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似乎总是充斥着一些天真可笑的家伙,铃木薰算一个,丁岩也排的上号。萧冀曦打量着档案室里那些沉沉的柜子,几乎能从上头看出淌的血来,他实在不明白丁岩为什么能在看的这一切的情况下还要去相信报纸。 所以他也就这么问了。 “我以为你能看到更多东西,早就不会信别人粉饰太平。” 丁岩沉默了片刻,看上去有点苦恼。 “我能看见的是总部对破坏和反抗者采取的行动,我一直以为这是必要的。” 萧冀曦无不讥讽的一笑。 “反抗倒是真的,至于谁是破坏者可不一定。”他这话说的胆大包天又意味深长,丁岩当然听得懂,只看他敢不敢听懂。 丁岩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萧冀曦敢在这种地方说这样的话。萧冀曦只是冲他挥了挥手:“反正主任不会允许档案室里有窃听器的,我先走了。” 他故意走的有点慢,一瘸一拐的打算给丁岩留下一个深刻一点的印象,这是高人该有的风范。 但是事与愿违,他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响。 萧冀曦大惊失的回过头来,心想丁岩可千万别摔出个好歹那他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可不想被怀疑是进档案室打晕了档案管理人员然后被抓走搞内部问讯——还好丁岩只是躺在了地上,看起来脑袋没有在桌角撞出血窟窿,也没有旁的意外状况发生。 丁岩半睁着眼睛,神显得相当茫。 胡杨打开门看见萧冀曦背着丁岩的时候,脸上出现了相当一言难尽的表情。 四周没什么人,所以胡杨直接就问道:“你把他给打了?” 萧冀曦很担心丁岩还残存着一点意识被他听了起怀疑,可又腾不出手来去给胡杨比划手势,只能脸部筋一样的给胡杨打眼。 “别笑话我了,耗子被任处叫去汇报工作,我就给老丁送材料去了。结果没等说两句话他就躺地上去了,把我吓了一跳。” 丁岩脸上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是一目了然的,胡杨探头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但显然她现在也意识到丁岩可能还会听见两人之间的对话,于是什么也没有说,指挥着萧冀曦把丁岩放平在了病上。 “看来处里人最近的确都过得很充实。”胡杨低头为丁岩做检查,傻子都听的出来这不算是一句好话。 “只要你也别跟着躺下就谢天谢地了。”萧冀曦这话倒是说的真心实意,他看着胡杨脸上那对黑眼圈也差不了多少。 “昏了。”胡杨翻起丁岩的眼皮看了一眼,忽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萧冀曦起先还未发觉什么,还很认真的问道:“他是个什么情况?” “死不了,太久没睡加上低血糖,除此之外你没注意到吗?他在发烧。”胡杨语气轻松。“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现在他是不是趁着昏在睡觉。” 萧冀曦还真没注意到丁岩是在发烧,冬天的衣服还是太厚了。 “没事就好,我很怕背上一个袭击档案管理员的罪名。”他半开玩笑的回应道。 “这不是重点,”胡杨忽然抬眼看萧冀曦,萧冀曦冲她出不明所以的茫神,而胡杨见此似乎是有些不意。 “重点是你想不想趁机给他来一针镇静剂,看看能问出些什么?他这样的身体状况,醒来之后大概什么都不会记得。” 这话其实对萧冀曦是有一定的引力的,他现在很想知道七十六号对那个与白青松关系匪浅的地址调查的如何了,但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胡杨出诧异的神。 “他这个身体状况,来一针可能小命都没了。而且你当这是哪里?要是有人进来撞见,就什么都完了。” 萧冀曦没有把丁岩的动摇告诉胡杨,这是他的一点私心,他不想叫丁岩和中统扯上关系,如果丁岩有朝一能被策反成功的话,他希望丁岩能成为他的同伴。 这个被他利用了好些回的小眼镜还是有些可之处的。 胡杨耸了耸肩,看上去不太服气的摸出了一瓶葡萄糖。“随你。” 丁岩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萧冀曦当然没有坐在那里等他醒,如果躺下的是白青竹,他可能是会有这个心思,至于丁岩——还是算了吧。 他环顾四周,一时间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直到看见胡杨走过来。 “胡医生。”丁岩半坐起来,苦笑着打招呼。“我这是晕过去了?” “是。”胡杨很利索的把针头从丁岩的手背上拔了出去。“你下次记得找个好时候晕,我看见是萧队长背你的时候,很好奇你们两个为什么没一起从楼梯上滚下去。” 针头拔出来之后,丁岩的手背上冒出一粒血珠。他举着棉签半晌没有动弹,盯着苍白皮肤上一点殷红发呆。 直到胡杨收拾了吊针之后抬头一看,很暴的拿棉签给他按上了。 “我觉得萧队长不会摔下来。”丁岩忽然对着转身要走的胡杨开口。 “你要是这么觉着,也没什么问题。”胡杨脚步不停。 萧冀曦可不知道这两个人打了什么哑谜,他正在为怎么去见白青松而苦恼。想不到兰浩淼没让他去跑腿,但他还是躲不开上门找架吵这一劫。 深思虑了差不多一个下午,他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每天都想着有这么一回事,还不如今晚就快刀斩麻,再说七十六号的调查报告都已经摆在案头了,也由不得他拖延。 至于是挨骂还是挨揍,已经没那么要紧。 他站在白青松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白家灯火通明,但一点热闹的意思也没有,只显得寥落,萧冀曦知道这是心理作用,因为他知道白青松现在是一个人。 这时候他甚至希望白青松赶紧与张姑娘结婚,至于往后他再来访会不会挨双份的骂,那都是小事。 萧冀曦按响了门铃。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