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双手托腮,眼神发亮, “天呢,青梅竹马,恋长跑, 你们酸死我得了!” 徐知岁靠在头,笑而不语。 周韵醒来后得知徐知岁昏倒的消息,说什么也不肯她留在医院照顾了,硬是要她回家好好休息,医院里有护工有护士,不用她心。 徐知岁拗不过她,细细代了护工注意事宜,又再三拜托护士多加照顾,这才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医院。 许多天不住家里,冰箱里已经没了可用的食材,回家前她去了趟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 到家后时间尚早,她打扫了一会儿屋子,坐在书房想把新一篇论文的框架给定了,却在电脑前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一个字也没写出来。 天完全黑下去的时候,楼下传来跑车的轰鸣,徐知岁心底冒出一个直觉,本能地跑到窗边张望,果然看见了那辆蓝黑布加迪。 车子找了个天车位停下,车主却没急着下车,过了会儿,徐知岁的手机响了。 祁燃打来电话。 “喂。”她按下接听,靠在窗边俯视车顶,明知道他不会看见,却偷偷地往窗帘后面躲了几步。 “喂,你好些了吗?”祁燃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徐知岁可以想象他靠在座椅里,习惯捏眉心的动作。 她闷闷地回:“嗯,好多了。你忙完了?” 祁燃:“算是吧。今天去了一趟分公司,开了五个小时的车,本来打算直接去医院,但不想风尘仆仆地去见你,就先回了趟家。” 徐知岁手指揪着窗帘,眼里泛起涟漪,语气还是淡淡的,“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赶回来,我这边没事的。” “可我放心不下你。”祁燃声音涩涩的,“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很快过来。” 徐知岁连忙说:“其实我不在医院,我已经回家了。” 祁燃摇下车窗,看了眼她的窗户,“那我过来找你。” 徐知岁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不用了,我已经准备睡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徐知岁听到他似乎叹了一声,随后说:“好吧,那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之后,徐知岁躺回了自己的小。 关了灯,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她尝试让自己入睡,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周韵被送进抢救室前的那些画面。 她突然害怕了这样一个人呆着,外套都没穿,就起身出了门。 …… 祁燃在浴室里冲水,隐约间听见外头有门铃的声响。关了花洒仔细一听,那声音越发清晰了。 他奇怪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找他,随意扯了条巾擦了擦身上,套上松垮垮的浴袍走了出去。 透过可视门铃,看见徐知岁孤零零站在门口,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长发散在肩上。 凉风从过道窗户吹进来,她冻得打了个寒颤,抱紧自己,整个人显得弱小无依,可依旧乖乖等待着里面的人给她开门。 祁燃立刻转动了门把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牵了进来,还没站稳就斥责道:“你到底懂不懂照顾自己,刚刚生完一场病,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怎么这样就出门?” 他一把扯过搭在悬挂处的外套,不由分说地将她整个人罩了进去。 徐知岁拢了拢衣襟,抬头看他,本就白皙的肌肤此刻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一双眼睛却是漉漉,眼底有氤氲的雾气。 “我睡不着,今晚能留在你这里吗?” “……” 祁燃盯着她的表情,听见自己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他舒了口气,弯下轻声问:“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徐知岁摇头,“没有,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呆在那个屋子里,如果你不愿意,那我现在就走。” “胡说什么。”祁燃拉住了她,“我这里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来。不过一会儿我有一场越洋会议要开,暂时没办法陪你。” 徐知岁指了指客厅里的那张大沙发,“没关系,我就在那里,你当我不存在就好。” 祁燃摇头失笑,蹲下身帮她换鞋。 她出来的太匆忙,连袜子也忘了穿,脚腕冻得通红,祁燃看得皱起了眉,却不忍心再责怪,只能在她进门后,默默调高了家里的温度,又去房间给她拿了毯。 徐知岁任由他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一双圆圆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他的薄。 他发梢还淌着水,低下头的时候,漉漉的发丝滑过她的脸颊,隐约能闻到清淡的薄荷香气,那种觉又凉又。 她艰难地探出一只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发,“你要不要先去把头发吹干,这样也会冒的。” 祁燃在她突然的动作下深深了口气,抑地应了一声,“嗯,马上。” 电话会议快开始的时候,祁燃去浴室吹干了头发,换了件稍显正式的衬衫。 打开电脑前,他给坐在沙发上的徐知岁打开了电视投影仪,将遥控器递到她手里,“你要是无聊就先看会儿电视,我忙完就过来。” “不会打扰到你吗?”徐知岁仰着小脸看他。 祁燃挑眉,“你说呢?” 徐知岁当然不知道,当她出现的那一刻,这场电话会议他注定心不在焉。 祁燃的书房正对着客厅,敞开门就能看见她窝在沙发上的身影,小小的,仿佛一只撒娇的猫。 视频里各地区负责人轮做着项目汇报,祁燃认真听着,不时抬头看几眼外面,她折腾了好一会儿电视,最后选定了一部国外的情电影。 他微不可查地牵了下,转笔的动作变得轻快而愉悦。 他再次抬头时,发现徐知岁不知何时来到书房前,半倚着门框侧头打量他。 祁燃关了自己的话筒,下意识问:“怎么了?” 徐知岁牵起,笑容里仿佛藏着钩子,“没,就是觉得你的英语说得很好听。” 他读书的时候口语就很不错,在外国练了几年更加稔,纯正的美式发音配上他低磁的嗓音,很难不让人沉醉。 祁燃笑,“我能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夸奖吗?” “当然。”徐知岁耸耸肩,过了会儿,拿出一直藏在身后的一瓶红酒,“我在你柜子里发现了这个,我能喝点吗?” 祁燃眉头蹙了一下,“你想喝酒?” 徐知岁说:“听说能促进睡眠。” 祁燃盯着她看了几秒,见她目光恳切又坦然,最终还是松了口,“好吧,但不能喝多。” “好。” 徐知岁回了厨房,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个高脚酒杯,给自己倒了小半杯,一边抿酒一边看着电影。 期间或许是觉得热,她掉了祁燃罩在她身上的外套,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靠在沙发上。 情电影播到高/片段,投影画面闪过男女主角一情的画面,祁燃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再代工作时,嗓音暗哑,语速明显变快了。 电话会议结束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祁燃匆匆关掉了电脑,走出书房发现徐知岁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心中不免一慌,走近了才看见她直接坐在了茶几边的地毯上,旁边的红酒瓶空了一大半。 见他过来,默默往旁边挪了个位子,“开完会了?” “嗯,刚结束。” 祁燃坐到她身边,他身材本就高大,两边还有沙发和茶几挡着,和她坐在这狭小空间显得稍许拥挤,胳膊肩膀紧贴着她,彼此都能清晰听到对方的心跳。 徐知岁微微动了动,拿来先前准备好的空酒杯,给他倒了一点红酒,“你也来一点吧。” 祁燃没有反对,接过酒杯抿了一口,却见她仰起头,将自己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祁燃皱眉,握住她试图继续倒酒的手,“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徐知岁轻声呢喃:“不是说酒能壮胆吗?” “什么意思?” 徐知岁不说话,眼睛愣愣地盯着投影屏幕,若有所思。 不多久,情电影来它结局,历经磨难的男女主终在阔别多年后重逢,两人的眼里除了对彼此得的意还有遗憾和沧桑。 但此时男主身边早已有了别人,女主为了他终身未嫁,最后只能看着自己心的人挽起别的女人的手。 徐知岁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头晃动酒杯,说:“其实你刚出院那会儿,祁叔叔来找过我。” “我爸?”祁燃目意外,“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徐知岁眼尾微扬,神秘道:“你觉得他和我说了些什么?” 祁燃咽了下口水,呼不由地紊了,“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徐知岁玩笑道:“是啊,他跟我说,他给你介绍了好多好多朋友家的女儿,希望你早点成家。” 祁燃着急了,“你别听他说,他是想点鸳鸯谱,可我没答应。” 徐知岁看着他笑,“你紧张什么?我逗你的。” “……”祁燃面微松,角却依然紧绷,一言不发地抿了口酒。 徐知岁说:“其实他很认真地找我谈了跟你之间的问题,让我要么成全你,要么放你走。” 祁燃舔了下干涩的嘴,对上她清明的眼睛,“那你选择什么?”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年,你就没想过和别人在一起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边从不缺优秀的女人。” 祁燃放下手里的杯子,沉默了一会儿,说:“说从未动摇过,显得太虚伪。但这动摇,并非因为我对别人动了心,而是源于对自己的怀疑。 我有时候会想,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忘了我,才会一直躲着我。也怕我来得太迟,就算有一天真的找你,你身边也早已有了另一半。 可每当我动摇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再等一天吧,或许明天你就突然出现了……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明天,想要找到你的执念就越来越深。 好在命运眷顾,兜兜转转,我还是把你找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祁燃觉一个略带酒气的吻落到了他上。 徐知岁勾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去贴他的,动作青涩而颤抖,热热的气息全然洒在他的耳侧。 短暂一吻,很快撤离,祁燃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手腕,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鼻息相抵。 他喉结滚了滚,呼着她的呼,“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徐知岁揪着他衣领,在他怀里轻轻颤抖,润睫羽划过他的脸颊,“祁燃,你还要不要我?” “求之不得。” 祁燃扣住她的后脑,吻铺天盖地落下。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