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蝶衣转过头一脸淡漠的看着她,“不这么说怎么说?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嘛? 蔡珍珠,劝你别惹我,咱们的事儿可还没完呢。” “林蝶衣,这是在火车上,能不能不惹事儿?” “惹事儿的人好像不是我。” 林蝶衣微微一笑,“王建设,管好你的人,要不然,可别怪我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点儿什么不该说的话。” “王建设,少说两句。” 张厂长轻皱着眉头,他怎么发现王建设这么混呢。 “蔡珍珠同志,你到里面来坐,这是在火车上,都少说两句。” “哎呦,怎么就少说两句了? 我说这位领导,这个胖丫头说的事儿可不是小事儿。 要是真有此事那就得挂着破鞋出去游街,要是假的,这个胖丫头就是诬陷,这两件事可都是大事。” 坐在林蝶衣里面的那个大娘大声的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名叫八卦的星光。 被大娘点名,张厂长无奈又羞愧的笑了笑,忍着众人好奇的目光一句话不说的转过头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蔡珍珠就是事儿多,欠儿,找骂,被了那么多次,还去招惹那个胖子麻烦,那女人的麻烦是那么好招惹的吗? 被骂也活该,就是丢人,他们跟着丢人。 张厂长第一次对王建设有了意见,他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女人? “怎么不说话呢? 这可是大事,新中国新气象,可不能让这些七八糟的人给祸害了。 发现一个就得掐死一个,要不然,一个村子要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那这个村就完了。 像你们这些穿的溜光水滑的,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更得注意,千万别让这样的人给霍霍喽。 那丫头,胖闺女说的是你吗? 你干什么了? 勾搭男人了? 看你穿的妖里妖气的就不像什么好人。 胖丫头,你说的是她不?” 老大娘的声音不小,惹得附近的人都转过头来看,坐在座位上的几个的人都有些不自在。 林蝶衣看了老大娘一眼,冷着脸说道:“大娘,你是革委会的吗? 不是就别说话,这个女人的事情我们正在调查,是与不是,现在还不好说,所以,请你不要说话,否则,会当做诬陷把你抓了。” “你是革委会的?” 老大娘的脸吓得煞白。 “不是革委会的,但是,我负责这件事,批不批斗她,我说了算。” “哦,还是个官。” 老大娘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革委会的就好。 “嗯,是个官,你也是,你家孩子了,你得管管。” 林蝶衣一本正经看着老大娘。 “噗!” 坐在对面的依连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即,转过头去看向车窗外,耳有些微红。 大概是不好意思吧,谁都没笑就他笑了。 不过,这个曾经的王副主任的媳妇儿说话还真逗,忽悠人的本事也不小。 因为林蝶衣的话,没有人再回头盯着看,虽然偶尔的还会有人偷看两眼蔡珍珠,但是,这已经不会影响林蝶衣和其他几位个人。 八点半,火车准时出发,车窗外,一望无际的绿在慢慢的向后移动,虽然绿养眼,但是,看久了也会疲劳。 老大娘家的大孙子这会儿已经坐不住,跑进跑出的好几趟,林蝶衣人胖,每次让他出去,都得站起来,有时候,他刚出去又要进来,林蝶衣不得不站起来坐下,坐下又站起来,这会儿已经有些微微的冒汗。 “狗剩啊,来,别跑,回来坐。” 老大娘朝着淘小子招了招手,拍了拍她身边的座位,“土蛋媳妇儿你往外点儿,给我大孙子腾个地儿。” 梳着大辫子的妇人看了看林蝶衣,“大妹子,你往外点儿,给孩子让个座。” 林蝶衣轻轻皱了下眉头,什么都没说,往外让了让。 “再让点儿,这么大点儿地方哪够孩子坐。” 林蝶衣没说话却有些烦躁,她这是什么体质,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么不知所谓的人? 想想原著中的人以及那些人送给胖美妞的评价,林蝶衣也就释然,这本书里的人都有毒,所以既然来了,就受着吧。 林蝶衣又往外挪了挪,半个谷坐在座位上。 楚君殊看了林蝶衣一眼,“换座,坐我这边来。” “不用。” 林蝶衣摇了摇头。 小男孩儿坐在座位上爬上爬下的玩儿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耐烦,再一次要出去,去到过道玩。 林蝶衣站起来让座,却不想那个梳着辫子的女人竟然往外挪了一大块地方,把他们家的老小子从背篓里抱出来,放在座位上坐,这一下,林蝶衣连半个谷的座位都没有了。 林蝶衣看着那个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姐,你把别人的座位占上了。” 楚君殊面无表情看着他对面的妇人。 肖指导员转过头,吃惊的看着楚君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什么时候,最懒得管闲事儿的“冷面煞神”也会多管闲事了? “哎呦,你这个年轻人啊怎么这么不懂事儿,没看到两个孩子没有地方坐? 我们这一老一少的抱着孩子多不容易? 你不说让座也就算了,怎么还多管闲事儿?” “过来坐。” 楚君殊“嘭”的一下站起身,拉着林蝶衣把她到他的位置上坐好。 林蝶衣愣了一下,这怎么又被人拉来拎去的? 也许是因为楚君殊的冷脸,又或许是因为那个女人已经得到了座位,对面的两个人没再说话,低头哄着孩子玩。 楚君殊像柱子一样站在过道中间,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都不曾动上一动,林蝶衣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我去洗手,你坐一会儿。” 林蝶衣走到车厢的一端,车厢的两侧是洗手池,洗手池的旁边放着垃圾桶。 林蝶衣站在洗手池旁边,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 “蝶衣妹妹的魅力不小,像楚同志那样的人竟然会向着你说话。” 蔡珍珠站在林蝶衣的身后,看着林蝶衣的眼神有些愤恨。 “怎么,你嫉妒?” 林蝶衣转回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眼皮都没有一下。 “嫉妒? 我会嫉妒你? 你有什么可让我嫉妒的?” “是啊,我有什么可让你嫉妒的? 就是因为我没有什么让你嫉妒的才让人觉得奇怪,你为什么总是抓住我不放?” 林蝶衣抬头冷冷的撇了蔡珍珠一眼。 “蝶衣妹妹这句话说的奇怪,我什么时候抓住你不放了?” “哼,什么时候? 你自己不清楚吗?” 林蝶衣了下眼皮,“蔡珍珠,适可而止,还有,事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你就别再姐姐妹妹的了,那样太假,没意思。” 林蝶衣无视蔡珍珠那开始酝酿情绪又要做戏的模样直接离开,站在车厢的车门旁边向外看。 远处低矮的草房朦胧可见,近处绿油油的稻田长势喜人。 一阵微风拂过,稻苗犹如海浪一般一波推着一波向远处行进。 阡陌错的田间小路上三三俩俩的走着忙了一个上午的人们。 火车慢慢的匀速前行,一个上午已经路过三个小站,站站都停,以这样的速度不知道会不会晚点? “看什么呢?” “嗯?” 林蝶衣听见声音转回头,看见楚君殊站在她的身后。 “看风景。” “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大自然的颜。” 林蝶衣转过头继续看向车窗外。 “没什么好看的。” 的确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总比座位上的那些人好看。 林蝶衣没有吭声,依旧看向车窗外。 “中午了。” “嗯。” “该吃饭了。” “我还不饿。” “大家都吃饭了。” “那你就去吃好了。” 楚君殊没做声,却也没有离开。 一动不动的站在林蝶衣身后。 过了一会儿,林蝶衣转回头,有些奇怪的看着楚君殊,“你在等我啊?” “嗯。” “为什么?” “该吃饭了。” 林蝶衣笑了笑,“楚同志,你不像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对我这么特别吗?” “没有什么,大概是因为可怜你吧。” 楚君殊这样回答。 其实为什么对她不一样? 楚君殊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可怜她? 也许是因为她和他一样可怜? 他们都是不得异缘的人。 她是被男人抛弃,而他是天生带煞。 从小到大,和他定过亲或者即将定亲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 指腹为婚的女宝宝还没有落地就胎死腹中,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对方还没有长大就夭折,到了成亲的年纪,只要有意思想和他定亲的,都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故,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例外的。 他的绰号是“冷面煞神”,这个绰号是从他们家属院里的那些小子们的嘴里开始说起的。 别人不知道,都以为这个绰号是因为他的冷酷,是因为他在打架时的可怕,可是,只有他们院里的人知道这个绰号更是因为他的“煞女”命。 林蝶衣不知道这些,还真的以为他在可怜她。 虽说被人可怜,心里觉得不舒服,但是,有些时候有人可怜总比没有人可怜好。 “吃饭了。” “嗯。” 林蝶衣跟着楚君殊走回到座位,楚君殊的位置依旧空着,而她的地方早已经被人占上。 “坐我的位置。” “嗯,谢谢。” 林蝶衣没再客气,直接坐到楚君殊的位置上。 坐在斜对面的蔡珍珠看见林蝶衣坐在那个位置上心里暗暗的愤恨,转过头,看见王建设,咧嘴笑了一下,拿起一麻花递给他,自己也拿了一。 这是今天早上王建设特意去食杂店买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看着林蝶衣挑衅的一笑。 林蝶衣笑了笑什么都没说。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