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打断的武官闻言,顿时冷笑了起来:“所以,你是要做那缩头乌,只被匈奴打,却不主动出击?” 另一个武官毫不示弱的回怼:“那你呢?岂不懂穷寇莫追之理?白白折损了兵马算谁的?” “我大周兵将如似虎,岂会惧怕那宵小?” 还未走进殿中,便听到了殿内传来的争执之声,李玄竟忍不住摇了摇头,待要进去禀报,有人却自一旁的侧殿里出来,唤住了他。 “李将军!” 整个皇城后的主人只有一位,能出现在这里的除了她还有什么人? 李玄竟连忙对走出来的女子施礼:“臣见过娘娘!” 女子朝他笑了笑,说道:“殿中正在争执。” 王散那派的人执意要追入匈奴王庭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这等气候之下,再加上完整的匈奴地图并未绘制完成,确实不适合追击。 可若是不追,躲起来,被王散那派的人骂作“缩头乌”确实面上有些过不去。 更何况,不管是先陛下还是如今的陛下,都是作风强硬的帝王,王散那派的人便是瞅准这一点,才会拿此事大作文章。 真缩着不行,而若是直接下令让边境将士贸然入王庭,到时候折损的兵马必会怪到陛下的“冒进”之上。 怎么把人架在火上烤这件事于惯会玩权术的王散而言再悉不过了。 “如何了?”女子问他。 对她开口问及朝事,李玄竟也不在意。毕竟陛下还是世子时,便从未过对她有所隐瞒,登基之后更是如此。 此前有人参了皇后一本“干扰国事”,被陛下以“朝臣莫干扰朕后之事”驳了回去。自此,那些人便不再盯着这块铁板踢了,除了被骂多管闲事之外,难道还能于他们有什么好处不成?这后又没有旁人! 李玄竟道:“那忽利耶过两便能到长安了。” 半个月前,晋王夜带一袭轻兵出城,偶遇一小队匈奴兵马,将他们擒获之后,竟在里头发现了匈奴王同其阏氏之子忽利耶。此事那群在争执的朝臣还不知道。 女子闻言,笑着对李玄竟道:“我有一计,你进去之后如此说来!” 朝堂之中的争执直至随着李玄竟的归来而打破。 听闻晋王擒获忽利耶后,朝堂之上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便在这时,上首的陛下开口了:“忽利耶押来长安之后,送入国子监,同我大周子弟一道读书。” 这话一出,朝堂之上便是一派哗然。 官员接二连三的出列对此表示质疑。 “不可!那忽利耶是匈奴王之子,心凶残,手上未尝没有沾过我汉人的血,岂能就这么放过他?” “不错!他是被俘来长安的,怎的还要教他读书?陛下是准备教他读书明事理,好化他不成?”这一句话有些尖锐,来自于一个文官,此时那文官正气的脸通红,不敢置信的看向上首的季崇言。 季崇言还未开口,下首的李玄竟便开口了:“我想,诸位是误会陛下的意思了!”他道,“陛下未说俘虏忽利耶,当是还要将人放回去的。” 什么?要将人放回去?朝堂之上更是恍若炸开了锅一般,反对声连连。 便在此时,季崇言开口了:“朕确实准备将人放回去,至于什么时候……”他顿了一顿,眯眼看向下首的朝臣,“待到匈奴王同他那先头阏氏之子被教导好了,立为左贤王,要继承匈奴大统之后,再将我等教导好的忽利耶放回去!” 正红着脖子准备据理力争的朝臣听到这句话,顿时哑火了。 那……那时候放回去? 忽利耶是匈奴王如今阏氏之子,如今这阏氏不仅得宠,其身份亦是不凡,是出自吐蕃的公主,匈奴人蛮狠,吐蕃人亦不是善类。 虽说素里因着大周的存在,还算“和谐”,可这“和谐”是因为共同的强敌,且没有撕破脸的利益同理由而存在。 忽利耶被擒,想来匈奴王也知晓儿子回不来了,转而会教导其先头阏氏之子,立其为左贤王继承王位也是人之常情。 可若是先阏氏之子被立为左贤王,气候已成,他们这里又突然将教导好的忽利耶放回去,想也知晓届时背后有吐蕃人撑的忽利耶不会乖乖认下。到时,吐蕃同匈奴必有一番争斗。 “届时,匈奴地图也当绘制的差不多了,到其争斗之后再打,如何?”季崇言看向底下争执的朝臣,问道。 还能如何?王散的脸怔了一怔,不过旋即同百官出列,齐齐道。 “陛下英明!” 季崇言起身,一旁的人见状,连忙一甩拂尘,高呼:“退朝!” 在山呼的万岁声中,季崇言走入侧殿,殿中女子正抬头,凝视着天空飘下的雪片出神。 “做什么?”他走过去问道。 “看雪!”女子朝他笑了笑,复又看向飘下的雪花,道,“瑞雪兆丰年!” 明年,会是个好年吧!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