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气呼过来,是冷的,沈榕榕不敢睁眼,忍到天亮就好了,明明就到天亮就好了……为什么今天晚上会这样?是谁?小薇?还是方晴? 好可怕……她要是活着的时候再勇敢一点,会不会就不用来到这里?是不是就不会死第二次?她要是没有自杀……是不是还能看到妈妈在家里做好了红烧等她?妈妈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不仅是身上逐渐起了冷意,心中更是一片冰冷。 不属于活人的冷气在沈榕榕脸上,终于是令她崩溃地睁了眼,死就死吧,也不差这第二次了,对吧? “你——看到了?嘿嘿……”小薇森恐怖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离沈榕榕的距离只有两寸不到,女人瞪大的眼睛哪怕在黑夜里也能看见惨白的眼球。 “啊!!!” 沈榕榕的尖叫声,正式打开了这个不平静的夜晚—— 刘钱四处抓,竟是什么也没有碰到,他紧张极了,心里不停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深呼,但就在此时,偏偏一声轻笑在后头响起。 “谁?!”刘钱回头,但是没用,他什么也看不到。 “别装神鬼!出来!”他心里清楚,这该是遇上鬼了,刘钱手里出现了前夜的匕首,在空中胡挥舞,破空声都响了起来,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砍到。 就像是恶作剧般,刘钱的背后被戳了一下,匕首很快划过,什么也没有。 恶作剧得逞的笑声在耳边炸开,围绕着他,刘钱逐渐分辨不清方向。 “对了,幻觉……这一定是幻觉!”刘钱慌之中拿匕首往自己胳膊上狠狠划下去,疼痛让他清醒,笑声果然不见了,他觉到脸上盖着一层东西。 刘钱伸手去拉扯,面上一层东西掉到了地上,他低头一看,是一块红盖头。 “真是无聊,还以为能多逗会儿你呢。”这个不太低沉清亮的声音响起,刘钱猛地抬头—— 他面前,飘着一个身穿鬼嫁衣的……少年。 戴祈宵如果在这里的话,会认出来这就是白天挂在赵敬身上的那只鬼,赵远之。 少年的手指轻轻一勾,刘钱面前的红盖头飘起,往少年手里飞去。 少年轻拍了拍红盖头,怕它沾染上了灰尘,嘴里自言自语:“这可是我最喜的小薇姐的一套衣服了,可不能脏啊……昨天就已经被你们搞出个了,还得麻烦小薇姐去。” 刘钱都忘了该说什么了,他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个面容能说得上是清秀俊丽的少年,心中震撼无比,之前猜测这个鬼嫁衣里面的新娘会是个什么身份,但是千算万清算没有想到,里面会是个男的。 少年把盖头攥在手里,抬眼看向刘钱,嘴角有些顽劣地牵起,说:“既然你不想玩游戏了,那么,我就送你走吧……” 说完,眨眼间就飘到了刘钱面前,快到他来不及反应,一袖子就被打飞出去,撞到了走廊尽头的墙壁上,刘钱喉头腥甜,口中出血来,倒在地上。 少年上前去,要确认刘钱的死活,但是应到了什么,扭头向内院的看去,“哥……” 戴祈宵三人在听完老嬷讲述的故事之后,沉默着消化这悲惨的内容,寂声间,外面传来了动静。 此时的内院中火光缭绕,赵敬不急不忙地搬了张椅子坐在中庭,看着火烧,院中不知道何时挂了红绸,厢房的门窗上贴上了大红喜字,有几张圆桌上面是丰盛的饭菜,还是热乎的。 几人刚从后院祠堂出来,就看见了这一幕,火舌燎了一圈,将三人围绕在内,退不出,进不来。 火圈之中,很快就出现了虚幻的人影,随着火势的增长变得真实起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那些这几天跟他们同吃同住的仆役们都出现了,嘻嘻哈哈地端着饭菜,赵敬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红喜服,笑眯眯地看着下面一举一动。 戴祈宵瞪大了眼:“等等,这场景……不就是老太太刚刚跟我们说的情况吗?” 唐呈皱眉:“那现在他是让我们看什么?” 戴祈宵嘴角微微拉起:“可不就是老太太说的那些事么。” 约是解放之前,还有很多地方仍然保持着久远的封建传统,下人没有解散,还是以宗祠为主。 赵家老太太已经克死了四任丈夫,在还是混的世道中,一个没有出身没有背景的弱女子本无法立足,只好依靠男子。 赵老太太年轻时,也是位风韵美人,与第一任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是可惜,草草拜完堂竹马就去从了军,再没有回来。 她本打算就这样守着寡余了此生,但是她所在的小村子里没过多久就遭了土匪,土匪头子一眼就喜上了这个清秀的姑娘,并将她掳走当了寨夫人,赵老太太哪怕是说自己守着寡也抵不住土匪的蛮横不讲理,房夜,以死相不成,她就藏了剪刀,刺死了土匪头子。 就在当晚,赵老太太以为自己就要被其他土匪刀砍死的时候,外面兵荒马起来——是上面派下来剿匪的官兵到了。 于是,才拜完第二堂的寨夫人,就成为了别人的六姨太。 也是这一次,让这个忠于自己情的姑娘发现,她更想活下去,所以必须得依附别人。赵老太太那时候在别人的宅子里伏低做小,想在那里安安稳稳的,不想争宠,不想出头,就想活下去。cNzonStaR.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