沉鸿烈的挚友,你们找他,影响力比其他人大多了。」 曾昭吉本来为了没完成任务到懊恼,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下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急忙问道:「谁?恩来可否引荐?」 周恩来边摇头边苦笑地说:「南开中学、大学的创办人张伯苓,我虽然是南开中学毕业,但念南开大学的时候,这位校长亲自开除我的学籍啊!所以我可是帮不上忙啊。」虽说如此,周恩来心里还是觉得已经卖王台生一个好,即便很难说服他,但是总结下一个善缘。刚刚王绍屏那一席话,他听了有些触动,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被打动了,认为王绍屏是站在资本家的阶级立场在看事情,但他仍愿意举手帮这个忙,与这位国商人保持友好的关係。 周恩来话刚说完,韩復榘立刻开口:「我以为是谁呢?南开的张柏苓嘛!我认识啊!去年九月我还请他来济南演讲918。联络张伯苓,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明天等台生清醒了,我们再商量一下。」这时韩復榘已经是打算完全和王绍屏合作了,即便当时张伯苓是来调停他和人称「胶东王」刘珍年的纠纷,而不是特别来演讲的(事后顺便邀请),他还是大包大揽的讨好王绍屏。 这时不大清醒的王绍屏听到918几个字,不知怎的站了起来,指着桌上的酸菜白锅,大舌头、口齿不清的喊着:「今天喝这东北酸菜白锅,就是让我们勿忘918国!」虽然大家被他忽然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但对他的好或敬意又多了几分。如果他们知道这是王绍屏醉酒之后,忽然想起原来安排的梗没说,在糊糊之下,潜意识照着原来剧本演完而已,不知他们会作何想。 就这样,在冯玉祥告辞的情况下,一场算是不太圆却成功的酒宴就告此结束,而且大家还都觉得颇有所获,这也算是王绍屏料想不到的成果吧! 第二天一早,孤枕好眠的王绍屏意外地早起,五点半就起来了。可能是醉的一蹋糊涂,眾夫人们不想睡在酒鬼旁边,怕影响胎教吧,于是他一个人就被撇下了。反正房里有监控,万一他吐了或怎样…我是说想喝水啦,在房间内待机的医疗与重症照料多功能人工智慧机会做好一切照顾工作。这种机器照顾植物人都没问题,何况只是一个喝醉的人? 回头说王绍屏,他这阵子习惯边都有人当枕头,睡醒还有酒窝(康康的笑话,请自行想像什么会造成酒窝),今早却发现枕边无人,所以…所以他睡落枕了,一起脖子就歪一边,本来呢,他应该用个医疗型按摩器就能会恢復了,但不知哪筋不对,他想到外面小花园做个廿世纪60、70年代台湾行的国民健康,可能是离开故乡久了,分外怀念以前的点点滴滴。(胡扯,廿一世纪台湾就推广许多新式国民健康,本就是他这个怀古派的懒骨头,嫌新式的动作太复杂,时间太长,几乎是旧版三分多鐘的两倍长。) 不喜戴耳机的他觉得这样声音太近太吵,于是拿个小型音乐播放器,大声的把健康音乐放出来:「国民健康,两手,预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当音乐响到最后一动:「缓和运动…」的时候,一个老人家穿着马褂笑咪咪地站在右前方看着他做体。王绍屏不急不缓把动作做完,直到最后一声「停~!」他才按下停止钮,向老者点点头问:「您是?」 说起王绍屏的认人记忆力,那是一等一的…差!往往几天前见过的人,没两天他就把人家名字忘得一乾二净。所以他只觉眼前这位老人很眼,但完全记不得在哪见过,这是谁。 「老夫吴子玉!」老人有点不悦地拱一拱手,这不昨晚才又见过?可能是喝醉了没印象。吴佩孚心里替这位少年英雄找了个藉口,但马上下一句话就让他差点跌倒。「唅?哪位?」老人家整整衣冠,肃容的再说:「吴佩孚!」 王绍屏立刻堆笑容,伸出两手:「吴将军你什么时候来了!真是想死我了!」吴佩孚也伸出手来,但是脸上完全笑不出来:这不是坑人嘛?明明昨晚也说这句! 王绍屏看吴佩孚脸不对,回想一下,终于想起来,这老傢伙好像是昨天跟着曾昭吉回来的,那怎么住到家里来了呢?于是赶紧掩饰地说:「吴将军是昨晚来的吧?昨晚喝太多,今早还有点宿醉,昨晚的事全忘光了,不好意思。」 「哼!这藉口,我早都帮你想好了,你现在才想出来?」吴佩孚心里腹诽着,脸上却出一点微笑,稍稍讽刺道:「台生,少年英雄,酒量却配不上英雄啊!」 「我立志当建国英雄,没办法屈居酒国英雄啊!」难得急智的王绍屏顺口成章,让吴佩孚更是刮目相看,连连鼓掌:「说的好!以往老夫有所得罪,还请台生多多见谅。」两人互相恭谦一番。吴佩孚忽然问:「据说昨天贵府家丁演练一番隐蔽击,令人嘖嘖称奇,今台生如此早起,一早必有安排,让我大开眼界之处?」王绍屏一听吴佩孚这样说有点头大,今天他本没任何打算,原本的安排是睡一天,当一猪玀!星期天耶!还让不让人休息啊? 但一想到吴佩孚和周大文远道而来(他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北平市长),下午就走,总不能进宝山空手而回吧?两人如果不拿下,那枉费曾师父和二咪跑了一趟北平。 还好没让王绍屏尷尬到,小咪刚好已经走到身边了,开口接话:「吴将军,昨晚冯老也说看得不过癮。但因为客人较杂,所以今天特别再另行安排让各位参观小型陆空联合突袭作战。」 这次的演习并没有和王绍屏商量,完全是夫人团自主讨论的结果,小对于昨天冯玉祥的态度有点不,决定今天好好的让他吃惊一番。当然韩復榘还是得邀请,而且要收服的林蔚,也是要震摄一番。所以这三人也要邀请,再加上吴佩孚和周大文作为主客。当然,各家乾爹也是得出动,最后连小璦的乾妈杨庄和他夫婿王代懿也来了。人很多,所以乾脆出动1956年才研发成功的uh1直升机载着大家去。 王绍屏有点怪罪夫人团拿出太好的东西:「韩战用的h19北美驯鹿就可以了吧?这会不会太先进?」小咪说:「老公,uh1休伊越战之后用了非常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惊彩像样的直升机,直到1972年才出现uh60黑鹰直升机取代它,表示这款直升机是坚固耐用,而且后面要超越也不大容易,所以我觉得我们就直接定型用这款直升机当作我们的主力。」王绍屏还是觉得不大好:「我是怕万一被敌人知道,它们很快就设计出更超前的技术。我们自己可以少量用休伊,但给中央就只能用h19,甚至只给h5,先拐一拐外国人,让他们走走歪路。」小咪只好说:「好吧!我们给中央还是用h19,其他势力最多给h5。但今天来不及了,就先用休伊吓吓他们吧。」 王绍屏看休伊都出来了,上了直升机后,有点不放心的再问:「你们还搞出什么?」小咪无奈地只好一一报出来:「空军是1945年的a1天袭者攻击机打头阵,然后是1942年m7牧师式自走砲徐进弹幕开道,1942年出厂的m4雪曼战车衝锋,1940年的c-46突击队员运输机空降敌后支援,uh1直升机机降斩首,就这样!」王绍屏目瞪口呆:「还这样?这样是小型空陆突击?差个海军主力舰岸轰,不然本就是诺曼第再现,还是加强版的!」看来要当妈妈的小咪疯狂依然不减,而且还带头疯,把夫人团都搞成好战份子。 「那…那…是不是取消?」小咪还是很担心王绍屏的态度,立刻孬了。「算了!就吓吓他们吧!」王绍屏其实也是好战份子,本就是幕后大军头!别忘了,小咪的个是谁设计的? 本来以为没事了,王绍屏没有看见其他夫人,就随口问:「其他夫人呢?」小咪以为他不会问,现在如同被抓到偷腥的猫,缩手缩脚的低头,声音如蚊的说:「去指挥了!」 「什么!」王绍屏忘了在直升机上,想要站起来,又被x型安全带扯住,非常狈的蹬回机上的铁椅,痛的叫起来:「唉呦!我的蛋蛋忧伤啊!」被勾住的降落伞下扣带勒到某个重要部位,让他痛不生,没办法谁叫他怕死,要先背上伞包?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