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竹说这话的时候斜眼看他,萧冀曦跪的膝盖疼,但说不动,那是假的。 “我哥也认了。我去的巧,他让我后儿去参加婚礼,不许带你去。” 结果她说到下一句话的时候差点把萧冀曦吓个半死。倒不是说这消息有多么的劲爆,只是在这样一个人人有今天没明天的环境下提起结婚总觉得古怪,尤其是自己身边这些人都是更加的朝不保夕,以至于时至今萧冀曦都没参加过什么婚礼。 所以他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张口结舌的道:“什么婚礼——和谁?不对,是跟那个张姑娘——但他们什么时候决定的?” 问完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是问错了。白青竹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又恢复了往常有点盛气凌人的样子,着哼了一声。 “这么些年我都没朝我哥的面儿,上哪知道这么些内情去?以他们两个的子,大概是就是我哥问她嫁不嫁,一句话的事。” 萧冀曦想了想,也只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这两个人之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是现在这时候结婚总显得有些奇怪,尤其是白青松的身份还有些。七十六号跟梅机关估计早已经把这人列在黑名单上,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拿他是问。 “你放心,他大好的子,我不去搅和。”萧冀曦耸肩,很慨的说道。“本来以为再过几年把本人打跑了我能正大光明的去他婚礼上,现在看来是我想的太好了。” “没事。回头你以此要挟他,叫他请你吃饭。”听萧冀曦这么说,白青竹仿佛有点低落,也忘了自己正跟萧冀曦生气。萧冀曦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抱了一下白青竹,她没动弹,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忽然说:“但你们还不是一边的。” “那总也不能紧接着就打起来。”萧冀曦不以为然的说道。“再者说到时候松哥一定能看出哪边对他更有好处,共最不喜有钱人,因为他们没钱。” 白青竹没接他的话。萧冀曦意识到她的态度其实不那么坚定,仔细的想了想,最后把责任归咎为在书店里看的书太多。虽然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但他还是很想找个机会让白青竹离这些东西远点,只是直说的话一定会挨揍,得想个法子徐徐图之。 白青松的婚礼办得很巧。如果再晚一点,估计也就办不成了。萧冀曦猜他是锐的嗅出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来,毕竟共的情报网也一点都不差,不然要中统没用——中统的人搞起别的都不大行,唯有涉及务,一个两个像是刚了大烟一样的亢奋。 萧冀曦很识相,让他没有去他就当真没有去,但是让白青竹搬去了很沉重的一份贺礼,差点把白青竹累的骂娘。这里面不仅仅是萧冀曦的功劳,铃木薰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也托白青竹送去不少东西,不过他的礼物待遇还要差一点,被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通,怕有窃听器混在里头。 最后的结论是没有。看起来铃木薰就算怀疑到白青松的头上,也不打算用这么骨的手段,或者说他担心礼物见了白青松的面就被顺着窗户扔出去。 铃木薰跟他一样,其实有自知之明的。 这一年的十二月是萧冀曦印象里上海近年来最动的一个月,从本人接管了上海之后,上海一直笼罩在一种很古怪的氛围里,一面是歌舞升平,一面是血腥恐怖,且在短时间内仿佛达到了平衡,大部分人都试图忽略另一面,只是在路上看见穿着黑衣服行匆匆的人,会下意识的加快脚步走避。 他们猜的没错,本的确对美国动手了,不过还没有真的昏了头隔着太平洋打到美国本土去。只是远远的去偷袭了一个珍珠港,倒也当真是大手笔,听说飞机出动了三百多架,大概把美国炸了个灰头土脸。 于是本人与欧美之间最后一层面皮也被撕下来了,宪兵队大举进驻租界,银行也纷纷被迫关了门,萧冀曦走在街上看见人人手里大包小裹都拎着吃的,面上都带着惶恐不安的神,萧冀曦看的已经很习惯了,所以也不打算对此发表什么评价。倒是他前脚刚进七十六号的门,后脚油耗子就窜过来神神秘秘的问他有没有想法子囤些吃的。 “得了,上面正需要咱们,还能叫手下人饿死?”萧冀曦心不在焉的嘲笑他,油耗子却正道:“话可不能这样讲,上面哪顾得上管咱们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现在趁宪兵队正忙活着用不上咱们,您还是趁早想办法买点什么。” 萧冀曦一想,他说的也很有道理,正巧任东风也不在,估计和旁人一样,是忙着抢购米面蔬菜去了,这么一看七十六号里头也都是些活生生的人,知道活下去非得吃饭喝水不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热衷于为难旁的人。 车开到书店门前,发现大门紧闭,看起来白青竹也一早就已经出发去搞抢购去了。萧冀曦想了想,这东西反正也不嫌多,他到现在还记得从前是怎么帮着萧福生拿板车往家里拉白菜的,东北人对于囤货都有着天然的积极,更不用说朝不保夕的今。 四处都排着长队,萧冀曦把车停在路边百无聊赖的等,他还穿着一身黑西装,旁人都恨不得离他有八米远,但是碍于人汹涌,也只好捏着鼻子凑得近些,只手里的大葱之断不敢往他身上戳,萧冀曦苦中作乐的想,这倒也不赖。 萧冀曦扛着几袋子面从人群里钻出来,一眼看见有个小个子围着自己的车探头探脑,就知道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摸了摸怀里的,心想吓唬一下这人也好,兵荒马的谁家遭了贼心里都不会好受。 “朋友,我劝你老老实实站在那儿别动。” 那人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来,两个人一时间都愣住了。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