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别的,只为在他那近乎表白之后,陶音对他的称呼,每一次,叫的都是全名。 没再有过江同学。 — 节过后,寒假也很快结束。 三月初是七中的周年校庆,开学第一天,班主任便安排文艺委员姜恬组织大家排练个节目。 下午自习课,班级里票选的节目之中,大合唱跟诗朗诵各执一半。 课间时几个班委聚在讲台旁讨论。 苏:“我估计其他班级准备大合唱的一定会很多,咱班得搞个有特的节目才行,诗朗诵的话就从班里选几个声音好听的同学在前面领读,比大合唱也好排练些。” 苏转头:“班长,你觉得怎么样?” 班长:“可以。” 林浩:“可是大合唱也可以选个领唱,排练也不费时间吧,而且别的班级就算有领唱也没有姜恬同学唱歌好听。” 班长:“合唱也可以。” “……” 苏:“林浩,姜恬自己还有一个独唱节目,这样的话她相当于撞节目了呀。” 班长:“说的也是。” “班长,咱能不能有点儿主见?”苏忍不住说。 “嗯,行。”班长沉了下:“我觉得,你们还是……” “各抒己见吧。” 苏:“……” 苏:“班长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这里不劳您费心了。” 姜恬笑了笑,轻声开口:“其实,我赞同的想法,毕竟只有一周的时间,能排练的时间也不多,还是诗朗诵比较好。” 林浩随即附和:“好,那就诗朗诵。” 苏啧笑了声,想起来什么,回过头:“音音,我们定了诗朗诵,你来弹钢琴伴奏吧。” “好。”陶音坐在位置上,答应的瞬间,身旁经过个人。 江屹杨弓着身子在饮水机旁接水,初的光透过玻璃落在他雪白的校服衣角,闻言,他抬头望向陶音:“会弹钢琴?” 陶音嗯了声:“会弹。” 细长的水浸杯子,随着他松手声音戛然而止。 江屹杨顺势半蹲在她桌边,漆黑的眸子被光线染上柔和,轻叹一声:“我了解的太少了。” “你没学过吗。”陶音低声说:“不会钢琴又没什么。” “不是钢琴。”江屹杨淡笑:“我说的是你。” 教室里课间声音嘈杂,没人听见两人的讲话,可江屹杨就这么蹲在人家女生桌边跟人聊天,周围人的视线忍不住地往这边瞟,却又不敢明目张胆。 苏偷看的眼睛都快变成斜视了。 陶音手里捏着一支笔,悄悄移开视线,呼都变缓了些:“我没跟你提起过,你当然不了解了。” 江屹杨边弯起一抹弧度:“那你以后多跟我聊聊你的事。” 陶音下意识回道:“你想了解一个人,不是应该自己主动点,怎么还要别人跟你说的。” 话音落下,江屹杨眼里闪过一丝笑:“也是,那样太不诚恳了。” “好,那听你的,一会儿放学一起回家。” 陶音愣了愣,小声说:“我什么时候说要放学一起回家……” “刚刚,”江屹杨厚脸皮道:”你让我自己了解。” “……” 江屹杨盯了她两秒,见她不吭声了,了下角:“放学等你。” 等江屹杨起身离开。 那头苏见状忙回到位置上,小声问:“你俩聊什么了,还有江屹杨看你的眼神也太……” 陶音看她:“太什么?” 苏忍不住笑:“太让人受不了了,就只盯着你看啊。” “……” 陶音有点不好意思,抿抿,换了话题:“刚才也没聊什么,就是说要放学一起回家。” 苏:“你答应了?” 陶音:“嗯。” 闻言,苏微微皱了皱眉,脸上换之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陶音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顺道不是么,”陶音说:“而且,以前也偶尔会一起回家的,我连这都要拒绝的话,会显得太刻意了。” 听了她这番解释,苏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但是音音,在他明确告白之前,你还是尽量不要表现出喜他,不然他该不会认真追你了。” 苏又补充了句:“我知道这很难,但要坚持住啊。” 她笑了笑:“嗯知道了。” — 周三下午,班里用一节自习课去学校音乐室排练。 选定的朗读的题目是一首书写青的诗词,同学们手里拿着分发的诗词本,排练的认真,几遍下来,效果很好。 自习课后是大课间,排练完同学们纷纷回了教学楼,陶音留在音乐教室,打算把伴奏的曲子再练习几遍。 灵动轻柔的钢琴声回在音乐教室里,一首曲子的旋律刚落,教室门外有人轻敲了声门。 陶音回过头。 是十一班的学委季彦宇。 她愣了下,起身说:“你们班下节课有排练吗,我再练一会儿就走,不会占用教室太久的。” 季彦宇从门口走进来,戴着眼镜下的眉眼清秀干净,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可说话时却透着几分紧张:“没有排练,我,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陶音意外。 季言宇点头,垂在边的手抬起,挠了挠脖颈:“我是有些话想跟你说,上学期的篮球赛上,我第一次见你……” 他顿了下:“我就觉得你很漂亮,一直没能找机会跟你表白。” 陶音站在原地,反应了几秒,下意识道:“抱歉。” 闻言,他很快又说:“陶音同学,如果你觉得太突然了,我们可以先做朋友,以后再多相处相处,行吗?” 陶音摇了摇头。 季言宇:“是因为苏吗?我跟她没什么的……” “不是。” 陶音想说是因为她有喜的人了,忽地余光瞥见门外出现一抹高挑的身影,她心里一跳,瞬间话又咽了回去,想了想,直白重复:“这位同学,抱歉,我不喜你。” 她的态度温和又明确,季言宇眼里的光渐渐暗下,脸上出一丝遗憾,而后又笑了笑:“我知道了,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陶音目光不由自主地一挪,她看见江屹杨眼里神透着股意味不明,与离开的季彦宇对视一眼,而后视线朝她投来。 不知为何,她莫名有点慌。 江屹杨走到她身前,手里的一杯果茶到她手心。 温热的温度从掌心皮肤传来,陶音抿了抿,等着他开口问——你不喜他了? 亦或是,你是什么时候不喜他的。 她在心里酝酿着怎么回答,然而江屹杨半天只盯着她,没开腔,神也难以揣测。 正觉得奇怪时,眼前的人忽地低下脖颈,微微歪着头,嗓音低沉:“陶音。” 江屹杨站在钢琴边,光透过落地窗倾斜下来,他眉眼弯起,眼尾的弧度极好看:“你是不是喜我呀?” 很轻的一句。 却莫名带了几分看破的意味。 陶音忽地呼一窒,瞬间有股缺氧的觉。 嘴动了动,却讲不出话来。 江屹杨耐心等了会儿,而后低低笑了声:“那我换个问法。” 他倾低身,与她平视:“我能追你了吗?” 陶音心跳蹦的同时,闻言又觉得莫名。 不是已经在追了吗? 难道之前的那些,都不算? 她思绪游离一瞬,又很快拉回到眼前,觉得直接说能,就跟答应了他一样,她抿抿,琢磨了下,很轻地开口:“我要是说不能呢?” “没区别。” “ ?” “我喜你,能与不能,”江屹杨长眸漆黑深邃,神认真,声音有股震空气的意味:“我都追定你了。” — 隔天,早自习过后。 窗外天气雾蒙蒙的,像是要下雨,教室里有一半的同学趁着课间睡懒觉。 陶音拄着下巴,望着外头的天发呆。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