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战年代里,道上的贼人便越凶险。于是行商者大多是把脑袋别在带上讨生活,战战兢兢的走那穿山路。 萧冀曦觉自己一行人的霉运已经在失败的刺杀中消耗殆尽了,很快便在山路上蹲守到一支过路的商队。行商者面都有些警惕,握着打量四周,然而还是与匪徒狭路相逢。 倒也真是一行有一行的吃饭本事,山贼藏身的地方就在萧冀曦等人目所能及之处,然而直到一声唿哨之前,萧冀曦都没有发现那些人正藏在对面的山坳里。他起初觉着这些人因地制宜的藏匿技术十分之高,后来又想起这大抵是轻车路的缘故。 萧冀曦紧张的盯着下面,心想这些悍匪如若真要出人命,自己等人断不能在山上这样看着。不过匪徒似乎也有文武之分,又或许是也学了几句半通不通的先礼后兵之类,这一支看着是非常客气的。 只听下头传来了一些对话声,还是那一套说辞,眼下大家都是抗,要扣些货物全算商人资助抗。只是这话无论多少人说过,听在耳朵里都有些引人发笑。 笑过之后也只剩一声叹息——无论这打着抗旗帜的大小匪寨有多少是真心,都是政府放手不管将大好河山拱手与人的结果。 “思厥先祖父,暴霜,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子孙视之不甚惜,举以予人,如弃草芥......”萧冀曦不自觉的喃喃道,他出口的都是些晦涩古文,听的钱德茫不已,抬头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也都是些写着呆滞的脸庞。 唯有阮慕贤神不变,朝着萧冀曦后脑勺轻轻一拍。“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萧冀曦向前一倾,青草簌簌而响拂在他脸上,有些轻微的。他回过神来,扯着嘴角出一个苦笑。是了,既与做个文人这条路背道而驰的愈来愈远,自己就不该再用这样的口吻去评论眼下的时局了。 而今还敢于在山间行走跑商的惹,都是人中的人,对比双方实力是很有一套,且太知道势比人强的道理了。山匪得了钱,行商得了平安,两边都是皆大喜。 而山匪却不知道,在他们载而归时已经有人悄悄的缀了上来。 “阮爷,说起来咱们为什么不与行商买马?兜兜转转废这么大的力气。”钱德瞧着远处的山寨门,低声道。 “这年月能够往长城里走的商队,大多是亲分子。如果说我们在这些人面前了行迹,追兵没准即刻就到。而这些土匪是不敢进城的,或许有些更是不屑于与本人打道。”阮慕贤低声道,打量着山寨里守门的人,目光里带着审视的意味,对比着自己这点残兵败将够不够安然进去。 然而看着看着,他也就释然了。像虞子奇那样颇有军队之风的寨子实在不多,这一支看起来只是散兵游勇,抢个小商队尚可,自己等人进去偷几匹马顺几只,还不算什么难事。 入夜,匪寨里却是一片腾。今做成了一大票生意,众人自然大喜,喝酒划拳之声远远地从寨子里传出来,间或有酒的香气。众人在草丛里呆了半,浑身酸痛又腹中饥饿,不由得面面相觑出苦笑。 “这子过得,还不如几个土匪。”钱德自嘲道“有时连我都想上山去了,沈城里风紧活得藏头尾,实在太没意思。” “东北青帮改投了本人,反过头来为掩盖自己的心虚对从前同伴下手自然只有更狠的份儿,也难为你们了。”阮慕贤知道钱德这话绝不是虚言,他们这些人在沈受的乃是双重迫,甚至来自从前青帮兄弟的力还要更甚,无怪乎如今有这样慨。 钱德听了这话是受宠若惊,忙道:“能听阮爷这句公道话,在沈过得再苦也是值了。” 萧冀曦适时的进嘴来,也安抚着钱德的情绪。“别的不敢说,等回了沈那边,我肯定打劫我爹一回,请你吃。” 钱德忍不住笑道:“只怕兄弟们到时都成了饿,把令尊吃穷喽。” 众人一阵低笑。唐锦云也跟着凑热闹。“先前听他们说你家有个山寨我还不信,现在看是真的了,你还威风的。” 萧冀曦冲她翻了个白眼。 这样打趣时便不觉得等待的时间有多难捱了,等到后半夜,匪寨里的灯火才依次的熄灭了,渐渐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显然是那些山匪喝多了酒,纷纷睡去。连门口守卫都开了小差,自然轻松被萧冀曦和陈杰一边一个打晕了去。 匪徒身上的平里萧冀曦是看不上眼的,不过眼下手里只有冷兵器,这也便成了好东西。取过来挂在身上,不论破不破旧不旧的,总能派上用场。一旁陈杰也是急忙急火的搜身,还额外得了几颗子弹,都很珍惜的揣了起来。 唐锦云翻进了山寨——先前队伍里另一个惯偷,就是开对翠阁大门那位已经不幸死在了长城里,想到这也是叫人唏嘘——不多时已经打开了门。众人奔进去寻着马厩的方向,只见里头的马倒是不少,足够这几人用了。 于是牵出四匹马来,阮慕贤仿佛真是对动物有着某种震慑的作用,马匹大半夜被扰了清梦居然也不曾出声,只是顺从的走着。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有些响亮,众人紧张的环顾着四周,唯恐有人醒来。 只是这些人显然醉的狠了,一直等众人走到山寨门口,都不曾有人发觉。 然而还没等众人出门,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年轻男子带点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守门的人呢?今夜怎么都偷起懒来?” 众人脸都是一凛。这定是山寨里的人,不知怎么奔波在外这时才回来。赶紧策马出了寨门,然而寨门前是一条避无可避的坦途,萧冀曦紧张的攥着手里的,等着狭路相逢那一瞬。 五四青年节快乐呀。 常在文中引用鲁迅先生的话,但最喜的还是那句“愿中国青年都摆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与诸位读者老爷共勉。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