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蹲在她身前,许是幻觉,她竟然看到了沈策焦急担忧的样子。 沈策想要将她扶起来,但是萧蕴龄不想被他触碰,他只能跟着蹲在她身前,衣摆在地砖散开。他的声音不稳,萧蕴龄第一遍有几个字没有听清,正在努力拼凑时,听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是祈求你的心软。”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不甘心。”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卑微,原以为说出口会很艰难,但一旦开口,后面的话便顺利许多,“因为不甘心 情的不对等,所以才做下错事。” “不对等?”萧蕴龄疑惑地重复道。 “我总想让你更喜 我一些,因此想要你的生活只有我。” 他像一个赌徒,投入了便想要更多的回报,但是他看到了风险,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不得不强撑面子,不叫人看见他的失败。 他知道萧蕴龄看上他的地位和钱财才谋求他的 慕,他不能让她知道他的沦陷,如果她的目的达到了,他就失去价值。 沈策重新将匕首拿起,他拔去刀鞘,光滑的刀身映着萧蕴龄朦胧的眼,她的手指被拉着握住刀刃,随着呲的一声,尖锐的一端已经刺入沈策的 膛。 他穿着黑衣,血迹不明显,但是滴落到地上仍然是明显的声音。 “我是真的想与你道歉,没有半分羞辱之意。”他像是察觉不到痛一样,甚至想要伸手将刀柄往里 。 萧蕴龄慌 地将刀拔出来,他的血染到她的手上,她怔怔地看着沈策将她的手掌撑开,沾血的匕首被他放在地上,擦拭干净她的手后,又擦去刀刃上的血,沈策沉默地将刀鞘套回去,把匕首放回她的手中。 他解释自己做下错事的原因,又以伤口表示道歉的诚意,可他想要独占她,就能罔顾她的意愿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策没有回答,他只是承诺道:“我不会伤害你。” 他托着萧蕴龄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着站起,绕过地上 淌的血 ,她有些呆愣的跟随他走到梅瓶旁边。 萧蕴龄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她怕再说下去,沈策又要拿刀刺向自己。 手中的刀柄残留 意,她低头看了一眼,上面分明已无血迹。 密道的门在一阵轰隆中打开,她看着那条通往鸟笼的路,沈策刚才说的话在脑海中重复。 他说祈求她的心软,可是做的事情总是在 迫她心软,而他的方法决定了他要受的苦难不少。 沈策走入密道,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他没有回头看她,把选择权放回她手中。 他克制自己的情绪,恐再惊吓到她。 萧蕴龄凝望那扇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她清楚往里面继续走,视线会越来越开阔,金碧辉煌的装饰不亚于皇 ,各种珍贵布料与宝石被堆砌在那个 妙绝伦的笼子里。 但是再华丽的笼子,本质仍是 锢的,不能见天 的宝物,即使全部装饰在身上,也不能让她 欣。 她不喜 这里,甚至害怕这里。 她再次看向手中的那把刀,害怕来源于无能为力,她现在怕他什么,总不能留着一道不愈合的伤疤不管,挖去腐 才能重生。 绣鞋踩在地上没有多大声音,但是在寂静之地的回响让沈策清楚地听到来自身后的脚步声。 暗室的烛台被点亮后,这处不为人知的地方瞬间亮如白昼。 他站着笼子外,仰头看着顶上的太 鸟,它们被工匠留下最美丽的姿态,黄金不腐不朽,不管过了多久它们依旧安分地停在这里。 清浅浮动的香气在他身边飘浮,沈策的余光里瞥见女子紧绷的脸 ,她终究不喜 这里,她是 体凡胎,不是黄金和宝石铸造的太 鸟,而世上只有这么一个萧蕴龄,不能失去。 萧蕴龄一直警惕,刀鞘在暗室外早已被拔出,锋芒随着烛火跳跃而晃动。 沈策转头看向她,又看到了她向着他的刀尖,只是她的手腕不稳,似乎没有狠下心。 他像是没有看到她手中的刀一样,向她靠近,于是她身上的味道更明显了,是栀香的气味。 一把钥匙被递了过来,锯齿复杂,她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她不止一次见过这把钥匙,沈策用它将她锁在这里。 现在它被递到她面前,萧蕴龄没有伸手,沈策今天的行为反常,她到现在都看不懂他的意思。 “拿着吧。”沈策将它向前更递近了几分,萧蕴龄迟疑地接下。 接着她看着沈策走进她的噩梦之地,栏杆造成的门被他从里关上,他云淡风轻地坐在笼子里,对她说:“你带来的人,可以接手这里了。” 这是他道歉的方式,他无法弥补两人之间的裂 ,就只能经历一遍她在意的噩梦。 脑子里一片轰鸣,萧蕴龄的视线暗了又亮起,她撑着身子,忍受来自脑海深处的敲击。 待那阵疼痛消失后,她将钥匙扔在地上,她很用力,但那把钥匙材质坚硬,与地砖撞击在一起没有半分损失。 无尽的荒谬将她淹没,他们的地位竟然颠倒了,可是她没有半分喜悦和快意,她只是委屈,她难以维持自己的从容,语无伦次道:“那你在这里待一辈子!”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明亮的笼子中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待着,所以琐事都远去,只有她知道他的存在,只有她会记得他。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