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内暖气足,一件黑大衣搭在软座边,他跟前那张雅致的小桌上,放着一杯浮着热气的咖啡。 气质太招人,客人不时朝他偷睇。 姜泠脚步略停了一瞬,想再重新确认一遍地点和位置。 男人却仿佛察觉到什么,翻页的手指顿了一下,竟先她一步,抬起头看了过来。 姜泠在看清那张脸时,呼倏然一滞。 那是一张被上帝眷顾的面容。 皮肤很白,是那种有几许苍冷的白,看着有些病气。 他此刻看向她,神态散漫。 男人眼皮很薄,掩于长睫下的一双眼瞳漆黑淡漠,狭长的眼尾上挑,显得凉薄,更衬得他眸光浓稠深邃,让人很难辨出情绪。 黑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穿的并不那么规矩,喉结起伏幅度不大,薄,颜很淡。 侧脸线条淡而冷,眉骨透着凌厉,有股说不出的慵懒劲儿。 窗畔的位置光线很足,几片影切过下颌,让他看起来如同矜贵、不可攀附的高山之上,皑皑白雪。 帅,是真帅。 然更让姜泠意外的是,这个男人。 ……傅砚舟。 怎么会是他? 两人对视之间,姜泠再次扫过桌角的位号,确定相亲的位置信息的确没有错误。 所以,她的相亲对象是他? 这个玩笑开大了。 她尚未搞清楚状况,又不能就停在这儿不动了。 只好在对面的软座上坐下。 男人的目光漫不经心地随着她的动作。 其他桌的客人好奇的打量了他们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姜泠放在桌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眼睫颤了下,谨慎地开口道,“傅……先生?” 傅砚舟似是认真看了她几秒。 那双幽深的眸子令人无端的紧张。 他曲起的手指抵在桌面,轻点了两下,疏淡清隽的眉眼勾勒着漫不经心,颔首,“姜小姐。” 姜泠的视线不落到他手上。 男人搭在膝盖上的冷白腕骨间绕着一串佛珠,很简单的一串珠子。 姜泠却是记得的,高中时的傅砚舟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那个年纪的少年锐意,意气风发。 什么时候,他开始信这种虚妄的东西了? “姜小姐,对我这个兴趣?”傅砚舟瞥了眼手腕上的黑珠串,眉梢轻挑,似饶有趣味。 姜泠一怔,收敛起思绪,笑道,“只是觉得新奇。” 却没有说新奇什么。 像傅砚舟这样的人,本不可能把心思浪费在像她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身上。 他或许都不知道他们高中读一所中学。 她故作迟疑了几秒,揣着糊涂问道,“傅先生就是我爸说的那位战友的……儿子?” 这次相亲并不诚心。 以至于姜泠来时,只问了姜父约见的地点和时间。 除此外,相亲对象的名字、长相,她一概不知。 毕竟她要的是对方的“身份”。 当然,这亲姜泠也没打算一次就相成。 要救姜家,权名缺一不可,这场婚姻必须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傅砚舟看了她一眼,咖啡匙在他手中随意搅了几下。 他并未否认。 姜泠就下意识以为他是了。 因为据她所知,那位傅叔叔的确是她爸曾经在部队的战友之一。 她瓣微动,“那你……” “我需要一个结婚对象。”傅砚舟淡淡道,打断了她的话。 他眸光落在她俏丽的脸上。 在宠里长大的小姑娘被养的娇气单纯,澄澈的一双眼睛漂亮的如同清亮的泉水。 干净又纯粹。 他喉结轻滚了一下,“姜小姐如果觉得没有其他问题,可以直接领证。” “……” 这是可以说的吗? 姜泠被他的直接的哑了几响。 她不理解为什么身为傅家少爷的傅砚舟也会需要相亲对象,但无疑,在京城,没有比傅家的地位更权名的了。 这是个机会。 姜泠思索片刻,端正了态度,决定先说明,“傅先生,你可能不清楚,我来相亲,是有所求的。” 她说出她的诉求。 京城水深,金融风暴来势汹汹,官商相护,姜家占不上一丝优势,下坡路早已经初现端倪,若想改变死局,有傅家的援助,那是最好了。 “后如果姜氏集团出了问题,我希望你能够帮我父亲保住它。” 傅砚舟心不在焉地听着。 女孩的声音很动听,如清泠的钢琴音,有几分疏离恭怯的青涩,但本身是偏柔的。 像糯米披了一层冰皮。 倘若用牙齿咬开,就会出白、香甜可口的汁。 她看着他,动作有些拘谨。 她的很漂亮,颜红红润润的,娇,是很能勾起他人亲吻望的形状。 他漫不经心地想,小时候的姜泠倒也亲近过他。 比现在出息得多。 将结婚条件明确清晰的叙述完整,最后,姜泠说,“如果这些你没意见,我们……” 话没说完。 “可以。” 傅砚舟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提出要求,“我的条件是,三天之内领证。”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