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君泽说的没错,人体对这种检测试剂的排异反应相当严重,短短几分钟,洛栖就觉得连呼都费力,头晕得不敢睁眼,心跳加速,就像随时要从腔里跳出来。 禇君泽不忍心在里面呆着,隔着门看洛栖难受的模样。 顾星野下了飞机直奔医院,连电梯的时间都等不及,从一楼一口气跑了九层,推开楼梯间的门,一眼就看到禇君泽的背影。 听到动静,禇君泽转过头来,低低道:来了。 顾星野对禇君泽的话置若罔闻,气还没来得及匀,视线直直落在检查室的门上。 洛栖额头是冷汗,嘴近乎和肤一样白,他侧躺着蜷缩在病上,右手紧紧攥着什么。 顾星野停在检查室门口,看清楚洛栖手心中出来的一小截黑绳。 那是他送给洛栖的贝壳。 你回来的很是时候,他现在应该很想看到你。禇君泽拍了拍顾星野的肩,虽然他没说为什么愿意接受手术的安排,但是我想你心里应该知道答案。 顾星野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推开门,可是对于他来说,此时像有千斤重。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孩童,明明只有几步就可以走到洛栖面前,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他的洛栖,被他捧在掌心,连咳嗽一声都觉得心疼,却一个人孤单地躺在病上,只能靠攥着他送的贝壳熬过痛苦,宁可自己咬着牙强撑,也不肯给自己打个电话。 进去吧,禇君泽道:进去陪陪他。 顾星野强忍着心疼,推门走了进去。 护士正在记录时间,时不时看两眼洛栖,听到动静一抬头,诧异地看到顾星野从门外进来。 顾星野无暇顾及身旁的目光,一直看着洛栖,走到病边,半蹲下身。 洛栖隐约觉到有一个人影在眼前闪过,忍着头晕睁开眼,在看清面前的人以后,整个人愣住了。 他的眼前是层层黑雾,额头的汗水打了睫,让他的眼睛看上去带着水汽。 顾星野想像往常一样摸摸他的头发,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它的颤抖。 洛栖看上去太脆弱了,顾星野的动作放的一轻再轻,生怕疼了他。 你怎么洛栖的声音很虚弱,看到站在门外的禇君泽,明白了。 我陪你。顾星野低着头,两人的鼻尖贴在一起,他闭上眼,低声说:洛栖,我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 洛栖也闭了眼,相的人,连心疼的频率都那么一致,顾星野的话让他不上气。 顾星野说,不会让他一个人,洛栖何尝不想,可是他要面对的是一场成功率只有一半的手术,生死未卜。 洛栖不怕死,只是一想到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再不能看到顾星野,他又觉得畏惧。 畏惧死亡,更畏惧把顾星野一个人丢在世界上。 顾星野的手抚摸过洛栖汗的头发,亲了亲他的额头。 护士看了一眼时间,迟疑着走过来,提醒道:顾老师,十分钟了,该血了。 顾星野站起身,让到一旁,看着护士把针头扎进洛栖的血管,了一管血出来。 洛栖浑身都不舒服,就算是躺着也觉得天旋地转,可是还是睁着眼看着顾星野,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很痛是不是?顾星野坐在边,看着洛栖的手抵在口,轻声说:顾闻闻担心坏了,说他害得你受伤。 闻闻告诉你的?洛栖问。 顾南山。顾星野答道:他说你救了顾闻闻。 洛栖说话都没力,微微睁大眼,顾星野看出他想问的话,把按在洛栖手背上的棉球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就知道问你也没句实话,所以联系了褚医生。 顾星野故作严肃地捏了捏洛栖的手:等你好了再找你算账。 洛栖侧躺着,和顾星野对视,安静地听他说话,勾笑了笑:好。 检查试剂的副作用很强,等熬过了半小时,洛栖几乎失去了意识,顾星野把他抱回病房,病房里的沙发上已经等了两个人。 薛宁一脸焦急,听到脚步声本以为是护工把洛栖送回来,没想到一起身就看到被顾星野抱在怀中的洛栖,急走了两步跟了上去。 洛安也是刚从飞机上下来,听说洛栖病重,拖着行李箱就赶了过来,看到顾星野珍重再珍重地把洛栖放在病上,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皱着眉站在顾星野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啊?薛宁看着毫无知觉的洛栖,再镇定的人都受不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顾星野小心地把洛栖的手放在被子里,直起身,轻声回答:刚刚做了检查,褚医生说洛栖对检测试剂的反应严重,让他休息一下。 薛宁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还多的顾星野,想到昨晚和洛栖在小花园里的对话,心里多少有些安。 你怎么回来了?听洛栖说你在北城拍戏。 顾星野应了一声:听说洛栖生病回来的。 薛宁叹了口气,洛安把手搭在她的背上,低声安了几句,等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才转头看着顾星野。cNZONstAR.com |