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萧冀曦说的实在太委婉,范明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现下正山遍野跑着的新旧胡子身上没准带着发报机。第一直觉是这也算个办法,然而等看看自己周围这点人马,便跟着没了声音。 于是他们大眼瞪小眼,身边的火堆在暗夜里燃烧着,偶尔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萧冀曦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以往遇事不决时只要扔铜钱就可得到解决,但现下这个问题显然不能全部的予运气做裁决。阮慕贤也重新陷入了思索,李进财远远的看见这边纷纷一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直觉和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关,惴惴不安的在原地着手。 “山里路途复杂,咱们也都不是本地人。就算能与他们说上话,找来找去的也要废时间,这不可取。”阮慕贤开口时率先否决了萧冀曦的想法,因为他也没个主意,语速变得有些慢。“而今之计,还是先到沈探听探听,若能发现些蛛丝马迹便是最好的。” 这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没什么用却也是现下唯一的出路,且在这里枯坐也再拿不出别的主意来了,于是只好把阮慕贤的主意当做眼下的行动方针。 范明安排了守夜的人,众人围着火堆预备凑合一晚上。萧冀曦坐在阮慕贤身边半晌没说话,火光里映出一张愁眉不展的脸。 “你做的很好。”阮慕贤闭着眼像是已经睡了,等众人微微发出鼾声时却突然说了一句。萧冀曦正对着火堆变成一个斗眼,听见阮慕贤的声音差点惊得跳起来。 他有点心虚的转脸去看阮慕贤,本以为自己因为今晚突然的跑去与李进财搭话是要挨骂的。 “对于不会再变成麻烦的人,给予些善意没有坏处。”阮慕贤在萧冀曦转脸时若有所的睁开了眼,与萧冀曦撞上了目光。他看得出萧冀曦对今晚发生的事有些忐忑,温和的安他。“比如这次,就给我们带来了很重要的消息。” 萧冀曦松了口气,把脑袋埋进膝盖之间。 “我还以为师父会骂我。” 这话说的像是小孩子撒娇,阮慕贤听了忍不住便笑。“为什么?” “师父该是讨厌前朝的。”——虽然他也一样讨厌,但这话萧冀曦没有说。 “的确。”阮慕贤被这几个字说中了心事,轻叹一声。前朝这两个字夺掉的是他挚,不该用讨厌这个词,该用恨字。要不是那些人心想的是复辟拥立之功,就不会有人千里迢迢去寻小羽的晦气。“但和一个受其害的人没有关系。” “我以为——”萧冀曦的眼睛里亮晶晶的。这些天他看着旁人对李进财呼喝打骂的态度是十分不,然而阮慕贤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他以为阮慕贤心里也对李进财抱着一丝轻蔑,只是没有亲自动手,便也隐隐有一点失望。 “你以为我也和他们一样。”阮慕贤的声音很低,只有萧冀曦能听的清楚。“我只是没法管而已。我不算领队,只能算个......”他歪着头想了想,姿态居然有点俏皮。“用新词儿来说,算个顾问。要拼命的不是我,我在这些小事上不了手。” 师徒两人肩并着肩说了一会话,过了一会听不见萧冀曦的回答,阮慕贤转头看时发现他已经睡了过去,又是嘴角一弯,伸手把萧冀曦的头拨到了自己肩膀上。 他觉得他收下老五以后笑的格外多些,但又不肯承认自己现在的心态仿佛是老来得子,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天蒙蒙亮的时候众人便起了程。这时候赶路是最快的,胡子们也人困马乏,于是拦路虎便少。 但就在这一天居然出了例外。 听着前面中气十足的此山是我开,萧冀曦翻着白眼看了看四周的山,心想这是地壳运动的产物,和您没什么关系。然后紧接着一灵——他的乌鸦嘴似乎又应验了,昨晚刚说要去和胡子抢发报机,也不知道是哪个山头的人这么耳子软,不住念叨便着急忙慌的前来造访。 队伍里一片拉栓的声音,气氛是剑拔弩张。 商队打扮被胡子盯上属于寻常,钱德长得比范明和善些,冲上前去打头阵。眼看着就快到沈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要是对面能讲明白话,损些钱财倒是小事。 反正他们不是正经商队,身上的钱不多,不算疼。只怕话说差了演变成成火并,虽然他们的身手肯定比这些这些占山为王的野路子强,可子弹不长眼,人在这折损了耽误大事谁都担不起责任。 萧冀曦在队伍里看着山坳上站的那些人,眼睛又开始发光。趁着前面滋儿哇叫的相互喊话谁也注意不到这头,他悄声对阮慕贤道:“师父,我看这些人的阵势,不像是普通的匪。” 阮慕贤自然也看出来了,伸手点点萧冀曦的脑门。“你这张嘴真是随了——” 他没把话说完,萧冀曦想到与兰浩淼打过的几次道,便知道师父肯定是想起了兰浩淼,不敢点破只好缩着脖子嘿嘿一笑。“那您觉着咱们能着发报机吗?” 阮慕贤四下张望一圈。“不好说,我看他们人不少,不是好对付的,贸然动手可能要吃亏。如果钱德能谈妥当,再去涉也不迟。” 萧冀曦深以为然,转而仔细打量四周,试图摸清对方的实力。 这探头探脑的行径实在明显,对面的队伍里忽然传出一声暴喝。 “那个小兔崽子,给我滚过来!” 萧冀曦许久没被这么叫过,本来是打算瞪眼睛的,然而听着这话语气声音都悉,腿肚子居然习惯的转起了筋,这可把他吓得够呛,往前走两步看清了对面的人,顿时想一头扎土里土遁而去。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磨蹭出来,然而一张嘴就没有好话。 “爹,您还是不留胡子好看。”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