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少年的笔尖一顿。 半晌,他垂下眼睑,启,声嗓淡淡的:“我妈。” 友枝顿时缄默。 “……哦。” 她小心翼翼看着少年的神,他的笔尖给白茶花上,没有看她,忽然淡淡地说: “不用觉得尴尬,我早就习惯了。” 她不由得抿了抿。 “你……” 祁凛自顾自地画着纸上素描的茶花瓣的颜渐变。 少年的眉眼随意,声嗓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只学了素描,还没学油画上,她就疯了。”所以就再没机会学了。 把茶花画完后,他拿起来看了看,掸了掸画纸上面的橡皮沫子,然后随意递给她。 “不是喜吗,给你。” 丹凤眼轻轻挑了挑。 ……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很想抱住他。 因为友枝忽然想起,那天舅舅跟她说过的话。 那个时候她偶然问起,祁凛被他那些混蛋舅舅们扔掉,又被友美和从道观里捡来的离奇事情。 友力慨一声,接着对她说: “啊,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他生下来的时候还没一只刚出生的鹿大,那时候我和你姥姥去上香,还下着那年第一场初雪,冷的。刚到门口,我和你姥就听见很微弱的哭声,低头才发现门槛里有个被襁褓裹着的似乎刚出生的小孩子,就是祁凛,他哭得连嗓子都哑了,可怜见的,好在是一只母猫拿皮温着他,才没被直接冻死。” 友枝忍不住动容。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出生,而友美和抱着那个被遗弃的小小的婴孩。 她踩着初冬的小雪,一步一个脚印走向了燃着煤炭的温暖堂屋。 …… 再大一点,他被欺负,被小孩子们恶意按在水池里呛水,几次不上气,差点死掉,后来他直接发了狠,在被欺负时,祁凛转头狠狠咬下作恶小孩手腕上的一块,自此他被巷子里所有孩子畏惧。 “祁凛。” 她想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 “嗯?” 少年抬眼。 “……没什么,对了,以后我帮你补习语文吧。”最后,她轻轻地这么说。 闻言,少年细细的眉头挑起来,然后看着她说: “好。” ———— 下午放学,悠哉走到外面,去买糖果。 友枝进了小卖部,祁凛则在外面蹲着喂猫。 少年狭长的眼睫垂着,薄绯的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 结完账,友枝刚要离开,忽然被看小卖部的老太太拉住了手。 老太太神神秘秘让她附耳过来,然后凑在她耳边说:“小姑娘,你别不信,我看祁凛那小子,好像喜你。” 她听了,轻轻地笑了笑。 巧了。 她也…… 喜。 被引了,从一开始。 快地在心中承认之后,她走过去对少年说: “那个,一起回家吧。” 回去的时候,友枝在笔记本里写下一句话。 如何拯救一个少年? ——吻他的伤口,教他。 她在画布上勾勒着漂亮的线条,然后这么告诉自己。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她想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改变他。 作者有话说: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出自《诗经·大雅·》 第90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天忽然变冷了, 觉是一秒入冬,起后打了个嚏,友枝套上厚厚的的衣服, 很遗憾地收起自己所有漂亮的jk裙子,放进上衣柜里。 “下个天再见吧宝贝们。” 收拾收拾,换好衣服,友枝来到饭桌的椅子坐下,咬着面包,友娜问她:“今天什么安排?” 今天星期六,上次越好了去那个家伙家里打游戏。 “出去玩。” “和谁一起啊?男的女的?” “秋佳,还有几个班上的同学,团建,就在咱小区里,我给你发地址。”友枝如实报备。 友娜一听乐了,“这不小凛同学家吗?” “啊是啊。” 母亲居然意外地很开明, “那就好好玩,对了, 中午你们出去吃饭吗?” “……也有可能点外卖。”友枝说。 友娜舒了口气: “那就好,中午我就不用给你做了。” 友枝:? “……倒也不必这么真实。” 吃完早饭, 又待了一会, 随后友枝一脸懵地看着自家老母亲无比快乐地送走自己,开始过她的一人世界。 她对此无奈地摇头, 然后慢悠悠地走去祁凛家。 按下门铃,门几乎立刻就开了,少年穿着一身家居服, 看到友枝时愣了一下。 “你怎么裹成小企鹅了。”他勾, 倚着门框, 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了鼻子,“变冷了嘛。” 然后就进去了。 “我用换鞋吗?”她问。 “不用。” 沈归京他们已经到了,看她进来打招呼,“呦,妹妹。” “枝枝你快来!我想和你打游戏。”高秋佳过来拉着她的手,空气里萦绕一种甜甜的味道。 室内很暖和,友枝走到客厅,才发现那一张整茶几上几乎全是好吃的,而且看着还好眼…… 这些不就是之前她开玩笑跟他说的那大一堆要吃的食物吗? 她顿时摸了摸鼻子,看着祁凛,“你还真的都买了……” ……会不会很破费啊。 少年见她望过来,挑了挑眉,语气平淡:“也没花多少钱。” 沈归京大概看出了她在想什么,顿时哈哈大笑:“我记得跟你说过,阿凛他其实很有钱的。” 比如,客厅那台超贵的游戏机显示大屏。 竹编篮子里一堆很难抢的大热游戏碟,还有很多是绝版的。 家电好像是很贵的智能款。 以及几个switch绝版游戏机。 屋里还有三只猫,放在墙角是一堆猫粮猫条以及化膏。 友枝见状瞳孔地震。 她本来还以为对方是那种身世悲惨且生活不太富裕的美少年来着…… ……没想到并不全是啊(……)。 这栋小别墅,就祁凛一个人住,表面上看着哪里都好,可能和她家唯一的不同就是太安静了。 在空旷的时候,让人到一种没有尽头的孤独。 他从初中起就一个人住……回想起舅舅的话,她敛下眼睫,思绪飞旋。 少年宽肩窄,手长脚长,走过来随意坐在她旁边,柔软的沙发略微陷了下去。 不经意地与她对视一眼,又轻轻移开。 高秋佳正叽叽喳喳跟她说着一款最近很火的乙女游戏。 桌上摆着一盘红宝石似的鲜草莓,被水清洗过,此时散发着“我很好吃”的味道。 “吃草莓。”祁凛这么跟她说,指了指。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