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地扯动眼皮,终于睁开了眼。初时的眩晕褪去,眼前是一张颓废萎靡的俊脸,上边还带着惊喜惊惶之。 “子非……”司徒岚小声地叫着,又了眼,“你醒了?” 看林琰左手手指微动,像是要抬起来,忙按住了:“你肩头上有伤,太医才裹好了伤口,这几不叫动呢,省的伤口崩开。” 林琰既醒,司徒岚便放下了一半的心。小心翼翼地替林琰又擦了擦脸,“知道你怕热,叫她们在屋子里多放了不少的冰。要是还热,你且忍耐些,过两伤口合上了,我带你去别院避暑。” 说着,俯□去,与林琰额头相抵,“昨晚,吓死我了……”声音涩然暗哑。 林琰手不能动,便在枕上晃了晃头,算是安抚了一下司徒岚,“是我一时大意,让你担心了。只是瞧着身形儿像,没想到真是诚王爷身边儿的那个护卫。你们找到诚王爷没有?” “什么诚王爷?以后都没这个人了!”司徒岚冷冷道,“他定是回了京城不假,方才云宁进去了,我就不信,城搜捕还捉不到他!” 林琰吃力地点点头,忽又想起一事,“……或许,他的护卫是在城里,他人并不在……有一处,你想过没有?” 司徒岚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脸变了,“书院?” 拜司徒峻所赐,将几个大小皇子一股脑儿地扔到了书院里,京城里于是乎掀起了一股不大不小的风气,宗室官宦,但凡孩子不是傻子,都削尖了脑袋要送到西山书院去,得赵咨烦不胜烦,几乎便要暴走。 司徒岚“噌”地一下起身,“坏了!司徒崎要疯了!” 他跟忠诚王明争暗斗多少年了,对司徒崎的子算是清楚的很。这要是真让他混进书院里去,那几个皇子岂不是危险的紧? “我得进去一趟。”司徒岚咬牙道,看了看林琰,又有一丝儿犹豫,“子非你……” 林琰勉强扯动了嘴角笑了一笑,“快去,我没事。你叫碧萝她们进来伺候就够了。快点去,若儿也在书院里。” 俯□去在林琰边儿一吻,“我去了,抓住了司徒崎,我替你出气。你好好儿在家里养伤,外边儿有两个太医被我留在这儿了,黄一方回去了,一会子我叫人去把他再叫来。好生吃药,不许嫌苦。你妹子在这里,闷了找她说话。” 林琰眼皮发沉,“知道了,别蝎蝎螫螫的……我倦的很……你自己留心些。” 太医的药本就有安神之效,林琰醒前才被司徒岚喂了药下去,此时药力上来了,昏昏睡。 司徒岚不舍地替他理了理鬓角的发丝,唤了外头守着的碧萝进来,嘱咐了两句,自己快马进去了。 林琰再醒来时,屋子里光线明亮,梨木圆桌前坐着一个人,笑地看着他,眉眼致,气质如玉,不是水溶却是哪个? “你醒了?这一劫有些冤枉,这会子好些了没?” 林琰嘴动了动,却是没有出声儿。 水溶笑了,过去倒了盅温水,递给林琰:“润润嗓子吧。” 笨手笨脚地喂林琰喝了一口水,林琰才有力气开口:“劳动王爷大驾了。诚王找到没有?” 水溶一撇嘴,“放心罢,跑不了了。云侯爷和你们家老九都领了人去搜,上翅膀也飞不出京城了。不过这两忙了,他大概也就没法回来。” 林琰不担心别的,唯恐忠诚真的就如他所想去西山书院报复。不管怎么说,他手下还有几个死心塌地的,要不然也不能从孝慈这么容易就身…… 眯了眯眼睛,按说,既然已经要将二王在孝慈皇陵,守卫不该少了。这般容易便叫忠诚伤了人跑掉,莫非又是皇帝下的套子? 果然听得水溶轻声道:“太上皇身子不大好了,怕是被司徒崎气着了。唉……” 林琰听他虽在叹气,却分明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这是皇家事,自然不好多嘴,只眨了眨眼睛不说话。 “行了行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府里头丫头不错,懂规矩。等你好了我再来。”说罢也不叫人,只自己悠悠然出去了,当真是来也成风去也成风。 碧萝随即进来,见林琰睁着眼睛,自己倒先掉了眼泪。 “我这会子没力气哄你,你可别掉豆子。”林琰最是怕女人哭,他没那个耐心去哄劝。 碧萝狠狠一擦眼,“不敢叫大爷哄,我自眼睛疼,谁有闲工夫为爷掉眼泪?好叫您下回再偷偷翻墙出去挨上一剑么?” 碧萝自小在林琰身边伺候,子伶俐,说话却很是知道分寸。想来这回是真的急了,竟是带着刺儿说话。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