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萧冀曦第一次在行动中这么装腔作势的搞抓捕,但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去抓他真正想抓的人,虽然这只是一种可能,但也足够叫他打起神了。 这会其余人已经撤了出去,就剩下油耗子还站在他身后预备着有什么突发状况,虽说共有好些都是独行侠,但是附近还会剩下什么人也说不定。 在眼前人举着双手慢慢转过身来的时候,萧冀曦觉得他猜对了,因为那人的脸有些难看,一般来说真正有问题的人会试图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更好一些,眼下这人看上去是因为过于有恃无恐而忘记了这一点。 “先生,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他的语气里也透着惊讶,甚至还有一点高高在上的不屑。 萧冀曦有时候不清楚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可能是刚刚倒戈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个合作者而不是叛徒,所以对走在同一条路上前辈们充了蔑视?这听上去就透着一股诡异。 “搞不搞错不是你说了算。”通常情况下萧冀曦对他要抓的人总抱有一种敬意,所以也没什么机会把这耳濡目染学来的盛气凌人架势给用出来,这次则大不相同,萧冀曦觉得这还叫人到愉悦的,要以后能正大光明的回到军统去,没准能对每个经手的本人都来这么一遭。“如果你确定要反抗的话,恐怕我就不能把你活着带回去了,到时候就算是真的搞错了,你也没机会听我道歉,那会让人到很遗憾的。” 那人恨恨的瞪了萧冀曦一眼,然后令萧冀曦大为不解的是,他愣住了。 的确是愣住了,眼里透出一股不可置信的神,比方才被一把顶到后脑勺上时更加的震惊。 萧冀曦在那一瞬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但他还没来得及清楚于眼前人这表情代表了什么,就听见口下的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冷笑。 “我还当是什么人物——当年刺王杀驾闹得城风雨,现在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真该跟汪兆铭去聊聊心得。” 萧冀曦已经很少到惊慌失措了,但现在他得用尽力气才能确保自己的手不颤抖起来。 油耗子在后面大为不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萧冀曦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也不能叫这人知道自己害怕被提起这一段往事。今天之后他必须跟铃木薰说起那段故事,这会让接下来的子发生一些不可捉摸的变化,但如果他不说,事情只会变得更糟糕。 “把人带走。”他扭过头去,尽可能平静的发出指令。但很显然,对方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地就把事情揭过去。 “姓萧的!你最好是已经把那些事都讲给你主子听了!” 油耗子看上去非常想就地消失在空气里,这样就能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了。但是很显然不行,萧冀曦用很忧郁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而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自己会想办法解释的,在那之前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吧。” 油耗子拼命的点头。 白青竹觉得事情有点变得难以捉摸了,萧冀曦回家之后就把自己甩进了沙发里,显然没有要在短时间内动弹一下的意思。 “你......咱们的人,还是——?” 白青竹问的语无伦次,萧冀曦的回答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 “时生。”他遮着脸,疲惫的呼出一口气,就像是要把肺也跟着一块吐出来。“是时生,他怎么会?那时候我知道他没走,他不肯走,那也是正常的,因为他爹没有走,但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现在几乎能确定这就是共那边费尽心思要找的那个内了,正常人不会在被抓的时候还威胁抓捕者,尤其是用会把他自己也暴出来的那些陈年旧事,只有已经做了叛徒的人才会那么干。 白青竹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那也正常,因为萧冀曦没把那一年在东北经历的所有事都说出来,不过他能确定要是自己把时生的姓也告诉了白青竹,那她立马就能把事情猜出一大半,但萧冀曦不想这么做,眼下白青竹要心的事情应该也不少。 时生,阮时生。 萧冀曦其实几乎没认出阮时生来。 曾经那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少年人,甚至可以喊他一声师兄那个少年人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他还记得阮时生和阮慕贤长得有些像,但那是当时,现在已经完全不像了,阮时生现在有张嫉世愤俗的脸,萧冀曦记得他只有二十四五岁,但眉间已经皱出了很深的一条纹路。 不过是十年的光景。 萧冀曦不知道这十年里都发生了什么,他想其中一定没有多少令人轻松愉快的成分,当初从长仓皇出逃,当然是没有带上阮时生,后来阮慕贤再与阮慕华取得联络的时候,阮慕华又说是不必了,阮时生自己离家出走了,那是他最后一次听见阮时生的消息。 现在看来,阮时生是跟了共,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现下又做了叛徒。 萧冀曦想,阮慕华一定会叫这个儿子气死的。 他挣扎着起来拎了话筒,拨给铃木薰。 接电话的不是虞瑰,这很不寻常,因为现下应当是做饭的时候,铃木薰一般不会冒险留在电话前面。 “是我。”萧冀曦有气无力的说道。“今天带队抓了一个赠了一个,赠的那个我认识,我听他说的话,应该是跟你也认识。” 铃木薰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怒气,但很快又转为困惑。。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等等,你认识他?” “不是故意要猜的,他说话太不客气了,要是真共被抓,不会和我说那些事。”萧冀曦看见白青竹很惊恐的捂住了嘴,但还是保证了自己语气的平稳。“我在长见过他,他也知道我在长做过什么,那件事我一直不敢跟你说,但现在必须说了。”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